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大街的盡頭,我和金鑫的腳步剎那間就停住了。
眼前的一個小衚衕內,莫寒姐和鍾婷婷兩人的身影,正在以強橫的姿態對峙着。
我心道不妙,之前不是說,我們要尾隨鍾婷婷,見機行事揪到背後的眼線麼,怎麼……怎麼莫寒姐就跟她對峙上了呢?
“她不是紙紮人,而是死去依舊的鐘婷婷,被簡冉附身後的鬼身。”莫寒姐身形一崩,瞬間就衝向了距離她不過十米的鐘婷婷。
不,按照莫寒姐的述說,這不是鍾婷婷,是死後依舊的鐘婷婷,還是被簡冉附身飛鍾婷婷的鬼身。
沃久草了!
簡冉,簡冉竟然還沒死!
鍾婷婷卻被她害死了,這個仇恨,無疑就激起了我和金鑫的憤怒。
摸起了勾魂筆,我撒丫就衝跑了過去。
勾魂筆的妙用,之前與蔣子文喝酒時,倒是告知了我不少妙用,而今遇到了簡冉,我正好可以試驗一番了。
“站住,你倆去找眼線,這個女人,交給我。”當我的腳步奔過去時,莫寒姐一把攔住了我。
與此同時,金鑫也力竭叫道:“我自己去就成,讓鍾易幫你一把。”
金鑫說着,身影一個前竄,竟然躍到了高三米的房檐上。
我心中一經,金鑫這傢伙啥時候變得這麼強悍了。
沒有遲疑,因爲莫寒姐已經跟簡冉扭打在了一起。
與其說扭打,還不如說兩個旗鼓相當的女人,在一起鬥豔。
她倆每一次的舉動,就像是翩翩起舞般的少女,腰肢的展動,嫵媚冷豔的嬌容,每一次近身而戰時,她倆都會發出微弱的輕哼聲,倒是讓站在原地的我,不得不暗自捏了把汗。
勾魂筆,我默唸着蔣子文告知我的離水咒,冰冷的氣息瞬間瀰漫,筆尖一抹寒冰的跡象,瞬間就形成了一溜冰碴。
我信心大增,想着當初蔣子文告誡我的妙用,而今被我試驗了一番,當真令我驚喜異常。
想着,我又默唸了青火咒,伴隨着一股灼燒感,一簇青色火苗,瞬間就從筆尖中冒了出來。
信心大定的我,腳步瞬間就臨近莫寒姐身邊,我說姐,讓我來練練手。
莫寒姐當即就要拒絕的,看到我手中冒着青火的毛筆後,她突然臉色煞白,讓步給了我。
這一幕我也看了仔細,莫寒姐看到勾魂筆都擔憂了,想必那個附身在鍾婷婷身上的簡冉,肯定也會擔驚受怕了。
果然如此,當我信步疾馳着,手握着勾魂筆衝上去的那一刻,簡冉的神色一下子凝固了。
看到她立身不動,我就知道我今天勢必能大勝一場了。
“簡冉,虧你還特麼活着,今天小爺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大吼了一聲,勾魂筆已經冒出了一尺長的青色火焰,被我左右一揮,兩道青色火刃,就如火龍似得,雙雙襲上了一動不動的簡冉。
“不可能!”
簡冉終於被驚醒了,與此同時,兩道青色火刃,瞬間將她纏繞在了一起,那種撕心裂肺的掙扎聲,在這個都市黑夜中,顯得是那麼的令人心悸不安。
簡冉苦吼着,不甘心的一聲爆喝,身上的衣物瞬間就化爲了褐色的齏粉。
我知道,這是被我勾魂筆所崩出的兩道青色火焰帶來的後果了,那麼說,接下來,她的肉身,肯定也會被灼燒了。
不過,有一點我沒有想明白,簡冉之前的實力,不是很狂的麼,怎麼今天在我手中,那麼挫了呢?
“保護好她的肉身,鍾婷婷或許還有得救。”莫寒姐突然在我背後大喝道。
這一句話,使我頓時就震驚,對啊,現在我灼燒的不是簡冉,而是被她附身的鐘婷婷,肉身被我燒燬的話,那麼鍾婷婷勢必會屍骨無存。
我忙使用了離水咒,依舊是兩道冰渣的冰龍,相互纏繞着再次逼向了簡冉。
“吱吱吱……”
一股水霧白煙,驟然升騰起來。
痛苦嘶吼的簡冉,眼角處崩出了強烈的恨意,在滿身冰溜的狀態下,直接歪倒在了地上。
緊跟着,在我對簡冉這個狀態稍微遲疑的檔口,莫寒姐縱然一躍,直接扣住了簡冉的心脈。
“收魔葫蘆,快。”莫寒姐冷聲道。
看到她的舉動,我心中已經明瞭,莫寒姐是想要逼出簡冉的魂魄,藉此讓我收了她。
我點頭之餘,收魔葫蘆被我打開了,只看到莫寒姐雙眉緊鎖,從她的手心中,一團淡黑色的氣體,直接就被她捧到了我的葫蘆口。
合上了葫蘆嘴,我終於舒緩了喘了口氣,我說莫寒姐,剛纔那團黑氣,就是簡冉的魂魄吧?
“不錯,這下簡冉勢必身死,也恰好滋潤了你的收魔葫蘆,可謂一舉兩得。”莫寒姐言畢,攙扶起了渾身冰涼的鐘婷婷。
婷婷身上幾乎沒有一丁點衣物遮擋,此時此刻,我哪有半點歪心思。
“走,先回家。”莫寒姐邊說邊褪去了她的外套,遮蓋住了婷婷的身子。
僅穿着一腳馬甲背心的她,凹凸有致的嬌軀,不禁令我也大開眼界了。
當即我彎腰將鍾婷婷背在了身上,我點頭說好。
只是想到之前的簡冉那麼厲害,怎麼今天遇到,她就那麼虛弱了呢?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我是無心的嘀咕,而莫寒姐卻是聽到了,她說,因爲簡冉本就是將死的魂魄了,剛融入鍾婷婷的肉身也就一個禮拜的時間,各方面機能都還未適應,恰好就遇到了我們。
而且簡冉面對我,面對一個手持勾魂筆,又服食過陰陽鬼果的陰瞳人,她就算在最巔峰的時候,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莫寒姐如此解說着,我纔算是心安了下來。
“你先走,我去找金鑫,他一個人我不放心。”莫寒姐突然凝聲,眼神瞄向了遠處。
我也在此刻想到了金鑫的安危,我點頭說寒姐,那是不宜吃,你和鍾婷婷先回家,我去找他。
“不,我和金鑫心有靈犀,他具體在哪個位置,我一清二楚。”言畢,莫寒姐閃爍間,身影便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好快的速度。
看到莫寒姐離去了,我揹着鍾婷婷,也趕緊離開了原地,坐上出租車,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便來到了我家小區。
然而,小區門口站立的一人,令我不由欣喜,是面無表情的殘魂,這傢伙消失了那麼久,總算是出現了。
“殘魂,趕緊來幫我一把。”剛把鍾婷婷攙扶下車,我就招呼起了殘魂。
豈料,殘魂的反應,卻讓我感到有些不對勁。
他目光有些呆滯,按理說,在看到我之後,他應該會高興起來纔對,只不過,他現在的表情,卻是不動聲色。
“嗨,兄弟,你不會是傻了吧?”他不過來幫我,我也只能再次將鍾婷婷背在了身上。
走近殘魂之後,他渾身的氣息,令我當場就意識到,他,很有可能已經身死了!
我心說我靠,這才幾天沒見,殘魂難道也身死了不成?
我再次問殘魂,並且給了他一拳,我說殘魂,能不能醒過來,你到底我是咋地了?
“兄弟,我是來給你道別的。”終於,殘魂吐出了幾個字。
但是,他說來跟我道別的,這是何意?而且他渾身的氣息,除了那種涼意和滿身的腐肉味之外,根本就不像一個大活人。
“到底咋了,你倒是說啊,要不,跟我先回家,我們坐下來慢慢聊。”我單手推搡了他一把。
“兄弟,我是不能陪你了,這些藥丸,你隨身攜帶着,以後的路,兄弟我不能陪你了。”殘魂說着,塞到我口袋兩個藥瓶,接着聲音變得沉默起來,又道:“實不相瞞,身爲趕屍匠的我,必須要回趟苗疆地域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那裡的行屍,四處猖獗,我師兄他一人已經把控不住了。”
聽到殘魂這麼解釋,我算是大徹大悟了,怪不得他身上的腐肉味那麼重,他本是個趕屍匠,這一點卻是被我給忘記了。
不過,聽到他口中的那段話,他說他師兄獨自一人扛不住了,不就是說羅瘸子已經身在苗疆地域了麼?
我問殘魂,是不是這樣,他點頭說不錯,他倆離開陰曹地府之後,他師兄便第一時間趕去了苗疆,而他則是去了趟沙漠。
我暗自嘀咕,原來是這個樣子,只是有一點我不太理解,曾經的南殘魂、北羅宇,如今怎麼互換了位置,羅瘸子去了南方,而殘魂卻留在了北方?
這其中是他倆鬥志的緣故,還是商量下來的結果,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在殘魂將兩瓶藥丸塞到我口袋中之後,遞給我一支香菸,幫我點燃後,他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匕首,在他的右手食指中,劃開了一條口子。
“我的血,富含衆多屍氣,能保婷婷肉身半個月,只要半個月中,能找打她的魂魄,那麼婷婷恢復成人,指日可待。”殘魂言畢,食指的鮮血,已經滴落在了婷婷口子。
感受着婷婷體溫愈加的冰涼,殘魂終於移開了手指,並且一再叮囑我保重,他就轉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殘魂離去後,我左右思緒着,不過一天的時間,這一切的變故也實在太令人意外了。
第一時間將婷婷揹回了家中,幫她找了件衣服披上後,我就琢磨了,明天我們給蔣子文送完酒,之後就要出發去東海了,那麼,婷婷誰來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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