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岑被長歌冰冷的目光嚇了一跳,急忙轉身去找大夫。
墨雲是宋側妃派人送來的,聽說,是從羅側妃那裡擡出來的,宋側妃丫鬟帶來的話是,這是宋側妃娘娘給自己喬遷新居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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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妾很珍視這條性命,娘娘如同再生父母,賤妾願將今後都交與娘娘!”張管家將信紙上的三句話輕聲讀了出來。信紙上的字體很是娟秀,這是剛纔從看起來鬼鬼祟祟的綠岑手裡要來的信,準確來說,是長歌姑娘讓綠岑交給宋側妃的信件。
書桌前,楚衍之一襲紅袍,濃墨在宣紙上洋洋灑灑散開,字體一如他本人,內斂沉穩,“接下來的事,你知道該如何做!”
“屬下知道,屬下會將這封信交給綠岑,綠岑繼續將信轉交給宋側妃娘娘,這封信,只有長歌姑娘和宋側妃娘娘打開過!”張管家將信放入信封,正要退下,就聽到楚衍之開口,不知道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在自言自語。
“一個貪生怕死的丫頭,倒是讓我高瞧了,今日種種事情,倒是像書雪的風格,只是,書雪的手段比從前高明瞭許多!”楚衍之抿脣,想起女人在假山前嬌弱惹人憐愛的模樣,還有在前廳淡然冷靜的模樣,原本以爲長歌工於心計,讓他有些吃驚,卻沒想到,原來是宋書雪保她的命,她幫雪兒做事,簡單的交易,策劃人是雪兒罷了。
張管家默默退了出去,聽了楚衍之的話,一身冷汗,原來這一切都是宋側妃吩咐長歌姑娘做的,難怪,長歌一個小妾,出身也不好,怎麼會有那麼多心計呢?看信上所說,是宋側妃今日救了長歌姑娘,所以長歌姑娘日後會拼死效忠,宋側妃果然厲害,他的遠房侄子張生被生生杖斃,春桃撞死在前廳柱子上……羅妃等於痛失了左膀右臂,恐怕會消停一段時間……
提起張生,張管家吩咐下人將他用席子扔到了門外,偷偷讓人給葬了,畢竟和自己還是有一丁點血緣關係的,可惜爲了一些蠅頭小利就背叛了主子,只能說是活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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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宋妃娘娘的住所出來,已接近午時,太陽雖烈烈當空,走在林間小路,卻感覺不到炎熱,王府的建築以及園林的鑄造,比豪門望族多了幾分恢弘大氣,除此之外,在設計上也十分巧妙,就像是現在,樹木的排列正好遮住了直射來的陽光,小路旁邊的清涼渠取自地下水,但凡微風掃過,涼爽異常,就這點,即便宰相府佔地面積再大,也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姑娘,我還從未見到過哪個姑娘得到宋妃娘娘如此多的賞賜,看來宋妃娘娘真的很看重姑娘您!”
身後的綠岑抱着三個華麗的錦盒,眼底是藏不住的喜色,話中,還不覺地有幾分試探。
長歌神色淡淡,昨日她讓綠岑給於妃送信之後,宋妃便約了自己今日去品茶,屏退所有丫鬟之後,絕口不提那日在大廳之中發生的事,倒是言語中時不時地威脅一下,利誘一番,拉攏的意圖不言而喻。
“綠岑,昨日你去送信之時,有沒有發生什麼事?”長歌停下腳步,堪堪回首,淡淡地眸光看向綠岑。
長歌今日穿了一件淡藍色素絲綿袍,墨色的長髮簡單地挽成一個髮髻,除了一個青玉簪子之外,再沒有任何裝飾,素雅中卻帶着一種驚人的美。
從前不是沒見過長歌姑娘,美則美矣,木頭美人一個,可今日……卻有些不同了,她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同,只是覺得那雙淡然如墨的眸子,似乎能看透一切,綠岑心頭一跳,急忙低下頭,眼神閃爍,恭敬地答道,“回姑娘,奴婢什麼事都沒有遇到!”
自己拿到那封信之後,便通知了羅側妃身邊的趙嬤嬤,趙嬤嬤讓她故意在王爺住所前徘徊,讓王爺看到那封宋側妃和長歌姑娘狼狽爲奸的信。
“嗯!該看的人,看了便好!”長歌淡淡地應了一聲,眸光卻在綠岑臉上停留了一瞬,這纔再次邁出了步子。那封信,她本就不是給宋側妃寫的!楚衍之看了,她便也放心了!樹大招風,楚衍之身份崇高,像他們這種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是絕對不會任由自己一個身份低微地小妾將王府搞得雞飛狗跳的,她今天之所以還活着,就是說明,楚衍之大概相信了這一切都是於妃的主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