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山想要攔住楊萬里,伸了伸手,還是沒能動。
這時候他莫名其妙的急躁了起來,嘴裡面叨叨出聲,在地上來回的踱着步子,希望林無敵能早些回來。以後再有這種事,就是自己死了,也絕不能叫林無敵去。
他盼着的林無敵沒回來,倒是看到葉葉楓帶着親衛騎馬奔了進來。別無他法,洪大山只好硬着頭皮頂了上去,嘴裡喊道:“葉將軍,您來了。”
葉葉楓一臉肅穆,沒有接他的話,翻身從馬背上翻了下來,冷聲說道:“軍情緊急,所以我在行軍出發前,再三置信,事關重大。爲何主將不在軍營中!他去了哪裡!”說着,葉葉楓罕見的失去了風度,用手指着洪大山說道:“若是主將有半點閃失,或者延誤半點軍情,洪大山你吃不了兜着走!”
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這種事情上,絕對不能開玩笑。洪大山滿頭大汗,只能低着頭聽訓,一句話也不敢說。
葉葉楓眼看他沒回嘴,這纔算是消了些氣。二十多年了,他也明白,林無敵那性格,他要做什麼事,洪大山這些手下人怎麼能攔得住。當下鬆了鬆口聲,但是依然泛冷的問道:“林無敵去了哪裡。”
洪大山張了張嘴,做了好多個口型,這才結結巴巴蹦出一句話來:“我...我...我也...不知道....大人去了 ...去了哪裡。”
眼看洪大山這樣子,葉葉楓哪裡不知道,這傢伙定然是在爲葉葉楓保密。軍情如此緊急,怎的還給自己在這裡唱什麼大戲。當下怒吼出聲:“洪大山!我看了你這麼多年,沒曾想到,你也開始說謊了!你可知道貽誤軍機是什麼大罪!你能不能擔得起這份責任!”聲色俱厲,儼然不同往日。
手下衛兵一直以來都只知道葉葉楓高冷,卻從未見過葉葉楓如此一面,當下都不敢出聲,默默地看着大人發飆。
洪大山自然也感受到了葉葉楓那股氣勢,額頭上吧嗒吧嗒的汗珠子流了下來,心中懊悔道,自己若是昨天拼死去就好了,何至於林大人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摸了摸腦門上的汗,這才如實說道:“林大人昨天去了大河拐城, 進城裡了。”
“什麼!”葉葉楓都驚叫了出來,說話聲音足足高了幾個檔次。一衆親衛和楊萬里也是聽的滿頭冒汗,大河拐城乃是番人所守,一旦有任何閃失,大清本營羣龍無首,勢必要遭受滅頂之災。這林無敵也太過於胡鬧了些。
洪大山自然知道衆人驚詫,也是無話可說,只好低着頭,等這葉葉楓訓斥。
葉葉楓臉色氣的青紫,胸口劇烈起伏,好一陣子,這才慢慢的緩下來。
“傳我口令,接手先鋒軍,即時進入備戰狀態。”然後一臉青紫的帶着一衆人走進了帥營之中。眼看洪大山跟了過來,他這才擺擺手,讓衆人都退下,只留了洪大山一個人。
“他進大河拐做什麼。”雖然來氣,但是葉葉楓自然知道林無敵也不是魯莽之人,而是十分膽大心細的一個人,想來他進大河拐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只是這軍情已經被延誤了,這口氣真是讓葉葉楓咽不下去,西域三魔一旦馳援,七萬大軍也定然將損失慘重。
大河拐還不到西疆的一半,怎能損失這麼多將士!
洪大山一看葉葉楓不生氣了,這才說道:“林大人此去,是爲了當年納木成雲都督留下的那批人馬,那一批西域悍將。”
葉葉楓聽到此處,也是抖了一個機靈,在這大清的朝堂之中,誰又不知道這段冤屈的歷史,但是誰又敢吭半句聲。林無敵竟然要去找那批人,這是一步險招,極端險的招,一旦把握不好,便是引火燒身的下場。
沉寂了許久,洪大山這纔將自己知道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葉葉楓只是靜靜地聽着,臉色越來越沉重,不知道心裡面在想着什麼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得外面一聲馬鳴聲,緊接着便是媽了巴子的粗話響了起來,這聲音別人聽起來可能不舒服,但是洪大山卻是滿臉喜色,林無敵林大人,終於回來了!
正要出去迎接,林無敵卻自己走了進來。只見他身上破破爛爛,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一番,嘴裡面還罵罵咧咧的,一斤帥營,看到葉葉楓便粗口問道:“小白臉,你怎的來的這麼快,不是說明天才能到麼!”一邊說着,拿起了一旁的茶壺咕咚咕咚便喝起水來,沒過多久便喝了一個精光。
葉葉楓本就心中有氣,當場冷聲說道:“怎麼,不顧大局,也是林將軍的表現之一了。”說完呵呵一聲,面帶嘲諷的接着說道:“若是林將軍出半點事,這大營還有救麼。”
照往常,葉葉楓若是這麼嘲諷,林無敵早就怒火沖天的頂回去了。誰知道這次竟然不一樣,只是笑了笑說道:“我算準了你要來,這才一個人跑出去的。我若是有事,你接管這大營就好。”臉上也是賴皮無比,一屁股便坐了下來,神手便要摟葉葉楓,口中說道:“來來來,你既然來了,我給你看看我的雄偉計劃,保證能在大河拐城 一戰必勝。”
葉葉楓多躲開,冷聲說道:“不必了,大山已經都告訴我了。”接着,一屁股坐到了另一邊,遠離了林無敵:“你知不知道,若是那羣人反水,你將在這裡,死無葬身之地。死的不僅僅是你,還有數萬大清將士的性命,你放在眼裡了嗎?”
林無敵聽到這裡,這才轉頭罵道:“洪大山!你他奶奶的竟然給老子說出去了!老子不是交待你誰都不準說麼,你他奶奶的還學了一張八卦嘴,給老子滾過來!”
洪大山滿臉愁容,只好走了過來,正要開口解釋,誰知道腦門上蹦蹦蹦連捱了三下栗子,一時間頭暈眼花,解釋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林無敵這才轉身說道:“這西疆,尤其是冬天,那必然是番人的主場,無論你我,都要損失大量的兵力才能戰勝。兵行險招,只要有他們的幫助,咱們從他們內部分化,定然能一擊成型,戰無不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