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花詭事
我看了下時間,晚上六點半,距離獨眼老馬跟我約好的晚上六點,足足過去了半個鐘頭了!
我忙跟禿頂老黃說,那就別磨嘰了,抓緊走。
禿頂老黃滿臉的笑意,遞給我一個手電筒後,我倆才一併走出了房門。
我說尋找藍馨的線索,爲啥非得要去墓地?
他不言不語,腳步突然加快了。
看着他那副神秘的笑意,我總覺得他對我的每一次決定和行動,都特別的瞭如指掌。
第九塊墓碑,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
獨眼老馬讓我晚上六點在第九塊石碑前等他,他到底是何意,這一次我已經決定,在禿頂老黃的陪伴下,不管青紅皁白,我必須要質問獨眼老馬,也一併看看他是人是鬼!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慶幸的,哪怕獨眼老馬已經身死,如今就是一個鬼的形態,那麼從他之前對我的態度來說,好像他並沒有害我的用心。
走出旅館,藉着此地度假區的昏暗路燈,來回巡視了一圈,纔不過六點半的時間,此地竟然一個遊逛的身影也沒有。
“別遲疑了,後山。”禿頂老黃的腳速很快,根本就不像一個年齡在四十開外的中年人,即便是我,也是一路小跑的纔跟上了他。
前面是一處石階,路燈在此處已經沒有了,只能靠着我手中的手電筒來照明瞭。
但是禿頂老黃彷彿是夜貓子一般,手中沒有手電筒的照明,一步三攢的,比我走的還要快。
這一點令我不解了,難道是因爲他輕車熟路的原因,那也不至於啊,這麼細窄的臺階,他的速度根本不亞於走平坦的路,與我再一次拉開了距離。
我擔心跟丟了他,我說老黃你慢點,跌一跤還不得摔個半死啊。
聽到我的抱怨,他還真是停住了,他嬉笑的說了一句話,差點沒讓我驚愕的跌下去。
“摔個半死還不至於,摔個粉身碎骨還差不多。”他這句話是個明白人就能聽懂,我忙持着手電筒向下方照去。
麻痹的,深不見底,感情我們所踩的臺階下,還是個萬丈深淵不成!
“快點了,還有三十多階,我們就到終點了。”禿頂老黃見我面色大驚,又折返回來扶了我一把。
我是真的無語至極了,我幾乎竭嘶底裡,我說沒有大路麼,非得走這麼驚險的小路,不會是要謀殺我吧?
“嘿嘿嘿,你怎麼知道?”
禿頂老黃這句話,我聽得真真切切。
“什麼意思老黃,你真想謀殺我!”我一把推開了他,豈料,他的手臂猶如虎鉗一般,將我抓得牢牢的,根本容不得我脫離他半步。
“好了好了,你我無怨無仇的,我謀殺你幹嘛,一句玩笑把你嚇傻了吧。”禿頂老黃言畢,腳下如抹了油一般,根本就不需要照明,帶着我一陣亂爬。
不知過了過久,當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時,我才感受到了雙腿的知覺。
我心中一直是驚恐不安的,禿頂老黃和我並沒有多少交情,如果他想害我的話,剛纔只要他輕輕一推,我便會跌落谷底。
而他沒有這麼做,反而跟腳生雙翅一般,帶着我一溜煙的爬了上來,難道說這個禿頂老黃,對我真的沒什麼惡意麼?
還是說,他是故意討好我,在需要我的時候,讓我幫助他才這麼毫無付出的幫助我?
反正在我的心裡,他說他尋找藍馨是和我一樣的目的,但是冥冥中,一個突然出現在我生活中的人,我是不怎麼去相信他的。
“鍾易兄弟,待會兒在歇着,先跟我來。”禿頂老黃一把將我拽起,很是從容的向前走去。
我下意識的用手電筒來回照了一下,除了半人高的雜草外,竟然連一棵樹都沒有,直到我快步跟上了禿頂老黃後,他才蹲在地上擺開了紙錢。
漆黑的夜,如果從遠處看這裡的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冒鬼火了呢。
他分給我一兜紙錢,讓我跟着他燒過去,爲了他口中所說的燒紙錢保平安,我也沒有馬虎,幾乎我都是附着腰走動着。
“好了,擺設蠟燭,我們就可以開始了。”禿頂老黃輕聲一喝,我才起身轉過頭來。
近乎兩米高的墓碑,赫然就在我身前兩米處,我持着手電筒來回照去,細細一數,旁邊還有幾塊墓碑,不過從高度上來講,都沒有我身前這一塊墓碑高。
不過,我手電筒無意中照到墓碑所刻文字的時候,我的下巴幾乎就要驚掉了。
藍馨!
鍾易!
墓碑上別的字跡全無,僅有的是藍馨還有我的名字!
什麼情況這是!
我還沒死啊!
如果墓碑上僅有藍馨的名字,這一切對我來說還有的解釋,只是,爲什麼我的姓名也被印刻上去了!
我頓時窒息,直接癱在了地上。
我清晰的感受到,我的後背一陣發涼,剛換洗下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打溼。
還沒等我回過神,禿頂老黃的聲音終於響起。
“這就是我爲何要帶你來的原因,先把那件東西撿起來吧。”禿頂老黃蹲在我身邊,指向了墓碑底部。
我接連失神,在他的推搡下,我沿着他的手臂,手電筒就這麼照了過去。
那是……一串鑰匙!
這塊高達兩米的墓碑前,正有一串鑰匙,我當即沒在猶豫,彎腰撿了起來,定情一瞧,這不是我爸出租車的鑰匙麼?
想起借我車子的獨眼老馬,看來他並未說謊,說好的今晚六點在此見面,如今車子雖然不在此處,但是鑰匙已經擱這了。
我忙回神站了起來,先拋開了墓碑上有我名字的詭異,大聲喊道:“馬師傅,您在哪,我到了。”
過了半晌,此處除了我和禿頂老黃的喘息外,並未有第三個人的聲音。
他人去哪裡了?出租車又停放在哪了?
我不解的看着四周,心中料想到,難不成獨眼老馬在約定好的時間沒等到我,放下鑰匙就走人了麼?
“你那位朋友想必是不會出現了,我們還是研究下墓碑上的名字如何?”禿頂老黃一步走近墓碑,雙手不斷在上面搓動起來。
聽到禿頂老黃所言,我立即就反駁與他:“你憑什麼可以斷定,我那位朋友不會露面了,你是不是已經掌握了什麼?”
“你可別忘了,我可是靈異偵探,先前我們已經燒紙錢點了香燭,即便此地經常有鬼出沒,此前他們已經受了我們的香火,此時也不會輕易現身的,跟何況,通過我的推算,此地除了這塊墓碑有問題外,一切安全得很,爲了你的疑惑,還是先研究下這塊墓碑吧。”禿頂老黃直接繞開了我的疑問,語氣也有了些怒意。
我倆就這麼四目相對着,我不服他,他更是有了不屑理我的姿態,最終我起身站了起來,我說先搞清楚墓碑也行,不過,今天必須要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否則,我一直跟個睜眼瞎似的,簡直可以用無頭蒼蠅來比喻我此刻的現狀了。
他嘿嘿笑了,一再給我保證,搞清楚墓碑這件事之後,他會給我闡述各種疑問的,包括,我鍾家血脈的遺傳,還有我雙眸的陰瞳理論。
提起陰瞳兩字,我當即就想到了他之前的那句話,他說我的陰瞳由於自身血脈的關係,加上與藍馨陰陽交融後自身產出的陰陽力,導致了我現在只差一個黃泉之力便能開啓陰瞳,便可看清世間亡魂,或者說,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妙處,都將慢慢浮現出來。
我說老黃,你帶我來這塊墓碑,應該是早有預謀了吧?
他縝着眉問我,爲啥要這麼猜測?
我說墓碑中所印刻的名字,他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這一次他沒有反駁我,而是淡淡點了點頭,然後示意我走上前,仔細看上面的印刻字跡。
我權當是爲自己解惑了,一步上前,在手電筒的照明下,我清晰的看到,墓碑的右下角落款處,沒有年月,只有一個人的名字。
鍾之耀!
我實在接受不了這個名字的出現了,這名字對我來說,一直是包含神秘的傳奇色彩的,只是,在我十三歲那年,他已經離奇的消失了,正是我的爺爺,消失了整整十年的爺爺鍾之耀。
此時用迷茫不知所措來代表我,一點也不爲過,包括之前那些令我匪夷所思的問題,在我爺爺名字的出現,一切都成了附庸品。
然而,在禿頂老黃有又一句話過後,我終於明白。爲什麼他對我如此不計付出的幫助了。
“知道麼鍾易,鍾之耀前輩,曾在我危難時救我一命,我這條命,從原則上來講,就是你們鍾家的,這下你應該明白,我爲什麼要幫助你了吧?”禿頂老黃看我震驚的樣子,面色很是緩和,言語中多了一絲敬畏之意。
我爺爺曾經是個名震鄉里的扎紙匠,到如今已失蹤了整整十年,被禿頂老黃這麼一提及,我頓時就疑惑不解了。
看着他一副恭維之色,我越看越覺得他是在跟我瞎掰掰。
當即我就衝他低喝了一聲:“老黃,別跟我瞎扯,你被我也爺爺相救時,距現在有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