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戰爭學院,沿着北方的一條商路前行,這是薩科說的,但究竟是不是商路,其他三人,沒人清楚,因爲走了大半天的路,連條騾子也看不見。
在百無聊賴之時,雷克頓解下水囊,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陸凱看着從鱷魚兄嘴角滴落下來的水滴,再加上深秋晌午的耀陽照射,他的嗓子條件反射的開始乾枯起來。
伸手去摸腰間,卻瞬間露出的尷尬的表情,水這種東西,在他腦海裡,壓根就沒留下任何的印象,又取下肩上的揹包,也是無可奈何,食物和水,一樣沒帶。
取出幾瓶備用的治療藥劑,可是這東西也不能當水喝……
眼巴巴的看着雷克頓吞水解渴,恨不得一把將其搶過來。
“那個,二師兄,我們不知道還要走多遠的路,才能看見個驛站什麼的,你這水是不是得節約點喝……”陸凱看着那張大嘴,咕咚咕咚的吞嚥聲,真是羨慕嫉妒恨啊。
雷克頓又吞了幾大口,然後擦了擦嘴,甚至喝水都能打了個飽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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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用你擔心,餓了當然就要吃,渴了當然就要喝,嗝……”
雷恩加爾和薩科也偶爾拿出水囊喝水,這讓陸凱實在受不了了。
他暗中連嚥了幾次口水,他的暗示並沒有讓師兄們對他產生注意,也沒人在乎他是否帶了水。
東張西望的看着四周,這一望無際的平原,究竟要走到什麼時候,他根本就不清楚,但是碧空之中,頭頂的那大太陽,卻清楚的告訴他,我在暴曬你,再不喝水,就曬暈你!
四人繼續走着,那讓陸迫不及待的想要喝水的慾望越來越強烈,看着他們三個人沒有誰關照自己,而這種飢渴又不得到緩解,他的心情開始變得越來越糟糕。
最後,他終於忍不住了,幾步趕到雷克頓的身後,一把將其腰間的那個水囊扯了下來,然後昂起頭,舉起水囊,咕咚咕咚的狂吞不止,水囊中的水,被喝光了。
“啊……”陸凱長出了一口悶氣,冰涼的泉水流過嗓子眼,猶如起死回生般的舒服。
但雷克頓並沒有理睬他,雷恩加爾與薩科也同樣都是視而不見,越走越遠。
陸凱解了口渴,很驚訝,爲什麼他們都不在乎自己如此無禮的搶了雷克頓的水囊,便迅速追了過去。
“喂,雷克頓,你這傢伙一點不在乎,我把你的水都喝光了?”
“馬上就要到鐵刺山脈了,那裡的水多得是。”說着,雷克頓將陸凱手中的水囊拿了回來。
“靠!那你不早說,就讓我一路渴到現在,我的嗓子都要冒煙了!老師還說讓你們關照我呢,我都差點渴死……”
“省點力氣吧,那是在戰爭學院內,像你這樣明知遠行,但連水都不帶的菜鳥,我們躲都躲不及呢。”雷克頓頭也不回的說着。
“……”陸凱的臉色,出於各種原因,變得鐵青……
雷恩加爾走在最前面,隨口大吼了一句,讓陸凱和雷克頓別再嚷嚷了,這讓他很煩。
薩科也像個瘋子一樣,對陸凱與雷克頓只見的爭吵一點不在乎,蹦蹦噠噠的哼唱着小曲走在雷恩加爾身旁。
“我說,你能不能也閉嘴,你是想讓我嘔吐嗎,唱得什麼東西,比鬼叫還難聽!”雷恩加爾,一巴掌扇在薩科的後腦勺。
“啊!”薩科被打得一個趔趄,然後揉着腦袋,傻了吧唧的回道,“飛躍瘋人院啊,這可是一首聲名遠揚的歌呢,在我的家鄉可出名了。”
“飛你個大頭鬼,愛唱回家唱去,還嫌後面那倆呆子不夠鬧嗎?這一路上,竟聽你們扯蛋了!”雷恩加爾似乎也是被這耀陽曬出了脾氣,但卻把火撒在了薩科身上。
“大頭鬼?對啊,你不是之前被菲奧娜說成大頭鬼嗎,就是唱給你聽的啊,嘎嘎!”薩科吐出一句,然後在地上連續幾個空翻,躲開了雷恩加爾的拳頭。
雷恩加爾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是輕嘆一聲,擡頭看着那一望無際的天空,一片雲朵都沒有,這混蛋薩科還說這條大路是商路,可一路上卻連個鬼影也沒看到,無聊到了極點。
四個人便這樣苦中作樂繼續走着,又再這種鬥嘴與吵鬧之中過了不久,終於發現了,再前方有個標識牌。
那枯燥的幹木甚至都開裂了,像是被常年暴曬而產生的,但依然還是倆快完好無缺的木質箭頭,插在地上。
指向左面的箭頭,上面寫着‘通往西岸商路’。
指向右面的箭頭,上面寫着‘通往祖安大峽谷’。
同時在這倆塊表示牌的旁邊,還杵着另一塊方形的大木牌子,上面寫着一行碩大的字,‘峽谷大橋已斷,正在維修,如想通過大峽谷,請穿行鐵刺山脈’然後牌子的下面還有一行小字‘警告,鐵刺山脈極度危險!’
“這是哪個白癡寫的牌子,危險不危險,不還是得從山脈中饒嗎?怪不得,這一路上沒見到行人,通往北方的大橋原來斷了。”薩科說到。
雷恩加爾伸手擋在眉間,朝着遠方的盡頭望去,地平線上,一行山頭顯露出來。
“看來,也只能從山脈底部穿過去了,走吧。”說着,雷恩加爾拿出匕首,在大牌子上劃了幾下,然後收起匕首朝着右面的大路通往的山脈方向走去。
薩科手舞足蹈的跟在後面,一邊比劃着一邊吼叫着,“極度危險在哪裡,看我擊敗他們!”
雷克頓一腳踹了過去,薩克捂着屁股蹦得更高了……
陸凱看了一眼牌子後,也跟緊了過去,原來,剛纔雷恩加爾用匕首在那一行警告的字裡行間劃了幾道裂痕,讓字看上去不太清楚了,難道他是想順路將這警告牌上的危險都剷除掉,這算是做好事嗎?還是破壞公物……
一組人繼續走着,之前地平線乍現而出的小山頭,隨着腳步的臨近,才驚奇的發現,那小山頭根本就不是那麼的矮小,尖聳的山峰,和磅礴的山肩,比戰爭學院的最高的尖塔都不知要高出幾十倍,幾百倍。
“天啊,可真高……這要是翻越過去,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工夫。”陸凱說到。
“你傻?誰說要翻山越嶺過去了。”薩科說。
“那怎麼過去。”
“都說通往北方的路是峽谷的一條縫隙頂部的大橋了,既然大橋斷了,就從谷底走唄,缺心眼的鄉巴佬……”薩科翻了個白眼。“老師竟然會收你這麼個笨蛋。”
“不帶老這麼侮辱人的,我只是不熟悉地形嗎,你們要是再這麼說我,我就不幹了。”陸凱惱羞成怒的說。
“那你就回去吧,等着老師把你關在怪獸的法陣裡,把你咬死。”
“啊……當我沒說……”
陸凱和薩科又開始了令人厭煩的吵嘴了。
這時,大路前方的一側,突然出現了一個駝滿貨物的騾子,而騾子身後似乎走着一個人,那人的身材比騾子還小,以至於現在還看不太清。
“快看,我說是商路吧,你們瞧,有騾子出現了。”薩科指着遠處說到。
那條小路似乎是從東方橫貫過來的,那個方向,是個灌木叢,那頭騾子似乎就是從那灌木叢之中穿行過來的。
四個人走了這一路,終於看見活的東西了,便加快了腳步,趕了過去。
那騾子也併入了大路,也朝着峽谷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們走近了騾子的屁股後面,這纔看見,那騾子的主人是個身材矮小的約德爾人。
剛想與他打招呼,四個人便聽到那個約德爾人,口中開始唸叨了起來。
“啊!可算是出來了,這年頭做點生意真不容易,差點就死在諾克薩斯的城郊了,那幫醜陋的混蛋,還想把老子吊死,約德爾人可沒那麼容易就死,幸好我有隱身藥水,不過,喂喂喂,你這頭蠢騾子,知不知道,爲了從諾克薩斯的領域穿過來,我給你喝了多少瓶藥水,等到了大橋的維修地,要是不把損耗的藥水的錢掙回來,我就把你帶到集市上賣了,聽到沒有,你這沒有人情味的笨驢!啊,不是,是你這頭蠢騾子!……”還沒等陸凱等人與其打招呼,便聽到了那還沒有騾子屁股高的小矮子,像個發動機似的絮叨起來。
四人面面相對,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尤其雷恩加爾,他似乎發現了比隊裡的這三個人更愛囉嗦的人了。
“抱歉,打擾你一下,我們想問問……”雷恩加爾揮了揮手,示意薩科去打招呼,他不願意和這麼羅嗦的人打交道。
薩科湊上前去,話音還沒落,他的聲音就又被那矮小的約德爾的尖嗓發出的聲音給掩滅了。
“要不是現在生意越來越不好做,我會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嗎?現在軍隊越來越多,大生意都被大國的有錢商人給包攬了,我竟然還是花了5個金幣,才從賞金獵人那裡得到了這裡的情況,等到了上面,我一定要將5個金幣賺回來,不!還要轉50個,甚至是500個金幣,騾子啊騾子,幫幫我,別讓我這可憐的約德爾人餓着肚子回去,我家裡……”
這騾子的主人甚至讓人吃驚的去討好自己的騾子,翹着腳拍着騾子的屁股,而那騾子可能是也有些厭煩他的絮叨了,擡起一隻蹄子,想要踢他。
可是那騾子的腳還沒蹬踏到他的主人,這個羅嗦的約德爾人,便自己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
這時,薩科十分無辜的回頭,表示他可沒幹任何的壞事,這搞笑的傢伙是自己倒下去的。
就連那騾子也立刻停下了下來,扭着長臉無辜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主人,發出細微的哼哼。
“笨蛋,他是被曬暈了,把你的水囊拿出來,讓他喝點水”雷恩加爾說到。
薩科將自己水囊拿在手上,然後蹲下來,將囊口對準倒下地上的約德爾的嘴,然後像打氣一樣的擠一下……再擠一下……
不時的還擡起頭看看其他三個,那表情似乎想說,水囊甚至比這個約德爾人的頭還大,很怕弄死了這個小矮子。
這讓一貫嚴肅的雷恩加爾,都哈哈大笑起來,雷克頓和陸凱更是無奈的咧着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