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你沒有再來信。”曉沐忽略了幾個字,她以爲說得出來,他的黑暗日子。
“嗯,”屋子的燈打開了,是盞暖燈,照在空屋子裡,像盞冷燈,“說實話,我不知道該告訴你說什麼。”
關玄燁走出來了,那時他愛對自己說,“那又怎樣?”然而這時她對曉沐說:“都過去了。”
曉沐點頭,她明白,那一定很難熬。
安靜了很久之後,她突然說:“我明天還要上班。”
他笑:“把鑰匙給我。”曉沐愣了一下,“哦,”掏從口袋裡出鑰匙,遞給他,關玄燁接過來,掂在手裡,卻說:“不是這把。”
“我就一把。”曉沐眨眨眼睛,語氣委屈,一臉誠懇的仰着頭望着關玄燁。
他還是喜歡揉她柔軟的頭髮,一個勁地笑她,“傻不傻啊你,我知道你就一把。我管你要的是,這個房子裡的其他東西在的地方的鑰匙。”
曉沐看着他,歪着頭,沒反應,沒動作,沒說話。
爲什麼要給他?
對於曉沐的犯愁,他以爲:“我剛纔說的句子太長了?換個通俗的說法,”他思考了幾秒,“把你所有的鑰匙都給我。”又霸道又簡單。
從小到現在,曉沐經常不懂關玄燁的邏輯,她只好照做。
大葉子站起來,“走吧。”
“幹嘛去?”小木頭猶豫地隨着他動作,離開沙發。
他牽起她的手就開門向外走,鎖門,下樓,都沒有告訴曉沐答案。夜風有些涼,他爲曉沐披上衣服,問:“左還是右?”
曉沐終於從短路中通電,“左邊。”
一個人走的時候,這條路很長。兩個人相伴,它就變得很短。這是不是很奇妙?
他突然停下來,“我還記得這裡。”他用腳摩擦一塊水泥磚,“那年你就是在這裡磕破的膝蓋。”
曉沐低着頭,她看不出這塊磚和其他的有什麼特殊,受害者是她可她早就找不到兇手了,如果不是疼痛的記憶還在,她早就連那件事情也忘記了。
“疤還在嗎?”
“嗯,在。”傷口總有一天會癒合,但也總是會留下一塊疤。
關玄燁其實是心疼她,“肯定嫁不出去了。”
曉沐不認賬,“又不是長在臉上。”
他轉過頭去看她,細細打量,“你又開始和我頂嘴了,我的小木頭回來了。”他笑得很開心,很肆意。
對啊,她竟然中招了。就是和簡然待在一起,曉沐也鮮少蠻不講理,任性天真。原來人真的保留着一面是隻表演給一個人看。
關玄燁鬆開她的手,“我上去了。”
他比了個口型,晚安。曉沐轉身,他在她身後,上前一步,在黑夜裡準確的捉住了她的手。曉沐看着又被拉住的手,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一個沒有底氣的,請求。“要不然,我睡地板上好了。”
曉沐看着他那雙極好看的眼睛,搖頭。關玄燁也沒有過多申訴,牽起她另一隻手,兩兩相握。“搬回來吧。”
她搖頭。
“那我還是睡地板好了。”關玄燁牽着她就往前走。
曉沐被帶着走了兩步,趕緊停下,往回拉他,“你讓我想想。”
關玄燁看着她小鹿一樣靈動的眼睛裡的不安和動搖,信心滿滿的同意:“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