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歡喜,一邊憂。
張菲菲已經高興到手舞足蹈,而秦朗朗已經陷入了對李秋賀的瘋狂崇拜之中,連一直表情不太好的秋月都有了幾分笑容,似乎在無邊的無力感之中,又找到了一絲光芒一般,或許這一次終於可以徹徹底底的擺脫掉對她死纏爛打的張晟了,她這樣想着,雖然她自己都認爲有些自私了點,但是她對於這解脫渴望,已經勝過了一切。
阿濱扶着李般若倚靠着車坐着,李般若看着那個摧破一切的李秋賀,表情很複雜,他能夠看到秋月幾人臉上的喜悅,但是他的表情卻沒有高興起來,他本打算再捱上張晟一頓,他不在乎什麼臉面,只要能夠把這事在自己能夠控制的地步擺平,因爲他很清楚,張晟這一類人跟普通的混子不同,這種人生來就出生在一個高高在上的高度,或許他能夠撼動到那個高度,但是李般若知道會付出怎樣的代價,所以在左右的選擇之中,他選擇了自己那最不值一提的臉面。
小人物總有法子把傷害化爲最小,這就是生存,儘管這生存在大多人眼中微不足道到不值一提,甚至是不堪入目。
阿濱也是一臉的沉重,雖然現在局勢明朗,但是他心中明白的,所謂狗急都會跳牆,更別說這些大少爺。
“這個男人,是什麼人?”鼻青臉腫的李般若掏出一根菸點燃說道,雖然樣子看起來狼狽了點。
秦朗朗看着被揍這模樣還能夠坦然抽菸的男人,心中沒有一絲的反感,反而覺得有幾分爺們,他一臉自豪的說道:“他就是我秋哥,人狠話不多。”
張菲菲瞪了一眼不正經的秦朗朗說道:“從小一個圈子長大的,是個徹頭徹尾大武癡。聽說他爺爺是京城的一個大武師,從小就跟着他爺爺一起上山下河,雖然是我們幾個唯一一個沒有考上大學的,卻也是最能打的。”
李般若這才點了點頭,算是搞明白了爲什麼這個男人會如此的摧枯拉朽,不過遠遠瞧着那氣急敗壞的張晟,總覺得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張晟這一邊二十多號人,但是已經沒有人在敢出手,那黃毛哭喪着臉對張晟說道:“張少,咱不是他的對手啊。”
張晟氣急敗壞的摸出手機,翻遍了通訊錄也找不到一個現在能解決掉這個男人的號碼,都是一些像是這黃毛級別的二世祖,一切站場嚇唬一些斗升小民還可以,但是面對真正的練家子李秋賀,只是挨虐的份。
他顫抖的手指,終於停在了那一個號碼上。
“張少,你該不會叫他吧?”黃毛看到張晟手機通訊錄的那個號碼,表情突顯的無比無比的忌諱。
“我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張晟表情陰沉的說着,已經準備撥通這號碼。
“張少,約架總得有個輸贏,要不這一次就算了,不至於勞動他。”黃毛哭喪着臉說道,能夠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少爺畏懼到這個模樣的人物,恐怕會給人一種那人會有三頭六臂的感覺。
張晟聽到這麼一句,心似是被猛然撼動一下子,他看向不遠處的秋月,那女人此刻臉上有着從不曾對他展示的表情,他心中的恨意更深了,他咬牙說道:“有什麼後果,我都擔着,今晚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黃毛看勸不住張晟,只好苦着臉慢慢退到一旁,那跟他前來的女人正要獻媚,卻被心情很差的黃毛瞪了一眼,立馬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雖然仍然是一張笑臉,但是黃毛可是清楚的很,這女人心中肯定早已經把他罵了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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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華高速路口,開下一輛掛着特殊拍照的牧馬人,雖然對於一線二線的紈絝來說,不超過百萬級別的牧馬人差不多已經到了多如牛毛的地步,但是如果有心人能夠注意到這車上各種各樣的通行證後,估摸着會驚掉大牙,這已經算是可以進入任何地方的地步。
高速路口下,停着一輛打着雙閃的奔馳邁巴赫,雖然是禁止停車的區域,但是坐在架勢上的一箇中年男人卻一臉無可厚非的抽着煙,這已經經歷過了中年危機的謝頂大叔直接把菸頭彈出去,一臉老氣橫秋的說道:“劉少,這一次京城來的客人,什麼來頭?”
坐在後座,是一個長相格外的標緻,眼神格外優雅的男人,身穿藍色西裝,手中捧着一本時尚雜誌,他扔下着雜誌說道:“老夏,你確定想要知道?”這男人意味深長的笑着,露出潔白的牙齒,這是一張笑起來格外養眼的臉,不過這笑容卻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這長相併不出衆的中年男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連忙點頭哈腰的說道:“劉少,我又多嘴了。”差不多已經成了人精的中年男人當然一瞬間就知道自己是問錯了問題,同樣心中也對這要這劉家大少親自接見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牧馬人在奔馳邁巴赫旁停下,被稱爲劉大少的男人整理了整理領帶,嘴裡說道:“正主來了。”說完,臉上罕然的擠出一絲看起來還算真誠的笑容。
中年男人立馬會意,臉上掛上那招牌似得的笑容,雖然看起來滿是城府,但是恰當好處的不讓人多麼的厭惡,他下車轉了一圈小心翼翼的爲這男人打開門。
似是一塵不染的黑色皮鞋踏在瀝青路上,身材高挑的男人摸了摸他一絲不苟的頭髮,走向那輛停下的牧馬人。
牧馬人的車門打開,車中的人並沒有下來,但是這男人似乎並沒有覺得這有多麼的不敬,似是放低身態的說道:“大臣,想要玩什麼,我帶你玩去。”
開車的是一個衣着富貴的胖子,這個白白淨淨戴着黑框眼鏡的胖子立馬瞟了一眼劉少,擠眉弄眼的說道:“就照平常玩就可以。”
劉少當然明白自己這個死黨眼神之中的意思,他連忙順着這胖子的目光往車的後座看過去,兩個女人,一個頭發盤起看起來格外傳統的女人,雖然這種盤發會給人太大的年代感,但是因爲這女人那無可挑剔的容顏的原因,襯托的這女人格外的有氣質,就好似那些古代的亂世佳人從畫之中走出的感覺一般,她身上淡淡青色的旗袍把這一切烘托的恰當好處,宛如一幅畫一般,
劉賢象一時完全的看癡了,雖然他從未見過這個女人,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來路,但是既然能夠出現在王大臣那狹小的圈子之中,就足以說明這個女人在京城到底有着何等的地位。
再看向第二個女人,一頭酒紅色的長髮,緊身露肩的白毛衫,包裹着她那格外豐滿的身材,光看這女人的下半身足夠男人鼻血直流,但是偏偏這女人生了一張格外性冷淡的臉,特別是她那格外銳利的眼神,似乎可以在一瞬間澆滅人心中所有的**,那如同刀刻一般精緻五官,給予人第一感覺,只是冰冷,甚至是她那紅火的紅脣都是由冰所做的。
但是面對着女人寒氣滲人的眼神,劉賢象片刻後他的臉上擠出了花兒一般的笑容說道:“莎姐,您怎麼也過來了,你不早通知我一聲,不對不對,應該改口了,得叫你嫂子。”
這女人仍然冷冷的看着劉賢象,冷聲說道:“少油嘴滑舌。”
“嫂子,我改了。”劉賢象頗有幾分死皮不要臉的意思。
“介紹一下,她叫薛梨花,我發小,你們應該第一次見吧。”胖子王大臣聽到劉賢象喊的嫂子,臉都綠了,連忙轉移話題說道。
“你好,我叫劉賢象。”聽過王大臣的介紹,劉賢象擠出一絲格外自信的笑容溫聲說道,他對自己的形象很有自信,所以現在的他對於在夜店勾搭一些花癡妹已經沒有任何興趣,他現在最大的愛好是征服這種處於那種絕對高度的女人。
而這個格外古典的女人只是溫文爾雅的笑了笑,僅僅是瞥了一眼劉賢象,目光或許也僅僅只是在劉賢象的身上停留了那麼一秒,就繼續看着自己的手機屏幕。
劉賢象多了幾絲挫敗感,但是並沒有這挫敗感而影響他的表情,他仍然格外紳士的那樣站在車外,態度格外的謙卑,如果讓人看到響噹噹的西城區劉家大少此刻的模樣,不知道心中會有什麼感想,是世界觀徹底的崩塌,還是再次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世界上的一山更比一山高。
劉賢象屬於那種鍥而不捨的類型,往往沒有得到的東西,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也就是因爲這性格,他比一般的紈絝要爬的更快,或許這就是野心吧,他常常把他的人生比作成一場遊戲,把每個無法征服的女人也好,無法拉攏的男人也好,當做一個又一個的關卡,所以在這麼一場真實遊戲之中,他總是玩的樂此不疲,雖然因爲這個性格他沒少招惹上麻煩,但是好在他背後有着一個不斷給他擦着屁股的老爹,所以劉賢象纔會如此光鮮亮麗的站着。
對於那些手中攥着太多東西的人來說,人生本是一場遊戲,輸了就輸了,贏了就贏了,前前後後都是體面。
但是對於那些爲了生存而戰的小人物而言,人生或許是也一場遊戲,但是卻是一場走錯一步就有可能萬劫不復的殘酷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