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溼的牢房內，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傳出。
唯有一人，任憑如何嚴刑拷打，就是不張嘴。
一壯漢擦了擦額頭的汗，面露難色，“公公，這小子嘴硬，死活不願開口。”
“這都一宿了，還撬不開他的嘴？這些都用上了嗎？”
臉色慘白的太監指了指牆上掛着的，乃至地上放置的各式各樣的刑具。
“都用上了，這小子硬是不吭一聲。公公，我是沒招了。你看如何是好？”
壯漢瞅了幾眼，被倒吊在半空中渾身傷痕累累的李偉。
這要是其他犯人，早就受不住招了，他這是碰到硬茬子了。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秦公公帶着小翠來到了大牢。
秦公公讓人強撐開小翠的雙眼，讓她親眼目睹一犯人被活生生剝皮的場景。
小翠瞳孔不由放大，腦子一片空白，渾身冷汗直冒，雙腿不聽使喚般軟了下去。
她想大叫，奈何嗓子被堵，怎麼都發不出一聲來。
犯人淒厲的喊叫聲，在她耳邊迴盪着，令她快要崩潰了。
小翠的反應讓秦公公很滿意，他讓人拽起她去了另一間安靜的牢房。
小翠嘴裡的汗巾被拿了出來，她渾身顫抖着，神情有些呆滯。
秦公公抿了一口茶，語氣冰冷道：“你若不想像那人一樣，就老實回答雜家的話。”
“公公，奴婢不知犯了何錯？求您行行好，饒了奴婢吧！”
小翠回過神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來。
秦公公不慌不忙地從衣袖裡掏出一條粉色手帕，問：“這東西你眼熟嗎？”
“這……這是我的。”
“雜家在御膳房拾得此帕，帕上沾有些許血漬。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小翠雙手緊拽着上衣角，言辭閃爍道：“奴婢，奴婢不小心割到手指，擦……擦血後……”
“撒謊！”秦公公低吼一聲。
嚇得小翠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垂下頭不敢直視他。
“哼，你的手指上沒有任何傷口，你當雜家如此好糊弄。”秦公公冷笑道。
小翠此時內心極度慌亂，強裝鎮定道：“回公公，奴婢傷口早癒合了，不見傷口實屬，實屬正常。”
“狡辯。雜家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帶她過去。”
帶過去？帶哪去？小翠臉上立馬露出驚恐的神色。
“公公，您要帶奴婢去哪？”
小翠掙扎着被人拽到了那間關押李偉的牢房。
小翠瞧見了被倒吊在半空中滿臉是血的李偉，心如刀割，顫抖着捂住嘴，一下子癱坐在地。
秦公公面無表情道：“給雜家潑醒他。”
“啪”。
李偉面部遭受涼水的襲擊，醒了過來。
他雙眼充血，迷迷糊糊中似乎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將他放下來，讓二人好好敘敘舊。”
李偉被放了下來，身上巨疼無比，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秦公公將小翠一把拽起，重重地扔到了李偉面前。
“李暗衛，她，你認識吧？”
李偉直視小翠，眼神由最初的驚訝，變爲哀傷，最後演變爲冷漠。
他淡定道：“我不認識她。”
“不認識？李暗衛，雜家勸你莫要嘴硬，否則，你追悔莫及。”
話音剛落，秦公公朝着小翠重重地甩了一鞭子。
“啊……”
小翠背部受了一鞭，鮮血染紅了白衣，一條長長的血印尤爲刺眼。
李偉此刻猶如一匹惡狼般，呲牙咧嘴，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這個卑鄙小人。
“秦公公，你有什麼儘管衝我來，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看來，你還是不肯說。你骨頭硬扛得住，我倒要看看你能扛幾時。”
秦公公指着地上的小翠，陰笑道：“來人，把她的衣裳給雜家扒了，丟到底下一層牢房。
底下一層的犯人乃朝廷重犯，終年不見光日，許久沒見美色……”
“你卑鄙無恥！”李偉咬牙切齒道。
秦公公這是在逼他，逼他開口求他，求他放過這無辜的宮女。
一邊是他發誓要守護的主子，一邊是他相識的無辜秒齡女子。
李偉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管他選擇哪一邊，他將再難容於世。
國師，他該怎麼辦啊？
想當初，李偉只是皇城內一小乞丐，無父無母。
那年大雪紛飛，國師在回府的途中，遇到了險被凍死的李偉。
國師脫下自己的外衣將小李偉包裹住，抱上了馬車。
那時，迷糊中的小李偉，以爲是哪位嫡仙下凡救了他。
“你是神仙嗎？”
“噗嗤”一聲，國師笑了，“傻孩子，本國師可不是仙人。”
李偉被國師帶回了府上，國師命下人給他好生梳洗了一番。
李偉望着鏡中的自己，不由呆愣住了。
這還是街頭那個渾身漆黑、髒兮兮的小乞丐嗎？他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國師笑着捏了捏他的臉，“瞧你那傻樣，本國師可不是無償救你。
說說，以後準備怎麼報答本國師。”
國師純粹實屬無聊想逗一逗他罷了，哪成想這孩子竟當真了。
“噗通”一聲，李偉朝他跪了下來，“咚咚咚”，給他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國師臉色不悅道。
李偉小臉紅通通，無比認真道：“您救了我，就是我的大恩人。
我現在還小，無法報答您。將來等我長大了，我給您當牛做馬。”
國師瞧着他認真的模樣，不忍打擊他，便隨口應下了他。
後來，李偉被送到了書院。
機緣巧合之下，他做了當今聖上的暗衛。
他表面上是皇帝暗衛，實則聽國師差遣。
……
“怎麼，不想救她？這白嫩的身子，要是玩殘了那就可惜了。”
秦公公緊捏着外衣被扒的小翠臉，變態地伸舌舔了一口，一臉陶醉的模樣。
小翠淚流滿面，她在崩潰的邊緣徘徊着，苦苦哀求道：“放了我，不關我的事。”
秦公公指着李偉道：“不是雜家不放你，是他不放你啊！”
李偉忍無可忍，破口大罵道：“你除了拿女人威脅我，你還有什麼本事。
你個閹貨！無恥走狗！你不得好死！”
“罵吧，你儘管罵，一會雜家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來人，給我把她丟下去。”
李偉眼睜睜地看着小翠被丟下了去，正好是他腳下的一間牢房。
片刻，地底下傳來了女子淒厲的慘叫聲，以及男子的淫笑聲。
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迴盪在整個牢房內久久不停。
一向意志堅定的李偉，此刻快要崩潰了。
他眼眶通紅，仰天怒吼起來。
在場壯漢見狀不免有些擔憂，忙道：“秦公公，他莫不是要瘋了吧？”
秦公公胸有成竹道：“放心，他暫時還瘋不了。除非，他想那宮女死。”
一通發泄後，李偉冷靜了下來，“你放了小翠，我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你。”
李偉這願意配合的態度，取悅了秦公公。
“李暗衛，早這麼識趣多好，省得雜家費那個勁。”
“我答應你了，你趕緊把小翠放了。”李偉低吼道。
秦公公衝壯漢使了個眼色，壯漢會意，立馬下了底層。
這底層犯人正爽得不行，中途被人打攪了好事，那哪能行。
儘管底層犯人被鐵鏈鎖着，壯漢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沒三兩下，壯漢被打趴下，暈了過去。
無奈，秦公公只得親自下去收拾他們。
等底層犯人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後，秦公公拍了拍蹭了點灰的衣衫，一臉嫌棄地拽起昏迷不醒的小翠。
“人，雜家已給你救出來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差人送她回去……”
“李偉，你休要得寸進尺！”秦公公指着他尖聲道。
“你若不送她回去，我死也不會說的。”
“好，很好。雜家這就派人送她回去，看你還敢耍什麼花樣。”
李偉已經害小翠失了清白，他不想害她連命也沒了。
國師深受百姓愛戴，李偉諒皇帝不敢把他怎麼樣。
李偉此刻還在爲自己的背叛找藉口，多麼無恥。
他早該在被抓的那一刻，果斷地了結自己的性命。
秦公公根據李偉所述，得知了一個重要信息。
魂歸林的那場刺殺，國師當場放過了一個殺手。
而這個殺手回來了，他就藏在霍府。
那日他跟着霍府二公子霍州進了宮，並與李偉巧遇了。
李偉告知了他國師閉關之處。
國師洛川爲何會放刺殺皇帝的殺手一碼？
秦公公不由起疑，魂歸林的刺殺，莫非另有隱情。
秦公公頓感茲事體大，或許憑此能一舉扳倒國師，於是立刻稟報了皇帝。
皇帝聽了，臉色陰沉，“秦公公，你即刻帶人去霍府把人給朕帶來。”
“老奴遵命！”秦公公恭敬道。
“等等，你帶人秘密出宮，莫要被宮中人所察覺。”
皇帝擔心宮中還有國師安插的棋子，怕他們暗中通風報信，讓那殺手給逃了。
“陛下放心，老奴親自出馬，定讓那殺手無處遁形。”
樑默二人此刻還不知危險正向他們逼近。
樑默雖說是得知了國師所在處，但他並不知那地究竟在哪。
沒法子，樑默和衛言只好跑到大街上跟人打聽。
可惜，二人均無功而返。
衛言思來想去，決定舔着臉去一趟如一酒樓，向紅袖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