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佈置其實早幾天就佈置的差不多了,但顧明總覺的只要還沒有開始,就還有精益求精的時間。這個時間地點,除了一些工作人員,當場的高層或者攝影師,便只有她和被她強行拉過來的王編輯了。
顧明仔細檢查了春夏秋冬四館的佈置,進場是“冬”館,出場是“夏”館,引領者她踏入攝影這個行業,在青海湖拍的那一組照片,明明是冬天拍的,卻被顧明放到了“夏”館。
等到大夥在狹長的觀影過道中看完前面林林總總的照片,出場時,便會在最後的出場口,看到鋪滿一整面牆的這組照片,牆的正中間,是青海湖下,如琥珀一般動人的啓晨。
當年顧明追到西寧,在冰層結厚之前,再次揹着衆人,冒着冰層碎裂的風險,偷偷貓去了湖心,借旅店大叔的單反,拍下了一組照片。
顧明還記得,當初會去拍,倒沒有想到過自己會因此走上攝影的道路。她當時單純的只是想要保留下李啓晨留在人世間最後一點影像。因爲,她總覺得,啓晨選擇這樣死去,一定是想留給世人他最美最好的一面。
而漫天的白雪的青海湖,就好像啓晨將要到達的天堂。顧明拍下這些照片,只是爲了給自己心靈找一點慰藉。她將照片傳入自己的個人博客,沒想到本來沒有人看的博客,忽然一夜之間瀏覽暴漲。
顧明便關掉了自己博客,只將照片私下存留着,日日懺悔。
卻沒想到,照片到底還是流出去了。顧明也不太記得是過了多久之後,竟然有一個新加坡的攝影家找到了她,並邀請她出國工作。但得知顧明大學專修的事服裝設計而不是攝影時,更加對顧明讚不絕口,只說她這樣有着攝影天賦的人不應該碌碌無爲地流浪在中原西土。
恰好那時,顧明想逃離出去,衝動之下就舉家搬了出去。
後來,因爲那位攝影家工作的雜誌社對學歷要求比較嚴,顧明便開始了半工半讀的攝影生涯,一晃便是五年。後來她學成歸來,那位攝影家也是惋惜不已,但最後依舊祝福顧明能開創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
也是因爲那位老師,顧明才學會了用攝影,抒發自己心中的鬱悶抑或開心,學會用照片向他人傳達感情。
而她的作品,最突出的特點便是新穎的構圖,和細膩的表達手法。並且顧明是推崇後期處理的,因爲她覺得,初稿只是一個雛形,只有細心雕琢之後,才能體會出此情此景的深刻含義。
可惜,何長銳在這一點上並不是很認同顧明,不過還有張文萱的作品兩者兼具,放在過渡的中間,也頗爲合適。
不過也可能是因爲這一點,張文萱的作品最不突出,影展布置好的那一天,她自己瞧了,也不得不對顧明和何長銳兩人心服口服。
只是張文萱脾氣倔,心裡鬆動了,嘴上卻依舊不饒人,這會臨近會展開始的時間,她一上來,便是滿嘴酸氣地對顧明說道:“喲,來這麼早,不是在動什麼壞腦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