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旅館前的鬧劇進入了短暫的平靜,但就現在看來,並沒有要結束的意思,反而是愈演愈烈。
李卡莎一臉緊張的看着外面,雖然她能夠看到阿濱在打電話,似乎也在跟任東交談,但是她並不能聽見阿濱到底說了什麼,也許在談判,又或者在做着交易,她雖然很想要破門而出,但是她還深深記得阿濱所說給她的那一句,所以她唯有在這一片未知之中苦苦煎熬着。
期待着,會有陽光,會有那風雨過後的彩虹,她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到底多麼的幼稚,但面對這個充滿了無限可能性的男人,她打心眼裡覺得,他值得她不顧一切的幼稚這一次。
阿濱放下手機,看着眼前表情有幾分慘敗的任東,還未等他開口,任東就一臉顫抖的說道:“你打給了誰?”
“很重要嗎?你不是也打了電話?”阿濱說着,在沐長青答應下來之後,他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他再次掃了一眼小旅館,至少這一次風波,算是平息下來,他對於沐長青的能力,一點都不懷疑,因爲他見識過沐家的強大。
跟更清楚一個世家跟這麼一個地頭蛇,有着怎樣的差距。
“不管你打給誰,都不會是申爺的對手,不要忘了,這到底是誰的地盤,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所以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束手就擒,我會給你說兩句好話。”任東一臉逞強的說着,那虛張聲勢似乎都寫在了臉上是,看起來心中也在打起鼓來。
阿濱罕有興趣的看着這麼一個男人,突然冷笑道:“如果說這一條龍,足夠強呢?”
一瞬間,任東後背有些發涼,他不由再次後退着,眼神之中對於這個神秘的男人充滿了忌諱,但是他又很清楚,自己現在就算是豁出去命,也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畢竟剛剛那十幾號人都被眼前這麼一個傢伙給放倒了。
“等吧,今晚這故事到底會怎麼演下去,現在你不知道,我不也不知道,不是嗎?”阿濱並沒有對任東動手的意思,他想要任東眼睜睜看着接下來的一切,一絲一毫的擊碎這個男人所有的自尊,這樣這個故事纔有意義。
任東卻是一臉的慌亂,跟阿濱那淡然的表情截然相反,他現在開始懷疑起來,自己今晚教訓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雖然他很不想要承認這麼一點,他現在是真的後悔了。
沐長青在放下手機後,本來急促的表情也慢慢冷靜下來,他對開車的水青傘說道:“大約多久能到。”
水青傘白了一眼沐長青,然後沒好氣的說道:“最多一個小時。”
沐長青默默點了點頭,稍稍放下座位,伸了一個懶腰說道:“這麼晚讓你給我當一個司機,真是難爲你了,算我欠一個人情,大大的人情。”
“人情就免了,我很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水青傘瞪了一眼有些耍嘴皮子的沐長青說道。
“我曾經,跟一個人說過,在京城出了事,我保他,現在,是真出事了,就是這麼簡單。”沐長青極其模糊的解釋道。
“敷衍我?”水青傘顯然對於沐長青這麼一個回答很是不滿意。
“我哪裡敢,就是這麼一回事,具體事宜,你到了現場就明白了,我知道的跟你多不到哪裡去。”沐長青臉上有幾分無辜的說着,在這女人面前,他似乎跟平日裡格外有威嚴的沐家大少截然不同,這是一種尊重,同樣也是一種忌諱。
水青傘見沐長青那無辜到極點的表情,知道沐長青並沒有騙她,有些好奇的說道:“我倒是很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讓你說出這樣的話。”
聽到這個沐長青來了興趣,一瞬間坐起,然後說道:“青傘姐,你一定會喜歡這小子,他很特別。”
“多麼的特別?”水青傘看着臉上有幾分激動,似乎在炫耀的沐長青說道。
“說不上來那一種,等你見到之後,就會明白了,包括今晚他生了這事,這麼多年,我都沒有見過。”沐長青思考了一下,說了這麼一句。
“真有這麼邪乎?”水青傘倒是覺得沐長青在拿她尋開心。
“比這個還要邪乎。”沐長青慢慢躺下,嘴角掛着輕笑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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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滴答滴答過去,但是任東的心卻越來越躁動,因爲眼前這個男人越是平靜,他越是不安,不過等他見到遠光燈,確定是申雲豹的車後,他如同見到了救世主一般,再次鬥志昂揚起來,衝阿濱耀武揚威的說道:“現在你可沒有裝神弄鬼的餘地了。”
阿濱倒是沒有迴應任東,只是看着這單獨行駛而來的奧迪Q7,並沒有他所想象之中的千軍萬馬,但也唯有如此,才讓他心中多了一絲忌諱。
某些時候萬箭穿心遠遠不如一針見血。
車子在任東身後穩穩的停下,看到了希望的任東連忙上去迎接,等到車燈慢慢熄滅後,先下車的是一個體態壯碩的大鬍子,然後是一個帶着金絲眼鏡的斯文人,最後纔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可笑的暴發戶。
“申爺,就是那個傢伙!”任東連滾帶爬的來到申雲豹身旁,指着不遠處的阿濱,雙眼通紅的說着。
申雲豹掃了一眼這嚇破膽的任東,一腳踹在任東的胸口,一臉鄙夷的說道:“瞧瞧你那德性,丟人現眼。”
任東在地上打了一個滾,不敢再靠近申雲豹,但還是一個勁的添油加醋說着苦水,一直到申雲豹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任東才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申雲豹站在高錦與劉鍾馗的中央,三人走到阿濱的對立面,揹着手的申雲豹掃了一眼地上阿濱的戰績,然後把目光慢慢移到了這個格外能打的男人身上。
小旅館之中,李卡莎在見到這一輛奧迪Q7後,表情慢慢蒼白起來,她當然知道這個看起來俗不可耐的傢伙到底是誰,正是這一片黑色皇帝申雲豹,她不由一臉擔憂的看着阿濱,卻發現那個男人表情非同一般的平靜。
在申雲豹注意到阿濱身上一道道恐怖的傷疤後,慢慢微眯起眼睛,然後甩了甩他那三七頭說道:“混哪裡的?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
“我想知道,在這裡,是不是你說話最好使?”阿濱並沒有直接回答申雲豹,而是毫不示弱的看着申雲豹說着,似乎並沒有留任何餘地。
申雲豹臉上慢慢出現了陰森森的笑容,一旁貓着的任東當然明白自己這個主人笑容的含義,他一臉同情的看着阿濱,似是已經提前知道了阿濱的下場。
“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喜歡,你以爲自己解決了這麼幾個小混混就很牛逼了對吧?”申雲豹給予一旁的劉鍾馗一個眼神,然後用陰陽怪氣的聲音說着。
申雲豹雖然爲了攀爬做事心狠手辣,但是平日裡還是很好說話,這個極其講義氣,宛如一個八十年代的江湖人的小人物,把一些禮節看的極其的最重要,雖然一副粗魯的模樣,但平日裡做事極其的講究,而且最反感的,便是一個小輩目中無人,所以他很樂意讓眼前這個傢伙知道什麼叫禮節。
“我也許會是初生牛犢,但你也未必是那一條惡虎。”阿濱微微彎起腰桿,他感覺的出,無論是申雲豹,還是這個大鬍子,都不是善茬,至少沒少放過血,兩人身上的戾氣並不是剛剛那幾個只會大喝的混子能夠比擬的。
申雲豹笑了,露出滿嘴的大金牙,而身旁的劉鍾馗猛的竄了出去,像是一頭聞到了血腥味的餓狼,這個整個西郊最能打的男人,眼神之中充滿了暴戾,恨不得下一秒就把眼前的目標撕成粉碎。
阿濱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一個刺耳的剎車聲讓衝刺的劉鍾馗停下,阿濱也稍稍有幾分遲疑,這一輛終止了一場惡戰的黑色路虎攬勝停在了阿濱身後,車燈在不停的閃爍着。
車中,滿頭大汗的李黑龍看着時間,正好二十七分鐘,他的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要是晚到三分鐘,他可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麼,他把位置信息發給沐長青,然後伸出手對司機說道:“褲子給我。”
司機愣了那麼一秒,但接下來很乾脆的脫下了西裝褲,直接丟給後座的李黑龍。
李黑龍一邊掃着局勢,一邊穿上這有幾分不合身的褲子,他也不挑剔,整理一番後,他對司機說道:“在車裡等我。”
說完,李黑龍便下了車,走向看着他的一行人。
“西四環的李黑龍。”高錦扶了扶眼睛說道。
申雲豹看着這不速之客,那本來輕浮的表情慢慢凝重起來,他再次看向那個表情平靜的年輕人,似是已經察覺到,這事情並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麼簡單。
劉鍾馗轉過頭,看着申雲豹,似是追問申雲豹的意見。
申雲豹衝劉鍾馗默默點了點頭,雖然他不虛這個西四環的大佬,但是他同樣也不想有這麼一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