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奇來的時候,是衝進來的,臉色蒼白,嘴脣有些泛白,那樣子把她和那個老者都嚇到了。
“你還好嗎?”江奇看着她了下她身上那單薄的衣物,一把就把自己身上的的風衣給扯了下來,披到了她的身上。
衣服上有江奇獨有的那種淡淡的青草香,她頓時才覺得自己真實了,可是面對着現在所處的環境,她拉着身上的衣服,半天沒說出話來。
她夢遊了嗎?可是那夢中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她清楚的記得那是那個黑衣女人的聲音,眼前浮現出那張蒼白的臉,臉上是兩個黑黑的窟窿,還有那張帶着紅絲的脣!那隻曾經拉過她腳的泛青的手!
沉思着,心裡想要把所有的這些都趕出自己的身體,她到底怎麼了?哭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已經不能發泄自己內心裡那驚恐的情緒。
“是你太太吧!這裡不好,就要更加小心的照顧啊!”語氣裡有着責備,手還在腦門的地方比畫着,她知道,老者是懷疑她有神精病,可是她不想去爭辯,她自己快懷疑自己有神精病了!
心臟裡那失去規律的跳動,讓她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江奇也沒有解釋,道過謝後,抱着她走了,一上車,江奇小心的打量着她,腳上傳來的疼痛提醒着她,越是看到自己腳掌上那些烏青和大大的血口子,她的心裡已經被恐懼佔得滿滿的,身體顫抖起來,冰冷開始蔓延開來。
她分不清,她這全身的顫抖是因爲空氣中流動的冰冷,還是恍惚中耳邊迴響的叫喚聲“來啊!到我這裡來啊!快來啊!”緊接着又是一陣可怕的瘋狂笑聲。
她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大聲的喊着:“不……”
“怎麼了?”她的手上傳來暖暖的溫度,再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江奇那雙擔憂的眼,而她的眼中,她相信除了恐懼就再也沒有其它了。
“她,我、她的聲音,一直在我的耳邊,我、怕!”是的她怕,她現在除了怕,就什麼都沒有,甚至連眼淚都沒有,她不是不想哭,而是哭不出來!身體就如同被什麼吸乾了,她哭不出來……
“放輕鬆好嗎?放輕鬆!”她被江奇抱在了懷裡,耳邊的聲音開始越來越模糊,最後她的耳邊除了江奇的呼吸聲就什麼都沒有了,很安靜,而她身上的冰冷也開始在他的懷裡化了開來。
安全了,她安全了!江奇就在她的身邊,沒有什麼好怕的,是的,江奇不會不管她的,她還有江奇,江奇就在這,她緊緊的貼着那溫暖的胸堂,像個孩子一樣,呼吸着那淡淡的青草香味,閉着眼,她的心跳慢慢的在回覆平靜。
“我會想辦法的,你儘量讓自己別受她的影響好嗎?”江奇的手重重的壓在她的肩上,看着江奇那張蒼白的臉,她心裡有一種苦澀的味道。
點着頭,她有很多問題需要知道,因爲她不想再只是站在江奇的身後,即然是她的身體出現了問題,那她就需要勇氣的去面對。
江奇緊張的看着她,本來她是要開口的,可是江奇卻搶了先。
“都怪我,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再也不會了,我沒想到她的影像會對你這麼大,是我大意了。”
她驚訝的看着江奇,他是晚上出去了嗎?和之前他一直打不通的那個電話有關係嗎?
“我的身體……”來不急想其它的,她現在最關心的是這次莫名其妙的夢遊。
“相信你自己,你並沒有任何問題,而所有的問題都在那裡。”江奇指着窗外,她看過去,那是沈成屋子的方向,就是白天他們去過的那間屋子,裡面有個黑衣女人的屋子……
腳踝上傳來一陣的陰冷氣息,她的身子打了個冷顫,因爲剛纔她看過去的時候,甚至覺得那幢樓變成那個女人黑洞*,正看着她,嘴角上是那癲狂的笑。
咬着脣,她努力控制着她那混亂的思緒,她不能再被那個女人牽着着了,江奇說過,不能再受她的影響。
怒力的扭轉着自己那僵硬的脖子,那幢樓此刻就像是有着魔力一般,她的視線收不回來,而她正與自己的脖子奮戰着。
“走吧!”這一次她的聲音意外的平靜!江奇疑惑的看過她後,發動了車子。
一路的沉默,她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緊張,可是每每她一想到那個黑色衣服的女人,一股冰冷的陰森感就會從她的腳踝處擴散開來。
“沈成到底是什麼人,屋裡怎麼會有那個呢!”她不想把那女人描述得太細,可是對於沈成她越是深挖就越是會發現詭異的地方,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奇看了她一眼,慢慢的開了口:“你還記得陳梅說的話嗎?沈成的屋子裡那無數的鏡子!”
她點了點頭,是的她記得,陳梅當時說得很詳細,連自己的想法也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其實當時,她也是這麼覺得的,單單是鏡子怎麼可能會那麼高價的賣出去,因爲那卻不是什麼名師之作,除非是那鏡子有着某種作用,或是有什麼獨特的東西。
“我把陳梅說的話和白天屋子的情況整理了一下,如果那個房子確實是沈成的,而且如果賣鏡子的男人真的是沈成的話,我很懷疑沈成是一個養陰者。”說完江奇眼角瞥了她一眼。
“養陰?”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只是單純的重複着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
“是的,養陰有很多種,一般常見的就是養鬼,而一些厲害的有養陰蠱,或是邪神的,不過常見的一些養陰者,是不會暴露自己的,更別說把一個怨靈留在自己的房子裡。”江奇的聲音裡聽得出很疑惑。
不過在夜悠然耳中,只有三個詞:養鬼、陰蠱、邪神!這些都是什麼?可是單從名字上聽來就能讓打起冷顫。
江奇或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小聲的解釋道:“養鬼,其實很常見,不過我知道的一些養陰者,大多養的是小鬼,或是近親的靈魂,像那個女人那種邪惡深怨的惡靈,基本沒有聽過。至於陰蠱,現在會養的人也不多了,而邪神是很需要功力的,那不是誰都能養的,最常見的邪神就是餓鬼了!”
一提起餓鬼,她想到了陳熙瑞那個差點變爲餓鬼的孩子,不奇曾經說過,餓鬼,是什麼感覺都沒有的,除了餓!
只是想她就能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更別說養了?那是什麼概念!
“鏡子和鬼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問到。
江奇沉默了許久,纔開的口:“鏡子,是一種很特殊的存在,一般的大多用處,那都是驅邪之用,可是任何事務都是兩面性的,這個卻只有一些懂的人才知道的,而且,我猜測沈成是通過把靈魂封存在鏡子裡之後賣鬼!”
“賣鬼?他賣鬼做什麼?”她的手捂上了嘴,是指賣那個女人那樣的鬼嗎?那可怕的東西嗎?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有人買?如果那些人看到了鏡子中是這樣的東西,還會買嗎?
“這樣的東西買回去又能有什麼用呢?”她心裡很反感,爲什麼這些人,什麼都敢買?難道都不仔細問清夢的嗎?
江奇看了她一眼,眼中像是不解,又說道:“鬼能做很多事,當然了最擅長的那就是取人性命!要說賣鬼做什麼?你覺得除了錢還能爲什麼?”
是的,江奇說得一點都沒錯,都說人之初,性本善,不是誰生下來就是邪惡的,而是這個社會看重的無非就是錢!雖然錢不是萬能的,可是沒有錢那不是萬萬不能的嗎?
就像是她和母親,曾經一度,母親差點爲了掙她的學費賣過血,到最後甚至想過要去*,是她阻止了母親,所以那年她綴學了!每每提起這件事,母親總會哭個不停。
“那她……”
她說的當然是那個屋子裡留下的女人,如果沈成是賣鬼,怎麼會把她留在了自己的屋子裡。
江奇也是一臉的不解,沒說話,停下了車,走到副駕把她抱了出來,就連到了家裡,他也只是把她放到了沙發上後,倒了一杯水放到她的手裡。
“關於這一點,我也不知道,這也是說不通的,沈沉最大的疑點無非就是兩點,一、他哪裡找到這麼多遊魂的。二、就是屋裡的那個女人,怎麼會被遺留在了屋子裡。”
她也楞了,這確實是最大的疑點,尤其是那個被遺留的女人,突然她問道:“或許、或許我們可以查一下查那個鏡子?也許沈成還在賣那個鏡子呢?只是他被人發現換了地方?”
江奇瞪着眼看着她:“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她勾了勾嘴角,是吧,雖然她書讀得少了些,可是腦呆還是可以正常思考的,第一次她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有些作用的!並不是一無事處,她要變得更加的勇敢,即然要和江奇一起揭開母親死亡的秘密,那她以後或許還會面對更多,因爲那個詭異神秘的沈成,誰知道他還會做一些什麼更瘋狂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