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華山,有寧不癲這樣的武功高手在,大家也算是的暫時脫離了危險的範圍,總算是可以過幾天安安靜靜的日子了。
大山裡面,大雪飛揚,仿似進入了一片銀白的世界。
師徒倆分別了這麼多年,寧不癲就有心考驗楚鈺白的功夫,到底有多少的長進,不過令他欣慰的是,楚鈺白並沒有讓他失望,武功和當年離開的時候,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在這裡呆了一天,楚鈺白忽然說道:“師父,徒兒有一個請求,還請師父答應徒兒。”
“你說罷!”寧不癲負手而立在門口,看着紛紛揚揚的雪花說道。
楚鈺白說道:“如今朝廷之中的勢力,越來越錯綜複雜,我大哥和二哥更是想方設法的想要徒兒死,徒兒在皇宮之中獨木難支,所以想請師父下山,幫助徒兒!”
寧不癲揮動拂塵,輕輕的嘆了口氣:“爲師能夠做的,應該做的,在五年前就已經做完了,你的事情,爲師也不會在插手,不管你日後的結果如何,爲師也不會再去管,這話,爲師當年就已經和你說過,徒兒可還曾記得?”
楚鈺白呆滯了片刻,黯然道:“徒兒記得。”但是他卻想不通,爲什麼師父不再幫助自己了。
一旁的顧長歌也想不通,爲什麼寧不癲會不再插手楚鈺白的事情,要是不插手的話,當初就不應該就楚鈺白,爲何會在剛剛培養起楚鈺白的野心,就狠心不管楚鈺白的死活了。
“當年爲師走的時候,也對自己發過毒誓,不在參與到朝廷的爭鬥之中來。就讓師父安安靜靜的在呆在這九華山吧!”寧不癲言語之中,仿似帶着一絲的無奈。
顧長歌發現,寧不癲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對勁。在仔細一看時,又沒有了。
楚鈺白心中有些失落。
“好了,這些事情,就不要再說了,在這裡安安心心的放鬆幾天,就回京去吧,那裡纔是你的戰場,纔是你最終的歸宿。”寧不癲邁着沉重的腳步,踏在厚厚的雪地上,“這種地方,只適合我們這種老頭子養老罷了。”
楚鈺白默默的看着寧不癲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黯然的垂下頭。
往後的兩天,楚鈺白也沒有再提起關於皇宮之中的任何事情,大家高高興興的在山上游玩,於此同時,柳驚鴻和楚依暖的感情,也是一天比一天濃厚。
寧不癲也親自指點了顧飛華的武功。
“這孩子天資一般,要想出人頭地,就準備付出比別人多一倍的努力吧,汗水是永遠也欺騙不了人的。”寧不癲語重心長的說道。
顧飛華張望着一雙稚嫩的眼神,連忙點點頭。
對於顧長歌,寧不癲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他清楚,顧長歌的事情,自己在說,只會是顯得多餘。
在山上游玩了三天的時間,寧不癲就催着衆人離開了,楚鈺白很不想離開自己的師父,有那麼一刻,甚至想就留下來陪在這裡,一直呆在寧不癲的身邊,卻被寧不癲呵斥了。
早上的時候,外面難得的沒有下雪,但是天氣卻比下雪的時候要冷了許多。
寧不癲站在門口說道:“你們也來這裡玩了這麼多天,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楚鈺白知道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再次見到寧不癲,於是就跪在寧不癲面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你現在回去,我也給你指條路,既然皇宮之中的事情,已經被你大哥和二哥壓得死死的,那你就去邊境吧,一來遠離京城,也減少一些壓力,二來山高路遠,你也可以培養自己的兵力,只有自己手上有兵,又有何懼之?”寧不癲說道,“爲師以後不能幫你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寧不癲說完,又看了一眼顧長歌說道:“你是一個好孩子,希望你能夠一直陪着鈺白走下去,不管往後的路有多困難,堅持下去,憑着你們二人的聰明才智,總會有守的雲開見月明的一天。”
“長歌謹記寧先生的話。”顧長歌說道。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上路吧。男兒志在四方,不要因爲一點小小的挫折,就止步不前,爲師還等着你登上皇位的那一天。”寧不癲揮了揮手,示意衆人離去。
“徒兒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保重!”楚鈺白念念不捨,一顧三回頭。
顧長歌走在路上,心裡面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一樣,今天寧不癲的語氣,特別的不正常,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臨死之前的叮囑一樣。
不光是顧長歌,楚鈺白也有這樣的感覺,寧不癲的語氣,似乎都透着一股濃濃的無奈和蒼涼。
楚鈺白滿懷心事中走到了山腳,忽然停住了腳步。
“我始終放心不下我師父,我回去看看,你們在這裡等我。”楚鈺白說道。
“一起回去吧。”顧長歌說道,他也有種不好的預感。
楚鈺白點點頭,就急急忙忙的朝着寧不癲的住所往回跑。
來到屋子門外,這裡和往常一樣,安安靜靜的,沒有絲毫的聲音。
楚鈺白走進屋子裡面,寧不癲此時臉色想和的端坐在蒲團上,眼睛已經合上了。
顧長歌心中一沉,一種難過的心情從心底涌出來,寧不癲死了,他走的,是如此的突然,寧願自己靜悄悄的死,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徒弟知道後傷心難過。
她忽然明白了寧不癲爲什麼會拒絕楚鈺白了。
楚鈺白噗通一聲跪在寧不癲的面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沉聲說道:“師父!”
可惜寧不癲已經不會在答應他了。
劉燁長長的嘆了口氣:“可惜了一代英豪,就這麼與世長辭了。”當年寧不癲在江湖上的事蹟,劉燁都記得清清楚楚,每一件事都足以讓劉燁仰望。如今看着自己敬佩的人就這麼默默的離開,不禁有些唏噓這世事無常,先前還好端端的一個人,下一刻就離開了人世。
在寧不癲的手上,似乎捏着什麼東西。
楚鈺白噙着眼淚,將他手中的紙條拿出來打開,是寧不癲寫給楚鈺白最後的話:“徒兒,爲師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封信,不過當你看到的時候,也應該是我大限已到,離開人世的時候。當年年輕的時候,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到處與人比鬥,就爲了那天下第一的虛名,如今想來,甚是可笑。在江湖上闖出一番名堂的時候,身體也因爲和別人比武,留下了病根,一直都沒有治好,想來,也治不好了。”
“其實爲師還要好多話想和你說,但是爲師不忍心讓你知道我大限將至,所以才讓你們儘快離開,如今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說說,當年我爲什麼要救你吧。當年劉貴妃和皇后陷害於你母親,同時讓我林家滿門被滅,我那時候正在外遊歷,等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寧不癲只是我當年年少是在江湖上闖蕩,爲了不連累我林家,另外起的一個名字罷了,其實我本來的名字叫林不癡,呵呵,不癡亦不癲。”
楚鈺白記得小時候,自己的母親曾經對自己說過,自己的父親還有一個弟弟林不癡,很小的時候,由於不喜歡這權勢之中的生活,就獨自一人出去闖蕩去了。沒想到眼前自己的師父,居然是自己的外公,這輩子最親近的人。
“外公!”楚鈺白緊緊的抱着寧不癲已經開始僵硬的身體,哭的一塌糊塗,心如刀割般難受。
信上的內容還沒有看到,楚鈺白知道,寧不癲留下這張紙條,肯定不是爲了說這些陳年往事,一定還有重要的事情,就繼續往下看去。
“林家一門被滅,還好趕回來的時候,保住了你,而你也沒有讓我失望,這些年的成長,我都看在眼裡,看着你一天天的變強,老實說,我也很欣慰,當年我突然離開,其實事因爲當初在江湖上的仇家已經循着蹤跡追到了皇宮裡面,我當時害怕你被牽連進來,而且那時候的你,已經有了能夠自保的能力,所以我就離開,去對對付我的仇家去了。”
難怪當初寧不癲走的如此的匆忙,一點預兆都沒有,就離開了。
“離開皇宮之後,我就回到了九華山,沒想到我的仇人也找到了九華山來,我就和他大戰了一場,隨後他死在了我的劍下,而我也因此受了重傷,落下隱疾一直沒有辦法治好。前幾天爲了能夠幫你殺敵,我強行運功,導致本來已經不行的身體,漸漸的虛弱,我知道我大限將至,不想讓你們看到我離開人世而悲傷,所以才讓你們離開。”
“你們回來,或許也是命運的安排,我懷裡有塊玉佩,你回到京城之後,就請求去邊境學習,到了邊境,你去找一個名叫喬不羈的將軍,當年我曾有恩與他,你將此玉佩給他,他定然知道該怎麼做。”
信結尾,只有輕輕的兩個字:“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