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行駛離開白家大院的陸地巡洋艦上,車中的王莽不停的吞雲吐霧,開車的是從何聚來趕來的何淼,這個身穿白色襯衫的男人臉頰還帶着幾分腥紅。
“不得不說,何聚來那小子很挺能撐。”何淼感嘆着。
“再怎麼能撐,也逃不過他的宿命,這程度的小卒子,我當年所見着的數都數不過來,但是真正能夠從這個江湖恩怨活下來的,有幾分?”王莽不以爲然的說着,心中仍然回味着魏九那幾句話。
何淼點了點頭,就這樣開往北城。
“魏九這一次輸的很徹底,這些年都把他傳神了,我看他也不過如此。”何淼一邊開着車一臉輕鬆的說道。
王莽卻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好說,西城區這一場風暴到底會發展到什麼地步,誰也不知道。”
“我們要不要從其中渾水摸摸魚?”何淼說道。
王莽卻直接拒絕道:“這渾水的魚,可不是說摸就能夠摸到的,現在最好就是遠遠的看着,我可不想淌這麼一灘渾水,稍有不慎就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
何淼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車中兩人就這樣沉默着,一直開出了西城區,在北城與西城區相隔的一條街與另外一輛黑色的陸地巡洋艦匯合。
在那一輛滿是塵土的陸地巡洋艦旁,臉色陰沉的李雄奎已經等待了許久。
車窗打開,王莽皺着眉頭看着有些狼狽的李雄奎問道:“怎麼樣?”
“恭寬王焚玉已經都解決掉了,但是....”李雄奎把那個橫空出世的小太妹說給了王莽。
王莽聽到最後,臉色也格外的凝重起身,他最終點了點頭說道:“這事兒保密,你好好休息。”
李雄奎點了點頭,欲言又止的本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那心中話還是沒說,就這樣看着這一輛陸地巡洋艦揚長離開。
這一輛繼續開往北城深處的陸地巡洋艦上,剛剛聽到李雄奎所說的何淼說道:“果不其然,這魏九手中肯定還有牌。”
“不管他到底有沒有牌,都已經不重要,他已經不可能活着走出這個白家了,是整個西城區的格局不允許他活,事情已經發展到了不光光唯有白文山想要他這一條命,而是整個西城區想要他這一條命,估摸着魏九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這麼一點。”王莽說着,不過心中還算思索着這個神秘的小太妹,到底是何許人也。
“不得不說,魏九也是一個爺們。”何淼感嘆着,似乎面對這麼一座大山的轟然而倒,是一件特別值得感慨的事情。
王莽並沒有否認,他看向這跟西城區沒有什麼不懂的北城夜景,他喃喃的說道:“他是個爺們,重情重義,從今晚他會出現就已經可以說明一切,但是往往這個江湖所淘汰的,也是這麼一類愛鑽牛角尖的人。畢竟活到最後的纔是贏家,即便是魏九多麼轟轟烈烈的死,但是面對他的也唯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遺忘。”
何淼也聽出了幾分傷感,深深嘆了一口氣。
後座的王莽拿出手機,找到那個號碼,儘管他怎麼也算是在這江湖之中摸翻滾爬了二十多年,但是此刻他仍然感覺自己的心在猛烈的跳動着,努力平靜了一下心情,他按下了撥通鍵。
電話就這樣響着。
一聲。
兩聲。
三聲。
王莽的心隨着這忙音跳動的越來越厲害,最終被接通,對面傳來了一個聽起來還有幾分年輕的聲音:“王股東,事兒辦的怎麼樣了?”這聲音帶着濃濃的京味,聽起來不算多麼的渾厚,也沒有藏着什麼暗雷,反而給人一種很平庸很平庸的感覺。
但是王莽卻是繃緊了臉說道:“關於這三字劍,沒有問出什麼,魏九即便是死,都不願說。”
對面沉默一會,然後說道:“那麼辛苦你了,王股東。”
王莽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對面的男人聲音仍然那麼的平靜,但是他似乎能夠聽出幾分不滿,他補充道:“魏九已經沒有可以打這三字劍的能力了,他現在自身難保,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性。”
“我要的不是幾乎沒有,是完全沒有。”對面很是玩味的說道。
“我明白了。”王莽沉着臉說道,然後對面就這樣掛掉了電話。
王莽放下手機,深深吸了一口氣,心情無比的複雜,也不能算是多麼憋屈,他只是感覺喘息都有些累。
何淼一言不發,他知道這種事兒是他插不上嘴的。
“這三字劍,到底是什麼玩意?”王莽自己問着自己,他開始反感起這麼一個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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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要比王莽的臉色更加緊繃的白家大堂。
魏九擰着白文山的脖子,表情冷峻的說道:“白二爺,或許你也需要感受感受這死亡所帶來的意義了。”
白文山臉色成了醬紫色,極其牽強的動了動嘴說道:“魏...九...如...如果我死了...你也休想活着離開白家。”
魏九的臉色玩味起來,他微微用力說道:“似乎我們玉石俱焚也不錯,不過白二爺,到時候有難的可不光光唯有我魏九了,也許還要加一個白家。”
魏九這一席話格外的一針見血,這讓白文山動搖下來,或許現在魏九是破罐子破摔來一出魚死網破,但是他不行,對於他,對於白家,眼下可是大好局勢。
“魏...九...你想要怎麼?”白文山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魏九掃了一眼泣不成聲的魏青荷,然後說道:“放她離開。”
白文山訓斥着:“不可能!”
魏九微微用力,白文山的聲音立馬戛然而止。
“魏九,你可要考慮清楚,現在可是在白家大院。”周鐵衫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道,雖然看似在威脅着魏九,但是在某種意義上又好在在故意激怒着魏九,因爲白文山就這樣一命嗚呼了,他可是很樂意看到。
或許是因爲有着同樣的想法,一瞬間劉賢象就明白了周鐵衫話中的意思,不過他選擇了不動聲色,以免自己演技拙劣被白文山逮到什麼小尾巴。
白文山心中罵了周鐵衫一句,他知道周鐵衫安着什麼心,但是奈何魏九那如同鉗子一般用力的手,讓他慢慢開始感覺到了自己生命流逝的感覺,但是儘管如此,他仍然在用蒼老的身體死撐着,他知道如果再放掉魏青荷這麼一張牌,可就正中了魏九的下懷。
“能夠把好好的一手牌打到這個局面,白二爺,你覺得你能夠打好整個西城區這一副爛牌?”魏九不緊不慢的說着。
“連你這個餘孽都可以,憑什麼根深蒂固的老白家都做不到?”白文山不甘被魏九嘲諷的反駁道,但是滑稽的是,每當他說到最**的時候,魏九就會稍稍用力,然後白文山的聲音戛然而止。
大堂門口這時傳來了躁動聲,衆人朝那個方向看過去,一個身穿綠色運動服的年輕人不知道何時出現,這個穿着打扮乃至出場方式都有幾分滑稽的年輕人大口大口喘着氣,正掃着這大堂之中的局勢。
魏青荷認出了這個年輕人,正是接機那天爲她與白丙鑾拎包的傢伙,她本以爲這毫無品味的傢伙只是一個門童,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門童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出現在這裡。
更加驚訝的是劉賢象,他怎麼不認識阿濱,這個在地下停車場出手驚豔的傢伙,這個得到沐梨花輕睬的幸運兒,每每想起那天在流浪者沐梨花所給予他的羞辱,他就莫名的嫉恨起這在他心中認爲小人得志的傢伙。
雖然心中格外的鄙夷這大堂前的傢伙,但是見識過阿濱出手的劉賢象,還是很清楚這廝的威脅程度,所以他稍稍往後縮了縮,不希望等會的戰鬥波及到他這麼一條小池魚。
白文山也愣愣的看着繼李般若之後又橫空出世的傢伙,氣的渾身發抖,似乎感覺自己的臉面被這麼幾個小痞子狠狠抽打着,但是他現在被魏九鎖住,不能發作,只能夠忍着。
“來的未免稍遲了些,至少沒有見識到我的摧枯拉朽。”魏九看着氣喘吁吁的阿濱,臉上出現一絲絲笑的說道。
本來臉色陰沉的阿濱,聽過九爺這麼一句,突然臉上浮現出那如同陽光一般的傻笑說道:“九爺,看來我把最重要的東西給錯過了。”
魏九笑了,笑的肆無忌憚,完全不顧及此刻被擰住脖子的白文山的臉色,就在白文山僅剩的自尊都被磨滅的時候,他纔開口說道:“孩子,最重要的東西,還在後面呢。”
“休想帶走魏青荷!”白文山一字一字說着。
“我以爲不怕死的人,唯有我一個,看來要加一個了。”魏九一臉玩味的對白文山說道,不過片刻後低聲喊道:“阿濱,動手。”
阿濱沒有絲毫的遲疑,就這樣踏向這看起來有些**的白家大堂。
“魏九...就憑他?”白文山似乎看到了好笑的一幕,諷刺道。
魏九卻是一臉認真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說道:“就憑他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