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我渾身是驚了又驚。
藍馨是鬼身形態,子彈穿過她的身體,雖然不能置她與死地,但是流出的殷紅血跡,還是讓我瘋魔般的嘶吼起來。
“誰!誰特麼的暗箭傷人!”
我嘶吼着,手中的勾魂筆被我第一時間就拿了出來,直接就奔向了身體受傷的藍馨。
絕不能出事!
無論何時何地,我絕不允許有人在我面前傷害藍馨!
與此同時,四爺的暴喝聲也傳了過來:武夷村的人,在我們鍾家人面前還在耍心機,當真不想留下命種了麼?!
四爺一句冷喝的時候,我已經迅速接近了藍馨,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肢,我說藍馨,你腹部受傷了,快想辦法先止血!
“沒大事,是我們疏忽了那個叫武寧的傢伙!”藍馨悲憤的一笑,雙眼已經閃爍出了紅光。
“不是吧,武寧那傢伙不是死了嗎?”我失聲驚叫,突然就意識到了一個令我目瞪口呆的問題,“難道說?”
人死後,有很大機率變成亡魂,武寧的死,我怎麼就沒想到,他很有可能已經變成了亡魂了呢?
權當檢驗下我的猜測,當既我就脫口而出,我說妹子,你的意思說,之前開槍的那傢伙,是武寧死後的亡魂?
“沒錯,所以說,不必擔心我,要搞死他,不過分秒鐘罷了。”藍馨移開了她按在腹部傷口的手,在嘴脣上舔了一下。
看到藍馨並無大礙,我不由心中暗喜,尤其是她說幹掉武寧特別簡單的時候,我是更加舒暢了,對啊,藍馨身爲鬼身多年,對付一個剛死後變成亡魂的人,實在簡單得很。
還在藍馨手中的沙宣頭小華,被她反手就摔丟在了地上,然後她又輕柔的把我推到了一側,我才聽到了她的聲音響起:坐等好戲,在這等我。
話音剛落,藍馨的身影愈來愈淡,忽閃着就消失了身影。
“少族長,藍姑娘出手迅疾,一直深藏不露啊。”殘魂走近了我,一把將鬍子老頭給按在了地上。
我點頭,我說殘魂兄弟,我的好老婆,那肯定是棒棒噠。
金鑫也起步上前,一腳踏在了鬍子老頭背上,衝我嘿聲一笑說道:“有你好老婆幫襯着,你就知足吧。”
我說我當然會知足,不過,看着藍馨被槍打傷的時候,別提我的心有多痛了。
此刻,四爺也緩步走了過來,他先是冷視了一眼無力反抗的鬍子老頭,纔回轉過身對我低聲一笑:“小易啊,你在此等候藍姑娘的回來。我們先去收拾一下。”
四爺在我肩上輕拍了下,招呼着殘魂和金鑫,就走到了那尊石像跟前。
我聳了聳肩,站在原地巡視着藍馨的身影,奈何,四周除了狼藉一片的碎石外,就是忽閃不明的燭光了,藍馨和武寧的身影,我是根本就看不到。
但我知道,他倆肯定都在暗處,肯定在互相制約着,誰贏誰弱,我一點不擔心。
不過我心中卻隱隱有些擔憂,萬一呢,萬一有個萬一怎麼辦?
“噗!”
突然,藍馨頭髮凌亂,異常狼狽的出現在我的眼前,尤其是她一口鮮血噴出來的時候,我就有些着慌沒底了。
我被嚇壞了,心說我這張臭嘴,也是太點背了,看着藍馨的姿態,我眼中已經滾出了淚水。
一把攙扶住藍馨,我說好妹子,你可別嚇我。
“想不到,那個武寧,嗯……先扶我去四爺那。”
藍馨愁眉不展,嘴角溢出的血跡,更是讓我凌亂了。
我說妹子,我揹着你。
不等藍馨拒絕,揹着她我就走向了四爺。
剛站住腳跟,四爺和殘魂與金鑫三人,就已經把那尊石像給推翻了。
與此同時,我背後的藍馨,突然在我耳邊喝道:“大家快後退,有暗流!”
緊接着,我也被藍馨給按在了地上,只聽着我們正前方那尊石像的位置,突然就冒出了一種類似流水的嘩嘩聲。
不僅於此,洶涌之極的嘩嘩聲,所彌散出的冷意,就跟我們之前身處黑水寒潭的水似得,周圍的空氣,忽然就變得冰冷刺骨起來。
在藍馨的示意下,我倆站了起來,眼前的一幕場景,使我終於明白,敢情之前黑水寒潭的源頭,就在我們的正前方。
寬約三米的地底河流,一眼望不到盡頭。
“百里黑水河,這下我們有得罪受了。”四爺苦笑了一聲,從懷中又摸出了兩張殘破的羊皮紙地圖,僅僅看了一眼,就深深的嘆了口氣。
我湊近一瞅,就在之前所標註的柳葉石牆後面,一條蜿蜒曲折的黑線直接就通到了地圖的殘破位置。
我說四爺,這條黑線代表的就是黑水河?
“正是如此。”四爺點頭,然後回首望了一眼無力喘息的鬍子老頭,他眉毛一動,突然就展眉笑開了,“天助我們,快去,把他們的包袱取過來。”
四爺一聲令下,殘魂和金鑫已經摺返了身子,而我背後的藍馨,卻是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我慌神了,我說藍馨,你一定要堅持住,接着我就問四爺,我說四爺,您,快幫着想個法子吧。
“藍姑娘怎麼會傷的這麼重?”四爺僅看了藍馨一眼,直接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新脈。
我是六神無主了,一個勁的在四爺耳邊唸叨,我說四爺啊,藍馨之前跟武寧的亡魂廝殺,沒想到,就受了這麼重的傷?
“武寧,一個剛死去變成的亡魂,就能令藍姑娘受傷這麼重,不可能啊?”四爺說着說着,他忽然臉色一緩,衝我和藍馨笑開了。
我確定,四爺的笑,是一種我說不出的笑容,說真的,他這樣喜怒無常,我的小心臟可受不了。
“不得不說,是命運使然了,藍姑娘,你先說說看,之前跟武寧的廝殺,到底出了什麼意外?”四爺扶着我蹲坐在了地上,然後他也縝着眉坐了下來。
藍馨的眼中有一股難以置信的怒意,聽到四爺的詢問後,她嘆氣說道:“我也沒想到,剛變成亡魂的武寧,就能吸取他們死去族人的業力,實力幾乎與我無二,這才……”
藍馨說到一半,就無語了。
四爺的腦筋轉得倒是挺快,他深笑一聲接上了藍馨的話,他說藍姑娘,之前武夷村死傷的數十人,我們雖然並未看到屍體,但那死去的十多人,所積蓄的心中怨氣,卻都被心機頗深的武寧給強行吸走了,是不是這樣?”
“四爺說得不錯,這正是我大意疏忽身受重傷的原因。”藍馨輕咳了下,然後就反問四爺,“四爺,您之前說什麼命運使然,這句話,我不太懂?”
“這個……你應該也深有感受,我的意思是說,你體內如今都是正常人類的血,離你化去屍氣變成正常人的時間,不遠了。”四爺笑道。
我站在一邊靜聽着,我說四爺,藍馨身上的血,在大半個月之前,就已經是人類的血液了,我們都知道這事的啊,而且,我們正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下您呢?
四爺只是淡笑,卻沒吱聲。
看了眼藍馨,她眼神中撲所迷離,忽而幽幽一嘆說道:“四爺,您的身上,有一種我特麼熟悉的味道,不知,您是否可以講述講述,之前您倒鬥時,有沒有碰到過一具生長在紅花美人蕉中女屍呢?”
瞬間的功夫,四爺由笑變驚,沉吟了一會兒,又仔細端詳了幾眼藍馨,他忽然就愁眉不展起來。
我在一旁靜看着,我說四爺,您倒是說話呀,搞得那麼神秘,咱們都是自己人,有啥說啥唄。
“臭小子,你也得容爺爺思緒思緒才行啊。”四爺當頭給我一個二指禪,我戳不及防,直接就被敲中了後腦勺。
摸着後腦勺,我苦澀一笑,我說四爺,是我錯啦,您先抽支香菸,好好想想,趕緊說出來聽聽,因爲那件事對藍馨來說,特別的重要。
“這是自然,不過,先讓藍姑娘穩住心神,等她恢復下傷勢再說不遲。”四爺謹慎的看了我一眼,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藍馨,最終把目光望向了揹包袱而來的殘魂和金鑫兩人。
“四爺說了,那就聽四爺的,多謝四爺解惑。”藍馨恭敬有加,我知道她不是在作秀,畢竟,她之前所講的‘一具生長在紅花美人蕉中的女屍’這句話,我知道,那肯定是在說她自己。
金鑫和殘魂揹着包袱走了過來,看到他倆臉色的笑意後,我有些摸不清頭腦的。
“四爺,當真是困了有人送枕頭,包袱內十多艘橡皮艇,足夠十多個人乘坐了。”殘魂喜笑顏開,一把將悲傷的包袱丟在了地上,一邊向外翻拿着裡面的物件。
聽到有橡皮艇的時候,我內心中無疑是興奮的,畢竟想要通過這條看不到盡頭的黑水暗河,不使用輔助物,根本不可行。
不一會兒的功夫,在殘魂和金鑫的擺弄下,五艘橡皮艇用手泵重裝完畢,救生衣、防水袋、纜繩船槳一應俱全。
“太好了,看來蒼天對我們鍾家莊的人,還是很豐腴的,我們沒有準備的,武夷村的人都幫我們帶來了。”
四爺大笑,然後他示意了一眼殘魂,又盯了一眼武夷村的最後一人鬍子老頭。
二話不說,癱倒在地的鬍子老頭,被疾步來此的殘魂,一腳就踹向了黑水暗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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