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蠅不會釘無縫的蛋,雖然今天榮景來這裡,沒有找到李正雄,但是顧箋卻不會天真的認爲,李正雄就真的沒有在這裡出現過。
來到大堂之中,顧箋屏退了衆人,只留下他們兩人。
顧長歌心中淡然,倒是對顧箋即使知道了這件事情並沒有多大的擔憂。
顧箋坐在座位上,看了一眼顧長歌,輕輕的嘆了口氣沒有說話,這些事情,他身爲一個父親,也不是沒有關注過自己的女兒,就連顧飛華的事情,其實他也一直有過關注,所以在對於顧長歌的態度上,漸漸的好了起來。
“給我一個解釋。”顧箋說道。
“父親說什麼,我聽不懂。”顧長歌道。
顧箋有些不快,哼了一聲:“莫非你真當你父親是個傻子麼,如果李正雄沒有出現在你的院子裡面,明幽會用這樣的事情來冒險麼?”
“父親寧願去相信一個半路投奔的女兒,也不相信你的親生女兒麼?”雖然顧長歌的靈魂和顧箋沒有半點的父女感情,但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涼呼呼的。要不是自己這一世性格強勢,重生在這個小姑娘的身上,這個小姑娘就算是回到了王府,估計和當初在端王府也不會有任何的差別。
在端王府是受那些王府賤妾的欺負,而在瑞安王府,估計也會被周明幽母女倆欺負的很慘,甚至已經死去的李玹雨,也會騎在她的頭上,要不是自己用絕對的實力,李玹雨也不會這麼快就和她握手言和,惺惺相惜。
被強者尊重,永遠都是有着對等的實力,若是沒有對等的實力而去妄談言和,那就是癡人說夢。
“哼,明幽一會兒我自會問他,做事不考慮後果,她若是再敢如此,我也不會輕饒。”顧長歌的話提醒了顧箋,立刻讓下人將周明幽叫了過來。
顧長歌站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一臉忐忑的周明幽慢慢的走進來。
“父親找我什麼事情?”周明幽來到大廳,微微福了福身子。
顧箋有些不快道:“今天這麼大的事情,你爲什麼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然後再去找榮景?”
周明幽一下子愣住了,早先她以爲這一次一定會把顧長歌治得服服帖帖的,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次還是被顧長歌躲過了。這會還沒想到要是自己失敗的話,又該作何託詞,所以現在顧箋一問,他就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明幽也是一時心急,所以就忘了和父親交代了,還請父親責罰。”周明幽低聲道,這一次不僅僅沒有贏得顧箋的好感,反而讓顧箋開始有些反感她起來。
顧箋瞪了周明幽一眼,冷冷道:“明幽,你可知你今天差點犯了大錯,要是真的被榮景找到李正雄,你知道會是什麼結果麼?”
周明幽假裝糊塗道:“李正雄背會榮景抓住,然後被問斬。”
“哼,李正雄一旦被榮景找出來的話,那就是我顧家危險之時,你怎麼這麼糊塗,他是朝廷重犯,是亂黨,要是在這裡找到,那我們就是窩藏叛賊的同黨,你知道這是什麼後果麼。”顧箋厲喝一聲,平時沒有怎麼對周明幽說些重話,這才讓他自己有些無法無天了,什麼事情都敢自作主張。
周明幽被顧箋的聲音給嚇了一跳,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說,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辯解。
顧長歌冷眼看着她,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真是不做死,就不會死,總有一些人喜歡給自己找不痛快。
“明幽知道錯了。”周明幽低聲道。
顧箋似乎還不解氣,繼續說道:“到時候,不僅僅是你大姐要受牢獄之災,就連我,也會被朝中的政敵抓住機會給我下套,你這是想要害死大家麼!”
“沒有,沒有,明幽覺得沒有這個意思,父親你相信我,明幽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歹毒的心理。”周明幽渾身一顫,嚇得連忙解釋道。
顧箋說完這些,心中的氣也消了不少,嘆了口氣:“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你現在你母親既然已經嫁到了王府,那就是王府的人,俄日自然也是王府的一員,希望你以後做事之前,先爲王府考慮考慮,不要在這麼衝動了。”
周明幽見顧箋鬆口,連忙點頭:“女兒知道了,以後做事之前,一定會好好的考慮一番,再也不會像今天這麼莽撞行事。”
顧箋剛剛緩和的表情再次變得冷峻起來,聲音一寒,冷冷道:“你要是再敢做事不考慮王府的安危,到時候我可不會管你是誰的女兒,誰的外孫,你既然都不把這裡當成你的家,那我自然也不會把你當成王府的人。周明幽,你可曾記住了。”顧箋現在意思已經非常的明顯,就算戶部尚書宋慶華疼愛你,我要懲罰你,沒有人可以阻攔得了。
周明幽臉色微微有些泛白,這還是他進入王府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被顧箋聲色厲俱的訓了一頓,也是平生第一次,被人用這麼嚴重的口氣教訓,害怕的同時,心中涌起一股滔天的怒意,這一切都是顧長歌那個賤人的責任,要不是他的話,自己今天也不會顧箋罵的狗血淋頭。
周明幽將自己所有忍受的教訓,都歸咎在是因爲顧長歌的錯的,要不是顧長歌,她也不會被顧箋教訓。
這形形色色的世界之中,總有那麼一些人,總是在爲自己犯下的錯誤不斷的尋找藉口,卻從來不會反思,從來不會在自己的身上尋找問題,一出事兒,就全部怪在別人的身上。周明幽就是這一類型中的典型人物。
顧長歌就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過話,靜靜的看着周明幽在那被顧箋罵的狗血淋頭,心裡面怎一個爽字了得。顧長歌看着周明幽,心道:“呵呵,這不過是個開胃菜,後面更好吃的才還在後面呢,就看你能不能夠吃的下了。”
“明幽知道了。”周明幽低着頭,聲音越說越低,眼眶微微有些泛紅,似乎因爲受不了顧箋的一陣教訓,就要流下眼淚來。
顧箋有些心煩的擺了擺手:“好了,你下去吧,記得以後不要在做這些傻事兒了,不然我說話的,依舊算數。”
顧長歌笑吟吟道:“妹妹可要長點記性,不然我以後就算是想幫你,也幫不了呢。”
周明幽白了顧長歌一眼,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顧箋嘆了口氣:“好了,你也不要說風涼話,你們姐妹倆的事情,我身爲一家之主,又不是看不到。”
顧長歌呵呵道:“莫非父親這麼喜歡看到長歌被那個小騷狐狸欺負麼?”
“你怎麼能這麼說,他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既然現在已經和他母親一起來到了王府,自然是要把她當一家人看待的,你有時候能夠讓的,就讓一讓,知道麼。”顧箋之所以這麼說,還是有些顧忌宋慶華,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顧箋早就知道顧長歌絕對不是一個善良的主,一旦被人欺負,勢必要十倍奉還。
而周明幽在這裡每一次對顧長歌的不利,都被她化險爲夷,所以在潛意識裡面,顧箋就認爲不管周明幽怎麼做這些小動作,顧長歌都不會有任何的事情,所以才這麼說。
本來對顧箋升起了一絲好感的顧長歌,心再次冰冷下來,原來在他的眼中,自己永遠不過是一枚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罷了,一旦到了沒有用處的時候,自己的犧牲,能夠換來無盡的好處,說不得顧箋還是會這麼做的。
權力的家庭,永遠都躲不過你來我往的紛爭。
顧長歌心中悲涼,也沒有在繼續對話下去的意思,淡淡道:“父親要是沒有什麼吩咐的話,女兒就回去了。”
顧箋也知道自己說的話確實是有些上心,但是顧長歌那強勢的性格,在這件事情上面他也不得不壓一壓,有時候他甚至會有一種幻覺,他自己都無法鎮住這個女兒了。
“嗯,回去吧,記住我和你說的話。該讓的時候,還是讓一讓。”顧箋擺了擺手。
顧長歌腳步停滯了一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還之。”說完,便提着腳步,緩緩走出了大廳之中,留下一臉無奈的顧箋坐在那兒,喃喃的看着她的背影,臉上仿似蒼老了十歲。
隨後搖搖頭,也離開了大廳裡面。
顧箋心道:“這個女兒,看來自己是管不了了,但願飛華在她的手中,能夠有一番不凡的作爲吧,不要讓我失望了。”他站在門口,擡頭看着一片霧濛濛的天空,這寒冷的氣,不知不覺,距離過年的時間,就只剩下一個月了。
時間過得真快,昨年的今天,就像是在昨天一天,一年的時間,還沒有做出什麼事情來,就這麼恍恍惚惚的過去了。
這會兒,天空上黑壓壓的烏雲壓得很低,空氣都顯得有些沉悶,看來又會有一場雨來臨了。
顧箋看了一會兒,留消失在大廳的門口,去向了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