昨天夜裡她被江奇拉着回到家,就一直這樣坐着到了天亮,是的!她是真的被嚇到了,那滿滿一玻璃的血掌印到現在還不停的在她的眼前晃動,現在她只要看到紅色的就會看到上面佈滿了帶血的手印!
就像現在她看着天上那剛剛躍出地平線的太陽,在她的眼裡那哪裡還是太陽,那就是個圓形的球,上面滿滿的都是帶血的手印。
“起了嗎?”江奇的聲音在簾子外響了起來,她纔回過了神,揉了揉那生疼的眼睛,不用去照鏡子她都知道她現在看上去一定恐怖極了,眼睛一定像兔子一樣,脣瓣一定帶着大道大道的口子,臉上蒼白得沒有血色。
果然,她看了一下桌頭上那面小小的鏡子,和她想像中的自己完全的一模一樣。
“有事嗎?”她應了江奇一聲,她不想江奇看到這樣的她!
誰知道當江奇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不得不無奈的低下了頭,她的臉太嚇人了。
“我知道你一夜沒睡!現在好些了嗎?”江奇表現得很自然,並沒有提起她那張嚇人的臉。
低着頭,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江奇,又問道:“有事嗎?”
“恩,我要出去一下,約了人要去看一下關於王虎死亡事件的資料,如果你能一個人呆在家裡的話,我就出門了。”
她楞了一下,她能從江奇的話語中聽出關心,卻也提醒了她,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離不開人了,或者說離不開江奇。
站起身,往外走去,接水洗臉、刷牙,最後將那長長的頭髮紮了一個最簡單的馬尾,又跑到房裡抽屜裡拿出脣膏,抹了一下,這纔對着江奇笑了一下。
“我不想一個人在家裡,跟着你去可以嗎?”拿起包,往外走去。
江奇看着她,一幅完全在意料之內的表情,接過了她手中的包,背到了自己的肩上,動作流利而自然,彷彿就像是他做了好多次一樣。
呆呆的看着江奇,卻得到了江奇一句無比隨意的回答:“我只是怕你這包太重,一會你暈倒在街上,比起揹人,我更願意揹包!”
說完,打開門,示意她先出去,他好鎖門。
當夜悠然跟着江奇走進咖啡廳的時候,就接受到了一道熱列而帶着絲絲恨意的目光,尋着目光而去,看到的是一個單獨坐在角落裡的女子,很漂亮,是那種耀眼的漂亮,長長的頭髮帶着自然的光亮,大大的波浪讓女子看上去風情萬種。
突然女子擡了下手,向着他們這招了一下,江奇這才向着那女子的方向走了過去,她跟在身後,沒說話,桌前,江奇很自然的拉開了椅子,示意她坐下之後,自己才坐到了女子的對面。
“喲!江奇,這是你太太?”
女子的聲音很嗲,夜悠然一聽就想起了那天江奇電話裡女人的聲音,她能肯定,那天電話裡的就是現在坐在自己旁邊的這個女子。
江奇把包放到她的腿上,對着女子說道:“小雨,我請你帶的東西呢!”他沒有解釋,這讓夜悠然有些意外,不過意外過後,卻是坦然,因爲這就是江奇,從不解釋他覺得沒必要解釋的事情。
“不是都分手了嗎?還叫人家小雨,會讓人誤會呢!”女子嗲聲嗲氣的抱怨過後,從面前的包裡拿出了一個厚厚的文件袋,遞給了江奇。
她好奇的朝着江奇這邊靠了靠,當看到文件袋上寫着“王虎”後,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江奇打開袋子,開始翻看起裡面的資料。
“你好!我是丁靈雨,江奇的前任女友。”女子大方的向着她伸出了手,她一臉的呆楞過後,急忙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只是並沒有說了與江奇是什麼關係。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與江奇是什麼關係,僱主?同事?朋友?親人?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她只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夜悠然。
丁靈雨輕勾了一下嘴角後,看向了江奇,問道:“江奇,老大問你有沒有想過回來呢!”
“你是警察!”夜悠然被嚇到了,突然驚呼出聲,引得其他桌的人都看向了她。
無奈把頭埋得低了一些,耳邊卻聽到了丁靈雨那嗲得讓人骨頭髮麻的聲音:“怎麼,江奇連這個都沒告訴你嗎?要不是他總說些讓人不能理解的事,之前那幾個告破的大案子就能讓他連升好幾級了!”
夜悠然從這個角度看到的正好是丁靈雨那驕傲的下巴,好死不死的,她又正好的看到丁靈雨因爲她不知道江奇的事,好像挺高興的。
“那是過去了,現在我不是!”
江奇沒有擡頭,依舊是一門心思的看着手中的東西。
丁靈雨沒有再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而是將那勾人的眼神直直的往江奇而去,豔紅色的脣瓣輕啓:“江奇,這個案子你怎麼看?”
江奇沒回答,而她的視線毫不避諱的落到了那血紅血紅的脣瓣上,眼中無數個紅得發黑的手印如同長了腳一樣,爬上了丁靈雨的脣瓣上,不停的拍打着,每拍一下,就留下一個紅紅的手印……
江奇沒有回答卻是將一頁紙放到了她的面前,敲了一下桌子,她纔回過了神,看向江奇那修長的手指,上面一段描述讓她差點忘記了呼吸。
11月10日13點05分
記錄:死者身中127刀,刀口爲削形,兇器爲死者家中自購菜刀。
現場血跡採樣:爲死者所有。
現場指紋採樣:只有死者一人。
死亡時間:推算爲11月10日凌晨1點左右。
死亡原因:身體無殘留血液。
死亡方式:自殺。
簡短的描述卻讓夜悠然瞪大了眼,尤其是最後自殺兩個字,如同刀一樣插進了她的心臟。若是之前,她會驚訝,會不解,可是現在她真的很想笑,自殺!
“這樣的結論也能說得通?”夜悠然提高了些聲音,她真的很想大笑出聲,什麼邏輯?這種東西但凡是去過現場的人,誰會相信?
丁靈雨像是被嚇到了,可是也只是一瞬間,而後又恢復了那一臉的妖豔,輕輕的說道:“小妹妹,結論那是有科學根據的,而這上面的記錄那也是實實在在的,如果不是自殺怎麼可能只有死者一個人的指印?”
“那,那個長長的被拖行的印跡呢?你們別說是人死了自兒把自兒拖過去的!”她怒了,那可是明明白白的事實,爲什麼他們能視而不見!那樣也能按自殺來下判定!
丁靈雨貝齒咬着那豔紅的脣瓣,皺起了眉:“江奇,你居然帶她去那!”
夜悠然正想反駁,卻被江奇打斷了:“王虎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丁靈雨瞥了她一眼,回答道:“這個,我們還在更進,可是目前來看,是沒有了,一個鄉下人,進城打拼幾年就能有現在的身家,也算是難得了,目前王虎還有一筆爲數不小的財產需要他的家人來認領呢。”
“這幾個人按照像片能找出名字和住址嗎?”江奇從兜裡拿出了一張有些陳舊的照片,遞到了丁靈雨的面前。
丁靈雨拿起來看了一眼後,一臉驚訝的問道:“你在哪裡找到王虎的這張照片的?”
“這個你就別管了,能幫我對比身份證件之類的,找到另外的兩個人嗎?”
王虎的照片!夜悠然瞪大了眼,想要看上一眼,丁靈雨卻像是一定要和她過不去一樣,沒等她看到,就把照片收了起來。她吸了吸鼻子,坐回了位子上。
她不知道江奇是在哪裡找到照片的,難道是那天去的時候?在想了許久依舊沒有頭緒後,她不得不放棄了,因爲那天,她真的被現場的血腥嚇到了,以至於後來她幾乎斷片了。
“行,我試試,可是我可不會白幫你喔!”丁靈雨笑得很妖豔,白皙的手臂帶着淡淡的粉色,身上那股子香味,可不是便宜貨。
江奇皺了下眉頭問道:“你想要什麼?”
面對江奇的這副模樣,夜悠然很不解,連她都能看得出來丁靈雨對他在暗遞秋波,爲毛他像個沒事人一樣,或者說他習慣了?
“江奇,你是故意想惹我生氣嗎?討厭!”嬌滴滴的聲音隨着那勾人的動作,夜悠然覺得快憋不住了,那女人當她不存在嗎?或者當她是死的?要勾引男人,至少也要注意下場合吧,這裡可是公共場合!
江奇拿過她的包,把那個厚厚的文件袋裝了起來:“這些都是複印件,我就帶回去了,至於你,好好過你的少奶奶生活吧!現在你幫我的這些,如果真有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聽到這,夜悠然明白了,不自覺的,她嘴角露出了笑,原來是隻喵喵想偷魚啊!可是她很想說,這貓在找死,鯊魚它也敢打主意,真是有意思!
丁靈雨臉上的慘白,驗證了她的猜測,江奇起身把她也拉了起來,依舊是很自然的揹着她的包,拉着她的手,走了!
出門前,她回頭看了一下還呆呆坐在桌前的丁靈雨,小手擡起揮了揮!她很想說,魚與熊掌豈能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