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花詭事
沃久草了,我特麼到底該相信誰?!
即便是夏天,此時我的腦門上,一時間全都是豆大的汗滴。
獨眼俠說藍馨是鬼,不讓我靠近,這倒好,藍馨又給我短信,說讓我小心獨眼俠,這不明顯着雙方互掐的節奏麼!
可是,即便是雙方互掐,那爲啥都要圍着我轉來轉去的呢?
一邊是我剛認識的出租車司機,一邊也是我剛認識的藍馨,他們所說的話,誰對誰錯,我又該相信誰呢?
不過,藍馨與我生米已成熟飯,這已是事實,至於那個獨眼司機,我倆好像並沒有太多交集吧?
我踉蹌了一步,杵在原地好大一會兒,心裡一直是七上八下的。
之前獨眼俠司機前腳剛離開,藍馨的短信息就到了,還告誡我小心獨眼司機,這也太巧合了點吧。
我忙四處一掃,既然藍馨知道我和獨眼俠接觸了,那麼她一定就在附近也說不定呢?
時不時的汽車鳴笛聲,行色匆匆的路人,根本就沒有藍馨的倩影。
我火速打開了花店門,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直接就按通了藍馨的手機號。
既然她能給我發短信,那麼她的手機號肯定有信號了。
也爲了我那顆疑惑不安的心,藍馨到底是個什麼身份,是人是鬼,我一定要問清楚。
通了,藍馨的手機號終於嘟嘟的響通了。
我心中忐忑着,藍馨終於接通了電話。
“鍾易,收到我的短息了吧,那個獨眼出租車司機,儘量別再和他來往了,切記。”藍馨的聲音似乎有些疲憊,但是她的語氣很明顯的對我溫順了不少。
聽到藍馨的聲音,我忽然又想起了昨晚的纏綿不休,當然,最重要的是,還有牀單上的那一抹殷紅。
如此看來,藍馨是有血有肉的,雖說之前她的體溫冰涼,但是在我的呵護下,她的肌膚還是有着暖意的,這麼一個美女子,又怎麼可能是個鬼呢!
我當即就否定了獨眼司機的話,詢問藍馨是人是鬼這個話題,我在真的不知如何開口了。
電話那邊的藍馨,或許是因我沒吱聲,她很是好奇的問我怎麼了,爲什麼不說話呢?
我當即嘿笑了下,我說我特別想她,問她在哪裡,想要和她見一面。
“嗯……好吧,在花店等我,一會兒就到。”藍馨略有猶豫,便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我。
我心中一喜,也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藍馨既然大白天的敢出門,那麼她是鬼的這個猜測,我就可以完全打破了。
因爲我昨天下午找度娘搜索招鬼事件的時候,還刻意的瀏覽過另外的民俗傳言,但凡是幽靈鬼怪這些東西,白天是他們的忌諱,只有晚上纔是他們四處遊竄的時日。
這下我就放心了不少,前後這麼琢磨着,那個獨眼司機一定是在跟我搞惡作劇了,去他個球的,別讓我再看到他!
放下手機,我拿起噴水壺,把我花店中的花澆了一遍。
沒過十分鐘,我便聽到了高跟鞋的踢踏聲,從門外傳了過來。
我以爲是藍馨,欣喜着扭頭一瞧,是一個穿淡紫色長袖頭戴紅色紗巾帽的女子。
一副咖啡色太陽鏡卡在鼻樑,她手中還拎着個紅色皮包,就這麼走了進來。
“怎麼,這纔多久就不認得我了麼?”這女子的臉色看上去有些委屈,摘掉了太陽鏡,這時我才認出來,這不就是藍馨麼。
我心中一陣暢快,腦海中頓時就想到了昨晚的場景,我搓了搓手笑道:“你一大清早的就沒影了,我以爲你去上班了呢。”
藍馨抿嘴一笑,神色卻有些不自然,拉着我的胳膊,附耳便貼了過來。
“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不准你花心腸子哦,否則,我就吃了你。”藍馨銀牙輕咬,在我耳邊吹氣如蘭的說道。
聽到藍馨所言,我心中早就飄飄然了,一夜豔遇找個美女老婆,這事若是讓我爸知道了,他肯定是歡心得合不攏嘴。
既然藍馨都跟我坦誠相待了,我也就不那麼虛僞裝君子了,一把攬上了她的小蠻腰。
包含着柔軟的腰肢,除了絲絲冰涼感外,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
這也難怪,昨晚我一直處於醉酒狀態,藍馨的曼妙胴體,我想睜大眼瞅瞅,卻是因爲雙眼模糊終究沒有看清。
我說你不會是感冒了吧,身上怎麼還這麼冰涼?
藍馨只是含情脈脈的看着我,最後盯着我手腕上的血色手鐲,才嬌聲說道:“沒有啦,我打小就這個體質的。”
正說着,她好似是看到了什麼,輕輕離開我的懷抱,蹲低下了身子,在一株紅花美人蕉附近沉思了一番。
我凝眉看着看着她的背影,又回想着之前的種種,我對她的身份推測,心中再次有了一絲疑惑。
我就想知道,她昨晚給我的那兩張冥幣是乍回事?
“有零錢沒,借我點,我還沒吃早飯呢。”我裝作沒零錢的樣子,輕聲喊了她一聲。
藍馨的臉上已經掛滿了輕笑,緩緩站起身後,打開皮夾抽給我了十多張紅票毛爺爺。
“都是整票,你先用吧。”藍馨說着,又告訴我,她不缺錢,我若是沒錢的話,大可跟她支會一聲。
我聳肩嘿笑了下,我可是個男人,即便是窮的吃不上飯了,我也不能靠女人養活着過日子啊。
我就拿了一張,剩餘的又給了她,然後讓她先幫我照看一會兒花店,我去去就回。
說罷我扭頭走了出去,沒零錢買早點是假,再從藍馨手中拿一張紙幣纔是真。
我倒要看看,這一張紙幣還是不是冥民銀行的字樣!
出門右拐,我展開紙幣一瞅,‘人民銀行’四個大字清晰無比,毛爺爺的頭像也是那麼的精神無比,確定就是RMB了。
我就說了嘛,藍馨怎麼可能是個鬼呢!
爲了再次驗證,我忙掏向了口袋,想要把之前那兩張紅票毛爺爺拿出來對照一下,豈料,我的口袋裡竟然空空如也?
壞了,定是被之前那個獨眼司機給順手牽羊了。
麻痹的,頓時我就感到了不妙,原本那兩張紙幣,在獨眼司機面前突然變成冥幣,肯定是他一手搞得鬼!
沃久草了,感情那個獨眼司機,還是個昧良心的神棍啊。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此事就很明白了,獨眼俠是個騙子,藍馨也不是鬼,就這麼簡單的事,卻把我給整的一身冷汗。
點了一支香菸,我心中無限遐想着,突然我的背後一熱,就感覺着熱乎乎的一陣香氣,從我的耳根處蔓延了過來。
這香味我太熟了,紅花美人蕉的香味,肯定是從藍馨身上彌散出來的了。
回頭一瞧,果不其然,精神飽滿一臉喜色的藍馨,正在我的眼前。
她雙手臂伸出,攬着我的脖頸,溫熱的肌膚已經沒了冰涼感,直接就給了我一個深情的香吻。
我很是滿意的一笑,我低笑着問她,這麼快就想我了麼?
緊接着我雙臂環繞着,試圖想把她舉抱了起來。
然而,身材飽滿的藍馨,看起來頂多也就不到一百斤的體重,我愣是舉抱了她兩次,才勉強讓她的腳尖離了地。
“鍾易,這隻手鐲我非常喜歡,無論如何你也要保管好知道嗎?我要回去了,記住一點,獨眼司機那個人,千萬要避而遠之。”藍馨的語氣非常凝重,似乎有什麼要緊事一般,很是突兀的掙開了我的懷抱。
看着她的輕笑,我剛要給她來一個深情的擁抱告別的,豈料,她好似很着急的樣子,伴隨着高跟鞋的踢踏聲,她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勒個去,這腳速也夠可以的啊。
看着漸漸消失的身影,我的心中始終是怪怪的,她讓我對獨眼司機保持警惕,還讓我避而遠之,我怎麼覺得,她與那個獨眼司機有仇似的?
我心中嘀咕着,轉身回到花店,屁股還沒坐穩,我就被眼前的一幕跟鎮住了。
多達六七盆紅花美人蕉,原本嬌滴滴的鮮紅姿色,此時竟然都有了枯萎落敗的勢頭。
麻痹的,什麼情況這是?
紅花美人蕉的生長習性我多少還懂點,從六月份花開到霜降節氣前,都是花開不敗的,怎麼一時間都枯萎了呢?
喵了個咪的,這一下又損失我七八百塊錢,這個月的日子是沒法過了!
無奈,只能等到下午去進貨了。
轉眼夕陽西下,今天還湊合,好歹賣了一百三十塊的花,今天的水電房租算是有着落了。
下午五點鐘的時候,我騎着自己的電動三輪車,直奔西外環花卉市場。
回來的時候接近六點了,這個時間段剛巧趕上了上下班高峰期,路上那是一個堵,爲了節省下時間,我碾轉反則之下,繞進了一條我不常走的小道,桐華衚衕。
興許是我點子太背了,我剛拐進桐華衚衕準備發力的,特麼的一盆涼水就衝我潑了過來。
麻痹的,我頓時就變成了落湯雞,當下我扯嗓子扭頭一吼,從一家單開門的門面房中,立馬就竄出個禿頂大叔來。
我說我一個大活人,你潑水也不看路,你這是成心的吧!
“嘿嘿,小夥子,這條衚衕平時沒人,剛泡完腳,我也沒注意。”禿頂大叔約莫四十來歲,長得賊眉鼠眼的。
聽到他這句‘剛泡完腳’,我心裡已經一萬個草泥馬在奔騰了。
然而,面對我的喝斥,這位禿頂大叔好似突然遭到雷擊一般,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發起了呆。
不對,他的眼神有些渙散,雙眼好像盯得是我的左手腕。
我下意識的擡起左手,僅有的是一隻平淡無奇的血色手鐲,在這個臨進黑夜的傍晚,也沒啥可疑之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