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危險的男人!
裡恩心中的直覺告訴他,儘管這個男人看起來異常的平靜,而且沒有任何的敵意,但是裡恩常年的狩獵經驗讓他擁有無與倫比的直覺。
“年輕人,你需要幫助。”
人影走出黑暗,臉上罩着鋼盔,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神,身上穿着緊身的黑色衣物,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種類,應該是這個地方特有的服侍。
裡恩站起身來抱着娜美,微微後退了一步。
男人見到裡恩的樣子也不惱怒,只是將目光放在娜美的身上。那冰冷的雙眼閃爍着一絲詫異,但是很快就平靜下來,似乎是笑了起來,那一雙眼睛之中,帶着冰冷的光澤。
“你是誰?”
裡恩戒備着,這個男人身上的危險氣息讓裡恩感覺到毛骨悚然。
“你可以叫我劫,是個忍者。”
自稱爲劫的男人笑了一下,道:“鮫人族,嗯,在這個大陸上有這個傳說,鮫人族與天選之人。我想你懷裡抱着的那個鮫人應該是喚潮者吧,來到大陸尋找天選之人進行交易,然後得到月石,回到族內,依靠月石的力量平安度過接下來的一百年。本來我還以爲這只是有一個傳說,但是沒想到,今天竟然真的見到了鮫人。”
裡恩沒有說話,一雙漆黑而且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劫。
套在劫雙手上的利爪非常鋒利,在火焰的光芒下閃爍着冰冷的光芒。儘管裡恩並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陰暗的傢伙究竟想要做什麼,但是現在他確實需要幫助,或者說,娜美需要幫助。
“哪裡有水?”
“東方,兩百里左右的地方有城市。不過,我的地方更近。”
劫笑了一笑,道:“不過,這個鮫人的樣子看起來還已經很難堅持下去了,兩百里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麼,但是她肯定是堅持不到了,去我那裡是你最明智的選擇。現在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我可以給你提供鹽和水。畢竟她需要的是海水,不是普通的水。”
“說。”
“我喜歡你的果斷。”劫冷冷一笑,道:“跟我來。”
裡恩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懷裡痛苦沉睡的娜美,即使是睡着了,也在微微呻吟着。很顯然,病痛已經摺磨得娜美非常難過,她需要緊急的治療。
劫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轉身走向黑暗之中。
裡恩抱着娜美跟上,這個救了自己的鮫人,裡恩不能放棄她不管。哪怕現在裡恩心如死灰,但是面對這個看起來非常堅強的小女孩,裡恩沒辦法拋棄她。
走了不多時,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建築。
看起來有些陰暗的建築風格,蒼白的石頭堆砌起來的祠堂一樣的建築,後方是枯木建造起來的閣樓,在閣樓的頂端,一個巨大的標識,兩把三棱飛鏢,一亮一黯交錯,在交錯的空隙之中還有黑色的流體一樣的標緻。裡恩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一個標緻,甚至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一個標緻。
“進來吧,歡迎來到影流。”
劫的聲音從前面響起,那微微眯起的眼睛似乎是冰冷地笑了一下。
進入建築之中,並沒有多少人,看起來都非常的陰暗,喜歡躲在黑暗的角落之中,做着自己的事情。對於周圍發生的事情,這些奇怪的傢伙也只是擡頭看一眼,見到是劫,站起身來低頭,直到劫帶着裡恩和娜美走過去,這才重新坐下,做自己的事情。
在那蒼白色石頭簡直的背後,是一片竹林空地。
空地的周圍擺放着很多的奇奇怪怪的武器,再向裡便是一片居住的房屋,都是用竹木建造起來的閣樓,用粗壯的竹竿支撐在半空中,避免地面的溼氣進入房間,對生活在其中的人造成傷害。而房屋的後面則是一片巨大的空地,有無數的人偶擺放在那裡,上面佈滿了傷痕,還有一些木偶的身上插着三棱飛鏢,就如之前裡恩看到的標識一樣,非常鋒利。
“來人,弄點水和鹽,送到旁邊的屋子裡去。”
劫對着還在做着自己事情的一些和他一樣穿着的忍者吩咐一聲,示意裡恩可以先去給娜美準備海水。
裡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直接帶着娜美進入旁邊的房間之中。
在裡恩離開之後,劫忽然笑了起來,笑聲非常的陰沉嘶厲,令人感覺不舒服。
不多時,鹽和水就已經準備好了,滿滿一個浴桶,至少對於娜美來說已經是足夠了。裡恩並沒有褪去娜美身上的綾羅,直接將她放入浴桶中,用水瓢將浸滿了鹽的水淋在娜美的身上。
短短十分鐘左右,娜美就醒了過來。
“唔......好舒服......”
娜美眯着眼睛趴在木桶的邊緣,任憑裡恩將鹽水淋在自己的身上,寬大的浴桶中,娜美輕輕晃動着自己的魚尾。
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卻可以看到娜美魚尾上的鱗片正在迅速的恢復着,至少那些翻起的鱗片已經開始癒合,而且娜美的臉色看起來也正常了很多,燒也開始退了,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你自己在這裡好好呆着,不要亂跑。”
裡恩看到娜美的情況已經不需要擔心,將水瓢扔給娜美,自己轉身就要離開。
“你小心。”
身後傳來娜美的聲音,似乎是知道了什麼。
裡恩沒有回頭,沉默了片刻,微微點頭,推門離開。
“看來那個鮫人的情況已經好轉了。”
劫就在門口的地方等着裡恩,聽到推門的聲音,劫轉過頭來。在劫的身後,至少上百人的穿着忍者服侍的人羣,每個人都是工工整整地站在那裡,低着腦袋,非常恭敬的樣子。
裡恩的目光掃過眼前這些人,沒有說話。從這些人的身上,裡恩感覺到了一些陰沉負面的氣息,這個氣息讓裡恩並不怎麼喜歡。
“說吧,你的要求。”
裡恩淡淡開口,眼眸平靜,對於眼前的陣仗並沒有任何的恐懼與擔心。
見到裡恩平靜的樣子,劫微微驚愕,閃爍着寒光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非常驚訝,裡恩竟然能夠平靜面對這樣的陣仗。要知道,這些忍者可是劫精心挑選出來的影流之中的最強的一些人,僅僅只是身上那種平靜陰冷的氣息,就能趨避猛虎野獸,是不折不扣的強大忍者。但是面對這樣的一羣人,裡恩卻是能夠平靜面對,這讓劫更加確信自己心中的猜測。
“加入我們,加入影流,服從我。”
劫的聲音變得有些冷漠,甚至是冰冷。
裡恩並沒有驚訝,只是將目光放在眼前的人羣身上。
隨着劫的聲音落下,這些忍者身上的氣息忽然迸發出來,冰冷的氣息就像是擇人而嗜的野獸一樣,沒有絲毫的人性可言。那一雙雙冰冷殘忍的眼眸之中滿是黑暗的光芒,充滿了無情與邪惡,這就是影流,信奉黑暗知識的忍者之道。
搖頭,裡恩沒有說話,平靜的目光望向劫。
見狀,劫的眼神立刻冰冷下來,聲音中帶着威脅。
“你就不擔心那個鮫人嗎?”
聞言,裡恩眯起眼睛。
“有些東西,不是隨便想用就能用的,至少,你應該考慮一下能不能用得起。我並不喜歡用這些陰暗的手段,因爲我更喜歡用暴力來解決問題。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並不是一個容易戰勝的對手,所以,我不得不用這樣的手段。那水裡,有着我自制的毒藥,解藥,也只有我有。”
劫鋼盔下發出怪異的笑聲,笑聲尖銳刺耳。
裡恩瞳孔一縮,平靜的眼眸泛起波瀾。
一瞬間,殺意如潮!
猛烈的狂風席捲開來,那恐怖的殺意漫天而起,這黑暗的夜空之下,裡恩的眼眸閃爍着湛藍色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野獸一樣,冰冷無情。那恐怖的殺意比起眼前這些忍者的陰暗更加的冰冷,甚至是帶着一股死寂的氣息,感受到這股殺氣,即使是上百的強大忍者也有些無法承受,每個人都是如墜冰窖,渾身冰冷。
劫的背後,也是冒出冷汗。
“沒有我的解藥,她只能死!”
劫強忍着心中的驚懼冷哼一聲,身上冒出黑色的能量。影子的力量,信奉黑暗力量的劫,擁有着控制自己影子的力量。
裡恩眯了眯眼睛,收起自己的殺意,轉身進入房間中。
儘管沒有回答,但是裡恩已經接受了。
劫冷笑,收斂自己身上的黑暗氣息,眼中綻放出一道道冰冷的光澤。
“我就知道,這是一個強大的怪物。嘿嘿,均衡教派,慎,這一次,我定要讓你們徹底覆滅!”
劫冰冷的聲音在這黑暗之中迴盪着,卻是與身後上百忍者同時消失不見,隱沒在這漆黑之下。
房間中,鮫人娜美滿臉歉意地看着裡恩。
“對不起,我,拖累你了。”
很顯然,娜美聽到了門外的對話,她同樣也知道自己的身上中了劫自制的毒藥。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裡恩現在應該不會來到這個陰暗的地方,更不會被那個怪異的男人控制在手中。
裡恩微微搖頭,走到牀邊,躺了下來,看着有些黑暗的房頂發呆。
娜美的尾巴在水中搖晃,臉上帶着一些疑惑,一雙水靈的眼睛盯着浴桶裡清澈的鹽水,手指輕點,水流像是有生命一樣在娜美的手指之間纏繞着,清靈而且有活力。
娜美嬌美的臉蛋上滿是疑惑,“這個水,我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參雜在裡面啊?爲什麼會有毒呢?”
聞言,裡恩轉過頭來,目光有些疑惑。
娜美見到裡恩轉頭,天真地笑了笑,道:“我們鮫人族的人們都可以控制水流的,是水流的天眷者,執掌着非常強大的魔法能量,甚至能夠統御海洋的力量。尤其是喚潮者,能夠引動海洋的原是能量,是水流和潮汐的絕對掌控者。但是,我並沒有感覺到這鹽水之中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參雜進去。會不會,那個叫劫的傢伙只是在騙你啊?”
聞言,裡恩微微眯起眼睛。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裡恩隨手一嘆,一股狂風涌出,直接將門吹開。
“閣下,這是主上讓我交給您的東西,說每隔五天服用一次,可以緩解。這是一個月的量,一個月之後,他自然會再次奉上下個月的解藥。”
說完,留下那白玉瓷瓶之後,忍者就離開了房間,順手把門帶上。
裡恩看了一眼擺在桌子上的瓷瓶,雙眸漆黑如墨,不知道在沉思着什麼。
娜美好奇的將瓷瓶拿在手中,看了半天也不能從外面看出什麼名堂。白皙的手指輕輕捻動堵住瓷瓶紅紙,但是,就在紅紙被取下來的一剎那,裡恩卻是身形傳動,帶起一股狂風,直接將娜美手中的瓷瓶奪下,用紅紙重新封住。隨即大手一揮,狂風席捲,捲起飄蕩在空氣中的一抹輕煙消散出去。
娜美愕然,不解地看向裡恩。
“這個,毒藥。”
裡恩把玩着手中的瓷瓶,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這個所謂的解藥,纔是劫留下的後手。
劫真的很聰明,並沒有在水鹽之中做手腳,鹽和水都是最普通的鹽,最普通的水,沒有任何的問題。只是劫並不知道娜美擁有着對水的絕對控制,還以爲兩人都已經認爲娜美中毒,心中已經放鬆了警惕,這纔將所謂的解藥送上。只是,鹽和水之中並沒有動手腳,這所謂的解藥,就變成了毒藥,若是換做其他人,也許現在已經着了道。只是可惜,娜美事先發現水和鹽沒有任何問題,裡恩儘管有些沉默而且不問世事,但是卻也是心思如電,反應極快。
娜美驚訝地看着裡恩,愣了片刻,也是反應過來。
“混蛋,好壞的人啊,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
娜美氣沖沖的揮舞着拳頭,隨着娜美拳頭揮舞,浴桶中的鹽水竟然是逆流而上,化作匹練纏繞在娜美的身上,充滿了靈性。
裡恩看了娜美一眼,並沒有理會娜美的氣氛,將瓷瓶重新放在桌子上,躺回牀上,眼眸深沉,不知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