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前腳出了宮門,後腳秦公公在皇帝耳邊低語了幾句。
只見皇帝面上似乎有了欣喜之色,“那就拿下吧!”
“老奴遵命!”秦公公快速退了下去。
整個皇宮自國師洛川閉關以來,差不多全換成了皇帝的心腹。
宮內皇帝眼線遍佈,凡異常者,皆逃不過皇帝雙眼。
“地”字暗衛李偉隱藏極好,若不是樑默突然出現宮中,他也不會被發現。
秦公公要拿下之人,正是與樑默有過短暫接觸的暗衛李偉。
兩個時辰前,樑默假扮太監在皇宮晃盪。
李偉辦完事,回到宮中,正好撞見了鬼鬼祟祟的樑默。
他呵斥住了樑默,且一眼認出了他,正是魂歸林殺手之一。
此人是國師手下的倖存者,國師對其格外重視。
出於好意,他言語提醒了一番樑默。
殊不知,李偉同樑默進入假山,這一幕恰好被秦公公逮了個正着。
由於樑默一直低着頭,秦公公沒有看清他的面容,但他認出了“地”字暗衛李偉。
暗衛與太監,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在花園假山後密會。
這其中透着古怪。
秦公公怕打草驚蛇,轉身悄悄地回了御書房,裝作若無其事地服侍皇帝。
待皇帝召見完霍州等人後,立即將自己的發現稟報了皇帝。
皇帝一聽,來了興趣,同意將其拿下,責令秦公公必須審出點東西來。
秦公公帶着人快速趕到了暗衛所,可李偉不知去向。
秦公公頓時火冒三丈,伸手一把抓住一個暗衛問:“李偉,人呢?”
別看秦公公是個太監,他的功力可是深不可測。
被抓暗衛瑟瑟發抖道:“回……回公公,他好像出……出宮了。”
“出宮?果真有古怪!所有人聽着,一旦發現李偉行蹤,立即稟報給雜家。”
“公公,敢問李偉所犯何事?”一暗衛小心翼翼道。
秦公公指着在場衆人尖着個嗓子道:“不該問的切莫瞎打聽。若有誰敢走漏了消息,小心你們的腦袋。”
在場衆人唯唯諾諾道:“是。”
秦公公仗着是陛下身邊的紅人,且武藝高強,在宮中氣焰囂張至極。
區區一個暗衛所,他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即使大家對他有再多的怨言,也是敢怒不敢言。
這不,秦公公帶着人一離開暗衛所,暗衛中有人忍不住辱罵起他來。
“我呸,一個閹貨,連個男人都算不上,成日在宮中耀武揚威……”
“噓,你小點聲,秦公公你也敢亂說,你不要命啦!”
“他算個什麼東西,一個狗奴才,勞資還特麼怕了他不成!”
“這宮中誰不敬他三分,你這新來的,別不懂規矩。”
“他一個……”
突然一枚金葉子從遠處射來,刺穿了暗衛的喉嚨,只見他身子一軟倒地一命嗚呼。
在場衆人都怔住了,這人說沒就沒了。
這時從遠處傳來了秦公公陰森的聲音,“雜家心眼小,聽不得不中聽的話。”
這死太監,耳力竟如此之好!
秦公公怕暗衛所有人包庇李偉,於是派人在暗處嚴密監視暗衛們的一舉一動。
深夜,李偉回到了暗衛所。
暗衛所出奇地靜,實乃反常,李偉立馬覺察到了危險,欲迅速撤出。
可惜,晚了。
暗衛所被秦公公的人給包圍了。
一太監道:“李暗衛,你讓雜家好等啊,請吧!”
李偉手緊按住腰間的刀,鎮定自若道:“公公,深夜有請,不知所爲何事?”
“李暗衛,你應當心知肚明,還是老實地跟雜家走這一趟吧!”
“看來是沒得商量。”
話音剛落,李偉迅速拔刀砍向了眼前囂張的太監。
瞬間,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幾十人圍攻一人,暗衛所裡衆人只敢躲在黑暗中偷窺。
李偉即使武功再高強,此刻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他在幾十人輪番進攻下,體力逐漸不支,落入下風。
他自知一時難以脫身,無奈,只得掏出國師之前給他的藥丸,吞了下去。
不到萬不得已之時,絕不可使用它。
此藥丸可增長功力,不過藥效只有短短半個時辰。
李偉吞下藥丸後,雙眼通紅,出手招招狠辣。
太監在一旁觀看,眼見勢頭不對,拔腿欲去找秦公公。
豈料,在他轉身之際,李偉從後背一刀將他刺穿。
等到秦公公帶人趕來時,暗衛所外地上躺着幾十具屍首,卻不見李偉蹤影。
李偉竟在幾十人的圍攻下,跑了,這可氣壞了秦公公。
李偉能勉強出了暗衛所,可要出皇宮,那是絕無可能。
御膳房內,李偉癱坐在地,靠在竈臺上,不停地喘着粗氣。
突然“咯吱”一聲,門被人從外推了開,一女子走了進來。
李偉手緊握大刀,屏住呼吸,一臉警惕。
女子發現躲在角落裡狼狽不堪的李偉,不由大吃一驚,險些叫出了聲。
李偉剛準備起身打暈女子,怎料女子一臉驚喜道:“偉哥,怎麼是你?”
“你是?”
“我啊,小翠,咱們在國師府見過的。你怎麼受傷啦?”
小翠?李偉眉頭緊皺,腦海裡似乎有這麼個人存在。
若他沒記錯的話,她應當是國師安插在宮中的奸細。
李偉收起大刀,神情頗爲嚴肅,讓小翠立馬關好門窗。
小翠雖然是一頭霧水,但還是按他的話做了。
李偉透過窗戶縫,觀察了一番,見外面暫時沒有任何動靜才鬆了一口氣。
“小翠姑娘,麻煩你到霍府給霍州的護衛帶句話,皇城危險,讓他趕緊走。咳咳……”
小翠見李偉咳出血來了,急得不知所措,竟用手去接他咳出的血。
“小翠姑娘,沒用的。你切記一定要去霍府找他,把我的話帶給他。”
李偉心裡清楚秦公公是不會放過他的,他催促小翠趕緊離開。
果真在小翠離去不久後,秦公公帶人來到了御膳房,李偉被抓。
秦公公無意間瞟了一眼竈臺下,一塊粉色的手帕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拾起放鼻下輕嗅了嗅,帕上有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
他展開帕子,只見帕子上繡了一朵針線粗糙的小花。
隨後,秦公公將這塊粉色的帕子交給了身旁的小太監,並對着他嘀咕了幾句。
話說,小翠聽了李偉的話,欲找機會出宮去霍府。
次日,小翠如往日來到御膳房。
御膳房外站了一排太監,小翠心裡莫名忐忑不安。
小翠望向了一旁的宮女,張嘴想問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正在這時,秦公公從御膳房走了出來。
他緩緩朝着小翠和幾名宮女走來,“宮裡有位貴人丟了件寶物,陛下特命雜家來辦此事。”
當他走到小翠跟前時,嘴角不由上揚,張嘴道:“來人,搜身。”
嚇得小翠一哆嗦,怎麼就偏搜她呢?
小翠強裝鎮定,忍着身上那亂摸的手。
只見一小太監從她身上搜出了一塊藍色手帕交給了秦公公。
同樣的蘭花香氣,同樣的繡得針線粗糙的圖案。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人。
“帶下去!”
在秦公公的一聲令下,小翠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帶走了。
小翠一臉驚恐地望向了御膳房的宮女們,她們臉上皆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這些人以爲是她偷了貴人的寶物。
“不是我,我沒有。”小翠痛哭流涕,嘴裡喃喃道。
“閉嘴!吵得雜家頭疼。”秦公公不悅道。
一小太監見狀,立馬掏出衣袖中的汗巾粗魯地塞進了小翠嘴裡。
耳邊終於清靜了,秦公公滿意地朝小太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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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撬開這倆人的嘴,秦公公又能在陛下面前立一大功。
遠離皇城閉關中的國師,似乎料到了會發生這一幕。
他猛地睜開了雙眼,喃喃自語道:“時機看來是到了,你我二人終要相見了。”
霍府內,昨日霍老爺子得知霍州卸去將軍一職,氣得他狂扇了他幾耳光。
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東西,他竟不懂得好好珍惜。
老爺子直罵霍州是個不成器的東西,爛泥扶不上牆。
罰他在祠堂跪上三天三夜,在列祖列宗面前,誠心懺悔。
霍州被關後,樑默與衛言則被霍老爺子無情地趕出了府。
霍老爺子念在樑默曾忠心護主的情份上,讓管家準備了一袋金子交給了他。
樑默死活不肯收下,在管家好說歹說下,他最終收下了金子。
二人攜金子回到了家,樑默陷入了沉默。
衛言知他不捨,於是出言安慰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早晚你會離開霍府的。”
樑默深嘆了一口氣道:“我真心想幫他,可我有心無力。”
“他生在霍府,今後的路只能靠他自己走下去,我們誰也幫不了他。”
“衛言,我有國師的消息了。”
“真的?那挺好的。他在哪?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找他?”
衛言是真心替樑默高興,他來皇城的目的就快要實現了。
樑默搖了搖頭,“衛言,我想獨自前去。你再去如一樓求求紅袖,讓她幫你安排個活。”
衛言十分不樂意,讓他再去求那沒良心的娘們,他打死也不去。
“你甭想擺脫我,我纏定你了,你去哪我去哪。”
“可是……”
“你閉嘴,再說我可就翻臉不認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