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花蓮蓮一夥人像一大塊狗皮膏藥似的黏着樑默,甩都甩不掉。
樑默內心厭惡至極,他斗笠陰影下的那張英俊的臉此刻極其難看。
花蓮蓮一副花癡的模樣望着樑默那身姿挺撥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擋都擋不住。
腦海中不停地幻想着他們在一起後的甜蜜日子。
手下人見小姐被這小子迷住了,心裡都不大痛快。
畢竟這小子身份來歷不明,他也不曾露過真容,保不齊是個禍害。
可這花蓮蓮涉世不深,哪曉得這世道的險惡,只憑一己好惡行事。
她一路上想盡各種辦法想要套樑默的話,可惜都失敗了。
路上休息時她拿着水袋屁顛屁顛地跑到樑默跟前,欲遞給他喝。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指的就是她花蓮蓮。
花蓮蓮那點小心思怎麼瞞的過樑默,樑默提劍擋住了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他語氣冰冷道:“記住,離我三尺遠。”
三尺內,他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
花蓮蓮委屈極了,癟着嘴,轉身跑到自己的隊伍當中去了。
花蓮蓮氣鼓鼓地將水袋扔給了手下甲。
手下乙見狀忍不住勸道:“小姐,那小子給臉不要臉,你放棄吧!”
“誰允許你說未來姑爺壞話的,掌嘴!”花蓮蓮怒道。
手下乙假模假式的朝自己扇了一巴掌,瞧瞧他這張破嘴。
花蓮蓮這才滿意,指着幾人道:“他,本小姐是勢在必行,你們誰都不許詆譭他。”
手下幾人對花蓮蓮甚是無語了,她莫不是眼瞎,看不出人厭惡她。
樑默在不遠處,自是將幾人的對話聽得是一清二楚。
他抱着劍靠在一棵樹上,閉上雙眼,假寐起來。
突然一陣馬蹄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大概有四五十人左右氣勢洶洶地朝這邊狂奔而來。
樑默猛地睜開了雙眼,快速解開馬繩子,翻身麻利地上了馬。
花蓮蓮一夥人以爲他要跑,也跟着陸續上了馬。
花蓮蓮騎着馬在後邊喊道:“喂,你怎麼突然就跑啦?”
她問的當然是樑默,可樑默卻不搭理她。
可惜,他們的馬哪裡比得上鷹山土匪的馬快。
不消片刻,他們就被趕上來的鷹山土匪團團圍住。
一個長滿絡腮鬍子的獨眼壯漢扛着一柄大刀,他衝着一臉怒意的花蓮蓮道:“花小姐,你還真難請啊!”
獨眼壯漢乃是鷹山的二當家,胡猛。
山上幾個不中用的東西沒有請到花蓮蓮,大當家怒不可遏,揚言要砍了他們。
二當家胡猛爲了保手下兄弟們,自告奮勇帶人下山請花蓮蓮。
這纔有了這出鷹山土匪在快到磨山的地盤攔截花蓮蓮。
“你們好大的膽子,也不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這是誰的地盤,竟敢攔我花蓮蓮。”
胡猛聞言不生氣,反而客客氣氣道:“花小姐,別嚷嚷,我們自是知道快到磨山地盤了。
這不,還沒到嘛!請花小姐屈尊跟我們走一趟。”
這時被圍在中間的手下乙嚷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我們小姐要走這一趟!”
這話無疑是激怒到了胡猛,傷了他的自尊心。
想他響噹噹的鷹山二當家,哪個不對他客客氣氣的。
今日竟被一個毛頭小子這般羞辱,回去有何顏面面對衆兄弟。
只見胡猛臉色鐵青擡手一箭射穿手下乙的腦袋。
“嘭”地一聲響,手下乙一臉驚恐的表情從馬上滑落在地,當場嚥氣。
“……”
頓時被圍的幾人鴉雀無聲,無比悲痛地望着地上乙的屍體。
花蓮蓮氣得渾身顫抖,咬牙切齒道:“他只不過說了句不中聽的話,你怎敢痛下殺手!”
“花小姐,你還真是個天真的姑娘。看來,你爹花無爲也不過如此。”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爹,你找死!”
花蓮蓮最恨別人說她爹,一怒之下,拔劍朝着胡猛刺了過去。
胡猛拔刀迅速抵住了花蓮蓮的劍。
剎那間兩方人馬劍拔弩張,好在花蓮蓮帶的這幾人武藝高強,一個對十個不在話下。
除了毫無防備被胡猛射殺的乙。
樑默原本想趁亂離去,奈何胡猛的人以爲他跟花蓮蓮是一夥的,死死地纏着他。
樑默眉頭一皺,一臉的不爽,他不想出手都難。
花蓮蓮同胡猛打得不分上下,實則胡猛讓着她在。
大當家要的可是活人,人死了可不行。
“花小姐,我奉勸你還是放下武器乖乖跟我走,你不是我的對手。”
花蓮蓮額頭冷汗直冒,嘴硬道:“想讓姑奶奶放下武器,你休想!”
“何必呢?你自己看看你的人,即使他們武藝再高強,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這話顯然說到花蓮蓮的心坎去了,再這麼下去,他們可都要折在這了。
胡猛趁着她走神的一瞬間,手中的刀震開她的劍,反手用刀背重重地敲昏了她。
幾人見自家小姐癱軟在地,瞬間慌了,顧不得其他欲衝過去。
豈料胡猛將刀尖朝向花蓮蓮的脖子,衝着幾人威脅道:“你們若不顧她的性命,儘管過來。”
幾人無奈只得扔下兵器,投降。
胡猛一把將昏迷的花蓮蓮拽上了馬,幾人則被捆綁的嚴嚴實實一併拖拽上了馬。
這時胡猛手下有一人提了句,“二當家,有一人跑了。”
跑啦?什麼人?竟在他胡猛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磨山什麼時候有這等高手啦?
逃走的人不用猜就是樑默。
樑默究竟是如何逃走的呢?
當時場面是這樣的,胡猛注意力集中在花蓮蓮身上。
樑默撂倒糾纏他的幾人後,一個閃身出了林子不見了蹤影。
他的那匹老馬被無情地拋棄了,老馬在林子裡瞎轉着,似乎在尋找着主人的蹤跡。
胡猛怕夜長夢多,畢竟這裡可不是在鷹山的地盤上,於是帶着衆人快速地回了鷹山。
鷹山大當家隊伍見美人被帶回後,甭提多開心。
當下不顧手下人阻攔,抱着昏迷的花蓮蓮回了屋入了洞房。
可憐的花蓮蓮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被人糟蹋了。
樑默擺脫花蓮蓮和胡猛的人後,天黑便到了磨山。
磨山是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家,除了死去的殺手們,沒人比他更熟磨山。
樑默在山腳下找了一條小路,摸了上去。
在磨山半山腰處,有一個山洞,那是他同某人的秘密之地。
樑默撩開洞口的樹藤,緩緩走了進去。
他打開火摺子點燃了洞中的蠟燭,瞬間整個洞清晰了起來。
許是太久沒來的緣故,洞中積滿了灰塵。
樑默脫下自己的外套,拿起地上積了灰的掃把抖了抖。
隨後掃掉了石牀上的灰,石桌上的灰,以及其他物件上的灰。
自某人死後,樑默便再也沒來這個洞了。
待收拾差不多後,樑默枕着雙手躺在石牀上喃喃道:“我回來了。”
翌日一早,鷹山的人帶着厚禮,一路上敲敲打打來到了磨山腳下。
鷹山領頭人依舊是胡猛,胡猛笑着對磨山守門人道:“我乃是鷹山二當家,奉大當家之命,有事求見你們大當家花無爲。”
說完,胡猛將花蓮蓮的髮簪交給了磨山守門人。
磨山守門人見他們這架勢像是來提親的,立馬便稟告了花無爲。
花無爲一見自個寶貝女兒的髮簪,頓時天旋地轉。
完了,他女兒這輩子算是毀了。
花無爲扶着額,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讓手下人放胡猛上山。
胡猛帶着一羣人擡着幾個重箱子浩浩蕩蕩地上了山。
花無爲一臉怒意地望着下方腰間別着把大刀的胡猛,“我女兒呢?”
胡猛朝着手下人使了個眼色,只見一個箱子被打了開,渾身青紫的花蓮蓮蜷縮在裡頭。
“花大當家,別介意,我們用這種方式送回花小姐。”
昨兒個大當家的強行同花蓮蓮入了洞房,半夜花蓮蓮醒了,要死要活的。
兇狠的大當家又把她折騰了一遍,這不,她又昏了過去。
大當家的嚐到了甜頭,硬要娶花蓮蓮,讓胡猛不管想什麼辦法務必拿下花無爲。
胡猛即使心裡再不樂意,也不敢違抗大當家的命令。
這不,他一早就帶着厚禮直奔磨山。
花無爲見自家女兒成了這副模樣,悲痛欲絕,他踉蹌着衝下一把推開開箱之人。
他顫抖着手將女兒從箱中抱起,瞬間老淚縱橫。
後來,不知胡花二人達成了何種協議,花無爲竟同意將女兒嫁到鷹山。
醒來的花蓮蓮得知此事後,痛哭着質問起了花無爲。
“爹,您究竟是不是我爹?您女兒被人欺辱了,您不想着報仇,竟把女兒嫁給那個禽獸!”
“蓮蓮,你莫要吵鬧,安心出嫁。”
“爹,您這是想逼死女兒啊?”
“蓮蓮,當初你若聽爹的話,豈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花無爲此話一出,花蓮蓮瞬間呆住了。
她爹這意思是她有今天,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花蓮蓮頓時心如死灰,可惜她連死都無法作主。
磨山土匪首領嫁女之事,不日便傳得沸沸揚揚。
當然也傳到了樑默的耳朵,他沒有任何反應,彷彿他從不曾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