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雙方實力有懸殊之際,實力弱的一方需找到對方的軟肋,再攻之。
顯然白玉處於下風,他要想戰勝對方,不光要靠武力,還得靠智慧。
白玉擦掉嘴角的血漬,乾咳了幾聲後,緩緩站了起來。
“你若認輸,我便饒了你。”東院最強者氣焰囂張道。
白玉冷笑道:“好戲纔剛剛開始,你怎知你一定會贏?”
“嘴硬!”
東院最強者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長刀。
白玉忍着胸腔內的疼痛,伸手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長劍。
刀劍相向,勢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東院最強者緊握長刀,衝向白玉。
白玉亦緊握長劍,衝向了東院最強者。
隨着“呲呲呲”地一陣響,白玉不敵,被壓制着連連後退。
白玉額頭冷汗直冒,手開始顫抖起來。
再這樣下去,他必敗無疑。
白玉不停地提醒自己要冷靜,他雙眼變得通紅,拼盡全力抵擋砍向他的刀。
突然,他一隻手卸了力,在刀砍向他肩的同時,他一掌打向了對方腹部。
兩人轟然倒地,白玉肩上被劃了深深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而對方腹部中掌,倒地竟昏死了過去。
雙方都倒地不起,這該算誰贏呢?
白玉捂着受傷的肩,眼神渙散,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武試,西院白玉勝!”
西院的書生們紛紛歡呼雀躍起來。
白玉臉色煞白,身子再也支撐不住倒在臺上,昏死了過去。
沒有一人注意到,某人趁亂悄悄靠近東院最強者,神不知鬼不覺地取下刺入他腹部的銀針。
次日卯時,一束光照進了書舍,白玉悠悠地醒了過來。
一張胖臉映入眼簾,趙磊守了他一宿。
“白玉,你醒啦?感覺怎麼樣?”
“三石,我這是怎麼啦?”白玉腦子暈乎乎道。
“白玉,你在比武場上昏倒了。”趙磊道。
“我們贏了嗎?”白玉問。
“贏了。白玉,你可真厲害!”趙磊讚道。
“咳咳……”白玉不停地咳嗽起來,“三石,我想喝水。”
趙磊立馬跑到桌子前,倒了杯水喂到白玉嘴邊。
白玉喝完水嗓子舒服多了,可他的心着實不安。
他是以不光彩的手段取勝的,可謂是勝之不武。
若被人發現那枚銀針,他恐怕會被逐出墨善書院。
白玉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三石,書院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吧?”
“奇怪的事,你是指什麼事?”趙磊問。
“東院那位,沒事吧?”白玉反問。
“哦,你是指他啊,他昨晚就醒了。不過,大家好奇你是如何打敗他的。”趙磊回道。
如何打敗的他,白玉心知肚明,可他不敢說。
趙磊見他不說話,以爲他累了,“白玉,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待趙磊離開後,白玉捂着肩上的傷口,艱難地坐了起來。
他想去比武場瞧一瞧,或許銀針掉落在那了。
他得趕在別人發現前,找到那枚銀針。
他忍着傷口的疼痛緩緩挪向門口,當他打開門的一剎那,竟熱淚盈眶了起來。
“師父,你們怎麼來啦?”
“白玉,你這傷是怎麼回事?”衛言一把扶住他,關心道。
“昨日書院比武,不小心被對手傷的。”白玉心虛道。
衛言將他扶到牀上,替他蓋好被子。
“書院比武?哪個書生下手這麼狠?”衛言氣憤不已道。
樑默沉默不語,直直地盯着白玉。
白玉被盯得着實心慌,忙問道:“師父,你們今日怎麼來書院啦?”
“你到墨善書院有些時日了,我們擔心你不適應,所以過來瞧瞧。”衛言解釋道。
“我挺好的。我受了傷,沒法陪二位師父在書院好好轉轉了。”白玉遺憾道。
“不轉了,我們得趁天黑前趕回去。我們打算先拜訪院長,再陪陪你。”衛言道。
一聽他們要回去,白玉有些不大高興。
“不能留宿一晚再走嗎?”
“小玉,這是書院。”樑默開口提醒道。
墨善書院有規定,凡是書院書生的家人或是朋友來訪,一律不許留宿。
“書院不好,破規定太多。”白玉埋怨道。
“書院若沒規矩,那你們這些書生豈不要翻天啦!”衛言厲聲道。
白玉沉默了起來,不可否認,衛言此話言之有理。
樑默見他不語,問:“小玉,你剛是準備要出去嗎?做什麼?”
白玉心裡突然咯噔一下,不由緊張起來。
他支支吾吾道:“我……我想去茅廁。”
衛言不疑有它,大聲道:“你個傻孩子,怎麼不早說?走走,大師父陪你去。”
“我一高興,就給忘了。”白玉乾笑道。
衛言扶着白玉去了茅廁,樑默留在屋內。
白玉剛纔明顯在撒謊,他究竟是想去哪?去幹什麼?
樑默不經意間瞧見了搭在牀尾的那件沾有血漬的淡藍色衣衫。
他走到牀尾,取下衣衫,輕輕地嗅了嗅,一股曼陀羅花的味道。
他皺着眉用手捏了捏衣袖,果真有根兩枚銀針,少了一枚。
這枚銀針被白玉用在誰身上了?
突然屋外一陣微重的腳步聲傳入了樑默的耳中,他迅速將衣衫放回原位。
趙磊提着一個食盒走了進來,瞧見屋內端坐着一個陌生人。
他以爲自己走錯了,忙退了出來。
等他反覆看了幾遍門牌,發現沒有錯後,於是走了進去問道:“白玉呢?你是?”
樑默淡淡道:“他去茅廁了。”
“那你是?”
“他師父。”
一聽來人竟是白玉師父,趙磊不由眼瞪得老大,看來白玉所言非虛。
不過,他這師父長得是面如冠玉,脣紅齒白,相貌堂堂啊!
瞧着年齡也不大,跟自家兄長差不多。
趙磊討好般立馬給樑默倒了杯茶,“師父請喝水。”
“你是?”樑默還不知他是誰。
“回師父,我是白玉舍友,姓趙名磊,大家都叫我三石。”趙磊道。
“坐吧,別站着了。你同我說說小玉受傷的事。”樑默瞟了一眼凳子,示意他坐下。
小胖趙磊乖巧地坐了下來,“咦,白玉沒跟師父說嗎?”
“沒有,他可能是怕我們擔心吧!”
趙磊點了點頭,有心事不願說,這很符合白玉的性子。
“這兩日書院舉行了文武比試,白玉有幸被選上,他代表我們西院參加武試。
東院武試一向略勝一籌,今年我們西院幸虧有白玉,才贏得武試。”
白玉有幾斤幾兩,樑默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跟我講講比武的過程。”樑默一臉嚴肅道。
見樑默突然嚴肅起來,趙磊竟莫名有點小慌張。
他都不敢看樑默的眼睛,眼神亂瞟起來,一會瞟一下食盒,一會瞟一下地上,一會瞟一下門口。
樑默察覺到了趙磊的異樣,“你怕我?”
“不不,我只是在擔心白玉,他一個人能行嗎?”趙磊心虛道。
“他有人陪着,不必擔心。你還是跟我說說比武的過程,我看看白玉有沒有長進。”
趙磊鬆了一口氣,擡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師父,你且放心,白玉在書院的這段日子絕對沒有偷懶。”
趙磊尷尬道:“師父,不瞞你說,昨日比武場上擁擠不堪,我……我沒擠進去。”
樑默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他個子矮,體型較胖,擠不進去也正常。
“師父,雖然我沒親眼目睹白玉打敗對方的一幕,但我聽書院其他書生說了。”
“說來聽聽。”
樑默被這小胖子整的都快沒耐心了。
正當趙磊準備開口之際,衛言扶着白玉進來了。
“白玉,這不會也是你師父吧?”
趙磊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指着衛言道。
“是啊。”白玉笑道。
“了不起,白玉!我還以爲你就一位師父,沒成想是兩位師父。”趙磊由衷讚道。
“這位是?”衛言問。
趙磊把同樑默說的話,一字不差又同衛言複述了一遍。
由於白玉他們回來了,樑默不好再同趙磊打聽了。
“小玉,你先吃,免得涼了。我們去拜訪院長,一會再過來。”
樑默衝衛言使了個眼色,衛言附和道:“白玉,我們該去拜訪院長了,一會再過來。”
二人從白玉那出來,不知院長在哪,攔了位書生問了才知。
二人走到一無人長廊處,停了下來。
“樑默,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衛言問。
“小玉有事瞞着我們。”樑默眉頭緊皺道。
“他是有點不對勁,可究竟是哪不對勁我說不上來。”衛言道。
明明說急着上茅廁,可到了茅廁,他又嫌太臭不想進去。
“小玉的銀針少了一枚,他沾血的外衣上有一股曼陀羅的味道。”樑默緩緩道。
曼陀羅?這可是致人暫時麻痹之物。
衛言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他想起了霍州之前提醒他的話。
莫非真如霍州所言?
“走,我們先去院長那問問,但願是我多想了。”樑默冷靜道。
二人見到院長賈老先生,聽賈老先生講述了比武的經過。
“白玉,這孩子多加栽培,假以時日定會有一番作爲。”賈老先生摸着鬍鬚道。
樑默沒有聽清他後面說什麼,只注意到賈老先生描述比武過程中的一個細節。
白玉一掌打在對方腹部,對方昏了過去。
衛言同樑默眼中皆流露出驚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