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陳嶺南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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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嶺南的廢品生意一干就是五年,在伏龍灘鎮郊外的水塘邊沒挪過窩。沒有人相信他賺到了錢,無論是從他五年如一日的苦行僧日常,還是他那從來不見壯大的生意規模,都不像是一個賺到了錢的老闆。跟他同時期入行的同行們此時都開始學壞了,可他陳嶺南依然騎着他那輛“永久”在大街小巷忙碌,可見他混的有多失敗。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陳嶺南最對不起誰,那肯定就是他那輛二八大槓。時至今日,那輛替他立下過汗馬功勞的“永久”其實早已是風燭殘年,可陳嶺南依然沒有讓它安享晚年。要說起來,此時的“永久”其實早已不是當初的那輛“永久”了,除了把手,車身上其他的零部件幾乎無一例外換過一遍甚至多遍,繼續叫它“永久”簡直是對“永久”這個品牌最大的冒犯。假如這輛所謂的“永久”是個有生命的人,它毫無疑問會站起來往陳嶺南臉上啐一口唾沫,因爲陳嶺南實在是太沒有人性了。其實陳嶺南早就具備換一輛更好的車的條件,然而他卻沒有。陳嶺南爲什麼要如此毫無人性地對待這輛“永久”,應該只有陳嶺南自己清楚,就像只有陳嶺南自己清楚爲什麼要五年如一日地過苦行僧生活。

事實上陳嶺南早就發了,年入萬元輕而易舉。他的廢品生意不見壯大,那不過是身爲局外人的主觀看法。在外行人眼裡,廢品堆積如山就是壯大,其實並非如此,廢品堆積如山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沒把握好市場變化,收購回來的廢品砸在手裡了;要麼就是在囤積庫存,賭價格上漲。陳嶺南的業務規模不見壯大,其實是第三種,市場把握準確,收購回來的廢品不愁銷路,資金週轉快,同時也不囤積廢品賭價格變化,有意規避不必要的風險,因爲輸不起。

八七年春節一過,陳嶺南果斷結束廢品生意,傾其所有在伏龍灘開辦了屬於自己的建材店。不知道是經驗不足還是有心跟簡光伢較勁,陳嶺南把建材店也開在了春風街,跟簡光伢的油漆店相距僅百米之遙。

這是陳嶺南一系列錯誤的開始。

首先第一個錯誤就是選址錯了。建材店所在的春風街是條本世紀四十年代建起來的兩百來米長的老街道,儘管租金便宜,但交通不便,道路狹窄,一次只能通行一輛貨車。簡光伢把店開在這裡完全沒問題,因爲他賣的是油漆,屬於小宗買賣,客人基本上不會開着大貨車前來採購。陳嶺南則不一樣,他賣的是建材,無論是買進還是賣出,都離不開大貨車,車在門口一停,就把道路完全堵死了。而且建材買賣動輒以噸計,裝卸都需要時間,嚴重阻礙交通。

同時,春風街原來主要是賣生活用品的街道,突然加入一家建材店,其他商家也叫苦不迭,因爲切割建材製造出來的噪音嚴重擾民,會影響大家做生意。就因爲陳嶺南這條鮎魚,這條街上的商戶嗓門都一律變高了,平日大家見面打招呼也通常是用喊的。在把店開起來的頭兩年,由於大家還沒完全適應,加上跟街坊們還沒有建立起融洽的感情,陳嶺南的祖宗十八代加上九族基本上被人罵盡了。這其中罵得最厲害的當屬一牆之隔的瓷磚店女老闆薛雲意,這也不奇怪,因爲薛雲意是第一受害者——陳嶺南店裡作業產生的巨大噪音經常把她店裡的瓷磚從牆上的展示架上震下來摔得粉碎。因此,只要陳嶺南店裡噪音一響,薛雲意就要過來操陳嶺南的娘。發展到後來,陳嶺南的切割工具還沒啓動,薛雲意就過來了,好像進化出了先知先覺的特異功能。陳嶺南覺得自己確實該罵,因此薛雲意罵的時候也從不還嘴,每次都是笑嘻嘻地點頭稱是,瓷磚碎了也會照價賠償。陳嶺南的原則是,你罵你的,但我就是不改。

爲了改善鄰里關係,這年夏天陳嶺南一咬牙一跺腳從薛雲意店裡買了一個座便式抽水馬桶。那個從香港進口過來的日本產的抽水馬桶從八三年瓷磚店開業那天便擺放在店裡最顯眼的位置。因爲時尚新潮又實在太貴,一開始是店裡的招牌,後來由於一直無人問津,淪落成了供人觀瞻的景觀。陳嶺南花六百八的天價把這個奢侈品買下來,純粹是爲了跟薛雲意改善鄰里關係,而非追求時尚,也非實用。

自從把這個馬桶安裝在租住的家裡後,陳嶺南一家極少在自家解手。不是捨不得用,而是租住的房子自來水壓力不足,沒辦法沖洗馬桶,每次上完廁所只能舀水沖洗。陳嶺南夫婦倒還自覺,問題是三個兒子剛從農村來到城市,沒有沖洗馬桶的習慣,時間一長,把家裡搞得臭氣熏天。幾個月後,陳嶺南一怒之下直接把廁所門鎖上了,讓一家人都去店裡的廁所方便,因此這個天價馬桶在家裡也成了一個尷尬的存在,砸了嘛,捨不得;賣了嘛,誰會買個二手馬桶?

由於陳嶺南的好脾氣,加上平時還會替薛雲意介紹生意,讓薛雲意賺了不少錢。薛雲意罵了陳嶺南大半年,也覺得不好意思了。儘管以後見着陳嶺南依舊罵,但罵的心態完全不一樣了,變成了男女之間的打情罵俏,最後兩個人就滾了牀單。這是陳嶺南把建材店開在這條街上犯的第二個錯誤,而且影響深遠。

如果說這兩個錯誤都不足以對陳嶺南的事業構成毀滅性打擊,那麼第三個錯誤就真的是毀滅性的了。

陳嶺南考慮開建材店的立足點有二,一是這一行市場巨大,儘管鎮上已有不止一家建材店,可互相之間並不存在惡性競爭,肯定有錢賺。二是在鎮上開建材店的全是鳳凰城老鄉,大家可以互相照應。然而事實上這是陳嶺南的一廂情願,現實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建材店開起來後,進貨的時候陳嶺南意外發現,好幾樣大宗建材自己花錢也採購不來。比如鋼筋和各種排水管道,龍踞的廠家和一級貿易商拒絕供貨給陳嶺南,好像統一了口徑一樣。至於原因,對方也沒跟陳嶺南解釋。發現這一情況後陳嶺南傻了眼,因爲這些自己採購不到的建材不但是建材店裡最大的一塊利潤,也是能否撐起一家建材店最核心的商品。缺了這幾樣,自己傾其所有開起來的這家店就不能稱其爲建材店,只是一家五金店。陳嶺南百思不得其解,爲什麼別人都能採購到的普通建材,唯獨自己採購不到。經過多方打聽,陳嶺南才得知,是有人故意給自己下絆子。而下絆子的不是別人,恰恰是自己的鳳凰城同鄉。至於原因,說起來可笑,是因爲陳嶺南抱了阮如璋的粗腿,老鄉們看不慣,所以聯合起來給他一點顏色。

在老鄉們看來,陳嶺南抱阮如璋的粗腿不但不可笑,簡直就是可惡。衆所周知,鳳凰城人闖蕩江湖能成事,遵從的第一條規矩就是老鄉們抱團。這個規矩鳳凰城人走上社會第一天就明白,怎麼你陳嶺南就不明白?而鳳凰城老鄉此時在龍踞的老大哥不是別人,正是周澎。周澎原籍鳳凰城,想在龍踞幹一番事業的老鄉拜碼頭自然是拜他。你陳嶺南不拜周澎這個碼頭也罷了,竟然愚蠢到去拜一個外省籍的阮如璋,你這不是攪屎棍子麼,大家肯定不會讓你好過。

明白其中奧妙的陳嶺南一下陷入了兩難。自己是不是抱了阮如璋的粗腿?好像確實抱了。幾年來,自己確實不遺餘力在攀阮如璋和他的派出所這棵高枝,今天提幾斤水果去慰問派出所的同志,明天給同志們送去幾根解暑的冰棍,後天沒事找事過去跟大家套陣近乎。跟派出所打交道的初期,通過察言觀色,陳嶺南感覺到阮如璋不是很喜歡自己,爲投其所好,也做了許多改變,比如知道注意形象了,說話知道咬文嚼字了,頭髮剪得短短的、衣裳天天換、手指甲洗乾淨、保持口腔衛生,等等。甚至,陳嶺南痛恨自己垃圾佬的身份,潛意識裡很有可能就是受到了阮如璋的影響。陳嶺南做的這一切改變,剛開始目的很單純,就是想跟派出所的人交朋友,希望他們在必要的時候能對自己高擡貴手。只是後來目的也確實有點不單純了,覺得攀上了這層交情對自己日後在龍踞的發展有幫助。所以,老鄉們這麼認爲也是事實,無可辯駁。

可問題是,自己不過是個收廢品的垃圾佬啊,周澎堂堂市委書記,別說去高攀他,自己連見都見不到他啊!因此,下面就要說到重點了——現在我是改換門庭,還是繼續抱阮如璋的粗腿?我倒想改換門庭,可我不能這麼幹,不然兩邊都會看不起我,這是其一。其二,就算我現在改換門庭,像我這樣的小人物,什麼時候能見到周澎?他周澎看不看得上我?我在他周澎面前算老幾?機會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把這裡面的利害琢磨明白了,陳嶺南乾脆也鐵了心——既然我已經稀裡糊塗抱錯了腿,那我乾脆就一錯到底好了,阮如璋這個粗腿我還抱定了。再說了,什麼他媽的老鄉抱團,不過是幾個混好了的人湊在一塊吃飯喝茶而已,如果真有那麼團結,當年我陳嶺南剛到龍踞的時候差點餓死在街頭,誰出手給過我半個饅頭?

可情緒歸情緒,店已經開起來了,全部身家投進去了,已經沒有回頭路,必須想辦法突破圍剿。求老鄉放自己一條生路?陳嶺南再卑微,也絕對不會這麼幹,首先太屈辱,其次也沒用。思前想後,陳嶺南只能去找安玉柱。暫時先別去麻煩阮如璋,人家現在是副局長,沒工夫管這小事。安玉柱跟自己關係還不錯,他要能幫上忙自然最好不過,萬一幫不上,再找阮如璋不遲。陳嶺南把自己的遭遇跟安玉柱講了,安玉柱說你別急,我找時間跟老阮聊聊,他朋友多,應該能找到解決辦法。安玉柱把事情應了下來,這事就成了一半。

當天晚上,安玉柱打電話給阮如璋,把陳嶺南遇到的困難彙報了一下。聽明情況,阮如璋沒有馬上表態。阮如璋怎麼也不記得,陳嶺南什麼時候成了自己人。吃你陳嶺南幾個爛蘋果硬冰棍就跟你是自己人啦?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之前對你陳嶺南手下留情,一是你安分守己,二是犯不上爲難你,跟你是不是自己人沒有一毛錢關係。可接到安玉柱這個電話,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既然你周澎那邊的人硬生生把他陳嶺南往我懷裡推,那他不是我的人現在也是了。要是其他什麼原因,他陳嶺南這麼點破事我還真不想插手。可就因爲你們說他是我的人,現在我不想插手也要插手了,因爲陳嶺南是第一個你們認爲的我的人,我要是見死不救,以後誰還敢投到我阮如璋門下來?想到這裡,阮如璋當即給千鹿的趙守政去了電話,把陳嶺南遇到的困難跟趙守政講了一下。

趙守政說老哥,不是老弟悲觀,他們都把影響施加到一個小個體戶身上去了,我們這些人還有翻身的機會麼。

阮如璋說守政啊守政,說話注意點,做好你份內的工作就夠了,什麼翻身不翻身,你被誰壓迫啦,翻什麼身,你想翻到哪去,說得這麼難聽。

趙守政說我有覺悟,這牢騷我就是私底下在老兄你面前發一發,你還不清楚我的爲人。

阮如璋說禍從口出,這種牢騷以後跟誰都別發。你就說我託付你的事你能不能幫上忙。

趙守政說這纔多大點事,你讓他明天到我這來一趟。

阮如璋說我先代他謝你了,以後還希望你多提攜他一下——哪天回龍踞,出來聚聚。

陳嶺南的老鄉們本想給陳嶺南一點顏色瞧瞧,殊不知弄巧成拙,顏色沒給了,反而逼出一條巨龍。阮如璋一個電話,陳嶺南在龍踞拿不到的建材,通過趙守政的關係從千鹿拿,成功突破了老鄉們的圍剿。而且,阮如璋跟趙守政交代的那句“以後還希望你多提攜他一下”對陳嶺南日後的飛黃騰達起到了決定性作用。趙守政不傻,以他對阮如璋的瞭解,阮如璋決不會隨口說這麼一句,肯定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因此,趙守政不但幫陳嶺南解決了貨源問題,同時給龍踞建築公司的老部下們打了招呼。這麼一來,陳嶺南不但貨源問題解決了,連客戶問題也解決了。接下來,陳嶺南想不發達都難。

“我的第一桶金即不勤勞,也不光彩,全憑貴人相助。”陳嶺南多年後在兒子們面前回憶自己早年創業的經歷時說了實話。

事情的確如此,由於有阮如璋和趙守政等貴人相助,陳嶺南的事業一炮打響。建材店自開業以來,來店裡採購的顧客最常發火的不是店裡缺貨,而是沒地方停車,因爲建材店生意太好了。那段時間陳嶺南每天忙得只吃一頓飯,最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別上火,別上火,煙在茶几上,你先抽根菸;茶在茶几上,你先喝口茶,我這很快就好——別上火嘛。陳嶺南的生意好到什麼程度呢,前來店裡採購建材的貨車隔三差五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街上的商戶甚至揚言要宰了陳嶺南。爲此,陳嶺南把全家人從老家接了過來。然而,即使全家人來了也幫不上陳嶺南太多忙。繼母陳阿嬋此時雖然才四十開外,可她是個目不識丁的鄉下婦女,半輩子沒離開過村裡,除了在家裡洗洗涮涮,其他什麼都幫不上,甚至由於無法適應城市生活,剛來到龍踞那段時間裡終日哭哭啼啼,沒少給陳嶺南添堵。妻子林子芳倒是個勤快能幹的女人,可也畢竟只是個女人,乾重體力活也力不從心。而孩子們此時的重點是學習,更是不能指望。於是陳嶺南又把已經分家的弟弟陳嶺北兩口子叫了過來,可最後發現也指望不上。陳嶺北兩口子在老家是工人,被哥哥叫到龍踞後總覺得自己做出了巨大犧牲,所以乾點活就跟哥哥講條件,而且是那種幹一塊錢活拿兩塊錢還覺得吃了大虧的主。無奈之下,陳嶺南只有把在老家鄉政府工作的小舅子林子燁也叫了過來。結果沒想到的是,小舅子來到後,陳嶺南不但一點沒閒下來,反而更忙了,因爲小舅子的到來讓陳嶺南的建材生意一夜之間又上了一個臺階。

林子燁是個商業天才,上來就無師自通開創了“送貨上門、服務到家”的服務。客人電話下單,店家送貨上門,這種開創性的經營方式即大大提高了經營效率,又跟客戶建立了長期穩定的合作關係。而且,街上也不堵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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