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能夠看出喬不羈真正的態度,楚鈺白現在也是豁出去了,以身犯險。剛剛那一腳,要是在重一點的話,估計就要在牀上躺些日子了。
劉燁的武功和楚鈺白都在伯仲之間,真正打起來的話,沒有幾百招的對決,很難分出勝負。
顧長歌這會兒又給南宮玉使了個顏色,示意南宮玉現在完全沒有必要管自己,先去和劉燁一起,試試喬不羈的真心。
楚鈺白手裡拿着長劍,再次站起來,喬不羈立馬攔在他的面前,試圖抵擋劉燁的攻擊,不讓楚鈺白在受到任何的傷害。南宮玉忽然從天而降,直取楚鈺白身後,喬不羈大吃一驚,連忙轉身應對南宮玉。
值得一提的是,喬不羈的武功也絕非泛泛之輩,南宮玉速度如此之快的一招,都被喬不羈給擋住,而且還留有餘力反擊,厲聲喝道:“哪裡來的賊子,妄圖行刺。”
南宮玉卻不回答喬不羈的話,又是一招大開大合的招式朝着他招呼過來,另外一邊,劉燁也沒有停下,和楚鈺白交戰在一起。
就在戰況焦灼之際,楚鈺白假裝不敵,劉燁大喝一身,一掌朝着楚鈺白的胸口打,這一掌要是真的打中的話,楚鈺白必然經脈俱斷,七孔流血而死。但是楚鈺白卻並沒有反抗,喬不羈看得汗毛直立,也顧不上南宮玉了,奮不顧身的衝到楚鈺白的面前,想要給楚鈺白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掌。
只是這樣的話,喬不羈就要成一個廢人了,也許是一個死人,但是他依然奮不顧身,連想都沒想這樣做會帶來的結果,如此的決然,目光是如此的堅定不移。
南宮玉沒有攔着喬不羈,因爲,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喬不羈擋在楚鈺白的面前,就在劉燁的手掌距離他的胸口只有一寸的時候,劉燁猛地收手,身子往後了十幾步,這全力之下的一掌打出,現在卻要硬生生的收回來,劉燁自身也受了不小的內傷,非常的難受,不過能夠看清楚喬不羈的爲人,這一點也算是值得了。
楚鈺白感到的看着喬不羈,那偉岸的身軀在她的眼中猛然之間又高大了不少,十分感動的說道:“多謝喬將軍救命之恩。”
喬不羈慶幸的同時,也在疑惑,爲什麼那殺手突然住手了,而且還是拼着自己受傷的危險,突然住手。
顧長歌這會兒笑吟吟的說道:“喬將軍果然是我們值得信任的人,那我們也不在瞞着喬將軍了。劉先生,南宮先生,把面罩摘了吧。”就憑藉喬不羈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讓楚鈺白受傷,就足以說明,寧不癲當初推薦的這個人,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喬不羈看着南宮玉和劉燁摘下面罩,微笑的看着自己,忽然恍然大悟,頓時想明白了這件事情其中的關鍵,嘆了口氣說道:“殿下怎麼可以這麼輕賤字的身體,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楚鈺白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能夠早點知道喬將軍是一個能夠信任的人,本王就算受點傷也是值得的。”說着,他忽然從懷裡摸出一塊玉佩,正是寧不癲留給他的那塊,放在喬不羈的眼前,“喬將軍可否認得這塊玉佩?”
喬不羈看到這塊玉佩,忽然驚喜道:“這是我義兄的玉佩,殿下可知我義兄在哪麼?”
衆人都以爲寧不癲和喬不羈是感情非常深厚的朋友,沒想到卻是結拜兄弟。
其實喬不羈早就知道楚鈺白是寧不癲的徒弟,當年寧不癲和喬不羈分開的時候,就曾經說過,要去皇宮一趟,說是有事情要辦,但是從此之後,喬不羈就再也沒有打聽到關於寧不癲的消息了,但是那天在樹林裡面,楚鈺白出手對決那些殺手的時候,用處的那些招式,卻分明就是寧不癲的看家本領。
喬不羈知道,寧不癲的武功從來不會輕易的傳給別人,一旦教了,不是親傳弟子就是他的親人,而楚鈺白,卻正好兩樣都佔了。
一想起寧不癲,楚鈺白的臉色滑過一抹黯然,低聲嘆了口氣:“師父已經仙逝了。”
喬不羈一下就蒙了,不可思議的看着楚鈺白說道:“殿下,這怎麼可能呢,我義兄的武功這麼厲害,這世間上,能夠使我義兄對手的人,幾乎沒有,而且像我們這種武功這麼高的人,壽命一般都很長的,算起來義兄今年也不過才過了知天命的年紀,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走了。殿下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陷害我義兄?我一定要爲我義兄報仇!”
顧長歌說道:“寧先生是死於以前的舊病,當時已經是病入膏肓,已經完全無法醫治了。”
喬不羈無力的癱坐在地上,臉上一臉的悲痛,仰天嘆了口氣:“這個世上,好人永遠都是這麼的不長命,難道這都是命麼?”
南宮玉淡淡道:“愛恨情仇,生離死別,對人這一生之中必須要經歷的事情,誰也沒有辦法逃避的了,喬將軍看開一點,如今三殿下來這裡,可不是想看到一個整天愁眉苦臉的喬將軍啊。”
顧長歌也點點頭:“寧先生也算是安心而去,喬將軍莫要在傷心了,如今我們也是受了寧先生的叮囑,前來邊疆之地,來找將軍的。”
喬不羈說道:“殿下請放心,既然殿下是我義兄的愛徒,日後不管有什麼事情,我一定會幫助殿下的,這邊疆的三十萬大軍,雖然不能說全部都挺我的,但我一聲令下,還沒有人敢不從的。”
楚鈺白點點頭:“喬將軍有心了,如今既然已經彼此相認了,那麼我們也沒有必要在留在這裡,我們還是回去吧。”
喬不羈點點頭,深深的吸了口氣,那黯然的臉色,顯然是還沒有從寧不癲的死訊之中恢復過來。
在回去的路上,喬不羈一直都沒有說話,顧長歌見氣氛有點尷尬,就開口問道:“喬將軍,不知道你和寧先生,當年是怎麼認識的呢?你們一個是我大梁國威風八面的大將軍,一個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按照道理來說,你們應該是沒有交流的機會的,怎麼會有如此身後的交情的?”
這個問題,其實也是楚鈺白想問的,一旁的南宮玉和劉燁也非常的好奇,想知道這兩人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而認識的,到最後還結拜成了異性兄弟。
喬不羈望着天空,那一抹悲傷的情緒也慢慢的消失了不少,感慨道:“說起我和義兄的認識,可以說是偶然,也是必然的。因爲我們兩個哪個時候年輕,都有着共同的志向。”說道這裡,喬不羈緩緩說起了當年他和寧不癲爲什麼會相遇,相識,相知的故事。
那一年,楚蕭然纔剛剛登基沒有多久,楚鈺白顧長歌等人都還沒有出世。而那個時候的寧不癲和喬不羈卻剛好正值年少,血氣方剛的時候。
喬不羈的本家,原來是喬家堡的大少爺,當時在喬家堡的名字,本來叫喬龍的,只是後來闖蕩江湖之後,爲人瀟灑不羈,快意恩仇,於是就給自己改了名字,這也是喬不羈名字的由來。
喬家堡當時在雷州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門派,掌管着雷州一代的武林人士,喬家堡大當家喬飛武功極高,但是唯一無可奈何的,就是自己這唯一兒子喬龍。
喬飛的本意是想讓喬不羈繼承喬家堡的事業,繼續統領整個雷州江湖,但是喬不羈卻志不在此,對於喬家的家業,根本就無心打理,在他二十五歲結婚的是時候,居然在大婚的當天逃婚而去,把喬飛差點氣暈了過去。
離開了雷州之後,喬不羈在路上,也遇到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不過大多都是酒肉朋友,喝酒聊天還行,一旦遇到了真正的事情,這些人就慫了。
在不久之後,前往雲州的時候,喬不羈遇到了三個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人,兩個男人,一個女人!就是獨行俠寧不癲,摺紙扇上官飛歌。而那個女人,則是他們三人心目之中,共同的女神,莫不歌。
那是一個陰雨纏綿的天氣,濃濃的烏雲仿似壓到了屋頂,整個小鎮上,都瀰漫着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
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綿綿的細雨堆積成水窪,一圈圈細小的漣漪輕輕的盪漾開來。那個時候,已經是冬至的季節,天很快就暗了下來。
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頭上戴着一蓑斗笠,手裡拿着一把長劍,在地上拖着。整個大街上,就只有他一個人,從天啓城東門,在細雨的淋漓下走到了西門。
每個看到他的人,都躲開了,似乎只要一個冰冷的眼神,就可以殺人。
天啓城的西門有什麼?城裡的人都不知道。
就算是知道的人,也不敢說出來。
爲什麼不敢說?因爲他們還不想死。
所有的人都悄悄的躲在屋子裡面,靜靜的看着這裡的一切,眼中充滿了期待,同時也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