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着身體的反應,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蹲在這多久了,腳上、身上,一陣陣的痠疼,最後直到麻木。
現在她的手直接都冰得快像死了吧!她的身體感覺不到一點點的溫暖,就連江奇的,她也這麼覺得,江奇就像是一座冰雕一樣,她甚至能感覺到江奇的身子都散着冷氣。
天色漸黑,他們這裡突然有了人的聲音,很嘈雜,他們都同時的皺起了眉頭,因爲那些人說的話,他們一個字也聽不懂,聽起來就不像是中國人的話。
忍不住好奇,她慢慢的站了起來,從牆上的小洞,她看了一眼,藉着那還沒有完全落下的太陽光亮,只看了一眼就被江奇給拽了下來。
可是就一眼,她也看到了,那些人也是黑頭髮黃皮膚的,看起來和中國人一樣啊!只是他們說的話?
一根黑色的很粗的膠管子從他們不遠處的那截斷開的牆角下伸了出來,黑呼呼的,卻帶着一股子惡臭。
不一會,裡面就有人大叫了起來,像是在打招呼之類的,他們沒敢動,直到那黑呼呼的管子裡開始流出一些黏稠的液體,因爲天色已經黑了,她看不出那些流出來的東西是什麼顏色的,可是那臭味。
捂着嘴!胃裡都翻騰得厲害,工廠裡那些擡管子出來的人,慢慢的散了,那管子他們像是沒有收回去的意思。裡面不時的傳出笑聲,她聯繫到時間後,覺得那些人應該是下班的喜悅。
可是她忍不住了!
哇的一聲,直接就吐了起來,江奇小心的看了一眼工廠裡,這才慢慢的蹲下了身子,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她吐得那叫一個徹底啊!黃膽水都吐了出來,估計胃裡什麼也沒有了……
江奇拿了一張紙巾遞了過來,接過來抹了一下嘴。
“不想吐了吧!”江奇說到。
她點了點頭,都已經吐到沒吐的了,當然不想吐了,難不成把胃整個都吐出來嗎?爲了不讓自己再糾結吐的事,她指了指那個管子里正在流出的東西。
“聞起來像是屍水!我們腳下這片地,是他們特意用屍水灌養出來的。”江奇指了指腳下的地方,小聲的說了起來。
她聽到直接瞪大了眼,這麼一大片的地,用屍水灌養,那他們得有多少屍體?聽說過養豬、養雞,就是沒聽過養屍的!這個工廠到底是幹什麼的?
江奇沒說話,拉了一下木楞的她:“走了進去看一下。”她點了點頭,這才站了起來,只是這一站,全身痛到她差點沒喘過氣來。
彎着腰,手撐在膝蓋上,很久,她才緩過勁來,腳常早就發麻了,現在走起來如同踩在鋪滿細針的路上,每一步都讓她倒抽了一口氣。
工廠裡的路燈很少,尤其是他們現在這個地方,幾乎是沒有路燈的,摸索着走,深一腳淺一腳的,江奇還不時的關注着不遠處的那個監控探頭。
直到他們走到了一幢廠房的牆角下,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江奇拉着她,沿着牆走了起來,說是牆,可是這材質像是彩鋼瓦的,就是那種兩面是金屬皮,中間有一層厚厚的泡沫的那種。
聽說這個彩鋼瓦有隔熱的作用,她是不知道,可是用這個做工廠牆的,她是第一次見到。
忍不住擡起手,敲了敲,因爲她想確認一下,剛敲了一下,就被江奇拉住了手:“瘋了你!”
她纔想起來,他們這是偷偷摸摸的暗訪啊,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暗罵着自己,這纔不好意思的對着江奇笑了笑。
跟着江奇慢慢的走着,直到一扇大門出現在不遠處,門邊沒人,門上倒是有上鎖,她剛喪氣的嘆出聲,江奇就蹲到了那門鎖下方。
一根很細的鐵絲在江奇的手上,江奇正專注的弄着鎖眼,不到兩分鐘咔的一聲,鎖開了,她的眼更加的瞪大了,她好奇江奇到底都學的是些什麼?
看着江奇挪着門上的鏈子,她也走上前去幫了起來,鏈子移開,江奇慢慢的推開了門,廠房裡一片的漆黑,他們什麼也看不到。
可是這房子裡她卻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陰冷,該怎麼說呢,不是那種天氣中是溼氣的陰冷,而是如同走入了墳墓或是那種從沒有見過光的山洞的那種隊冷。
整個空氣都如同凝固了一樣,她連呼吸都覺得缺氧。
害怕的伸出手,緊緊的拉住了江奇的衣角,這個動作對於她來說已經很習慣了,雖然看起來她像個小孩,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這地方就是讓她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江奇拍了拍她的手,她知道,那是江奇讓她放心的意思,感受着江奇手上的淡淡的溫度,她才覺得好了許多。
江奇從包裡掏出了一把手電,以前她會好奇,覺得江奇走到哪都能拿出需要的東西,現在她不好奇了,因爲江奇這個人本來就很細心,走到哪,他都會把所有有可能用上的一切東西都事先準備好。
手電筒不大,可是光也不算小,不知道是這裡面太黑還是什麼原因,反正那手電筒的光還真是挺亮的。
當那束光亮慢慢照過的時候,她瞪着眼楞直了!這間工房很大,可是卻沒有任何的機械,有的只是一地的盒子,大盒子!黑色的,有一個人那麼大的盒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她總覺得那些盒子就像是用來裝人的,而且她有一種直覺,那裡面一定躺着人!搖了搖頭,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不奇小心的走了起來,而她麻木的跟着,她早就感覺不到自己的腳了,她只是機械的覺得要走而以。
越是跟着江奇接進那些盒子,她的心就越是拔涼拔涼的,往江奇的身後站了站,她不想看那些盒子,這個地方就如同一個墓地一樣,這些足有一人大的盒子,一個挨着一個,很整齊,中間有一條看起來像是特意留出來的路。
江奇走近了一個,拿着手電照了一下,她本來不想看的,可是還是那句話,好奇害死貓,忍不住,從江奇身後探出腦呆她還是看了一眼。
當看到盒子是有蓋的,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可是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就覺得那更本就不是盒子,那確確實實的是……棺材!她猛的收回了腦呆,靠在江奇身後,她不敢看了,棺材、無數的棺材,那就意味着這裡有無數的死人!
這個地方到底是幹嘛的,一個工廠,建了廠房,裡面放着的卻是無數的死人!這時,她的腦子裡浮現出那些棺材裡躺着一具一具的死人。
她總覺得有無數雙眼,正看着他們,而那些眼都是冰冷的。她忍不住顫抖了起來,牙齒在嘴裡咯咯作響。
本想問江奇什麼時候出去,卻看到江奇把手伸向了那個棺材,準確的說是棺材上,那個奇怪的圖案,無數的黑色的蛇糾纏在一起,擰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蛇頭栩栩如生的絞織在那密密麻麻的蛇身中。
圖案不大,就正好是在棺材的正中央,江奇收回了手,雙看向了另一邊的棺材,手電的光正好是落在中央那個位子的,入眼的還是那個奇怪的圖案。
江奇拉着她接着往更深的地方走了過去,每經過一個棺材,江奇都會看一下,而她也看到了,每個都有,每個棺材都有一個那樣的圖案。
直到走到了盡頭,她跟着江奇轉了身,這纔看到棺材下面像是有個小小的管子!也是黑黑的,膠質的那種,管子的一頭在棺材裡,另一頭卻是埋入地下的。
她沒說,因爲不敢說話,別說說話了,她現在連呼吸都顯得很小心,生怕是大聲了會驚動棺材裡的東西,她就想江奇趕緊離開這裡。
她害怕江奇會好奇的打開棺材的蓋子,兩隻手都緊緊的拉着他的衣角,聲音顫抖的開了口:“江、江奇,我們、走吧!”她呆不下去了一秒鐘也呆不下去了。
江奇點了點頭,拿着手電往門的方向走了過去,可是離出門前,江奇卻舉起了手電往房子的頂上照了過去,房頂上是一片的黑,這時,她才發現,這間廠房連一個窗戶都沒有,之前她完全沒想到是因爲沒有窗戶,而是覺得一個是因爲在夜裡,另一個則是因爲這廠房的高度。
看不到窗戶也很正常,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這間廠房是被人特意造成這樣的,難道說就是爲了裡面擺放的棺材嗎?不見一絲陽光?牆板還彩用了隔熱的材質!
這一切都顯得極爲的詭異,直到出了門,江奇關了手電,小心的把鏈子掛上,然後把打開的鎖,鎖了起來,轉身查看起了工廠裡的地形。
她是看不出什麼不一樣的,只是江奇看完了以後,沒有再往裡面深入,而是小聲的說了一句回去後,往來的路上小心的走了回去。
正準備從進來的那堵斷牆出去的,剛走近那就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那裡,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職業裝,手裡像是拿着電話。
女人的聲音很柔美,是那種很有女人味的,好在的是女人說的是中國話,可是隔得太遠,她也聽得不是很清楚。
江奇牽着她往工廠的陰影下移了移,安靜的等着,不一會那個女人就掛斷了電話,查看了一下管子後,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