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華,這不怪你……”南宮婉兒上前握住顧飛華的手,她怎會不明白他心中的苦,兩人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也許今後,真的只有生和死能再將他們分開了。
“你們要是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去樑國,我們也不會勉強,大家分了銀子從此各安天涯,以後江湖相見,還是朋友。”
“不!我願意!!”一個年輕人站了出來。
“我也願意,反正以後跟誰不都是混,我願意跟你到樑國去,開拓一下眼界也不錯!”另一個年輕人抱胸道。
“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而且我相信葉老肯定也會理解你的想法的,我會尊重葉老的選擇,將你和婉兒姑娘安全送回家。”
“謝謝。”
出發那天,他們一行八個人,一個也落下,顧飛華頗爲動容的望着大家,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有了銀子就是好辦事,買好了馬匹,準備充足的乾糧和水,他們從瀧州城出發一路往南,七天後就到達了魏國邊境。
站在這座小鎮的大街上,回憶着過往的一幕幕,顧飛華心中五味陳雜。
“公子,請問您是打尖還是住店?”小二哥像往常一樣熱情的招呼着來來往往的客人,可能他早已不記得那個曾經跟他打聽過事情的少年。
“住店。”顧飛華輕飄飄的回道。
“好嘞!客官請稍等,小的馬上幫你安排!”小二立馬將他們一行人迎進了客棧。
“你聽說了嗎?前幾日上頭突然派兵把那個山頭上的土匪給剿了,聽說死了好多人呢!”客棧裡的客人們議論紛紛。
“聽說那的土匪可兇悍了,專門禍害周邊的老百姓啊,凡是打那路過的,不留下點東西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清剿了也好,清剿了大家以後可就能過上太平日子了。”
“是啊是啊,你說這朝廷怎麼就突然想起,我們這些邊境的平頭百姓來了?不過啊,真令人意外的是,如今這朝中,竟然還有關心我們這些老百姓死活的好官啊,可真是不容易。”
“朝廷這也算得上做了一件大好事嘛!”
和顧飛華同桌的年輕人嗤之以鼻道,“我呸!還好官?狗屁!他們不過是害怕自己做的事被抖出來罷了!”
“你小點聲!還怕別人不知道我們是逃犯是不是?”中年人拿筷子狠狠敲了年輕人的頭。
“哎知道知道啦,都到這了,還怕個啥?反正只要過了邊境,就是大梁國了。到了飛華的老家,應該就沒人敢再欺負咱們了吧?”年輕人揉揉自己的腦袋,不忿道。
“這裡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你小子不想死就先把嘴閉上!再說樑國那麼大,你要是敢惹事,誰都救不了你!”
“徐伯說的有道理。”顧飛華抿了口茶,語氣不鹹不淡。
“聽到沒有,連飛華都這麼說,你小子還敢不服氣?”被稱爲徐伯的中年人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橫了那年輕人一眼。
“我錯了我錯了!你們饒了我吧別再輪番教育我了!”王瑜雙手舉過頭頂,裝作認輸的模樣,這一舉動徹底逗笑了大家。
吃過晚飯,南宮婉兒非要拉着顧飛華外出散步,客棧裡的幾人既不放心他們單獨出去,又不好意思打擾人家小情侶約會,所以只能偷偷的跟在後面。
“飛華你看,這個風箏做的真好看!”
“你要是喜歡就買下。”顧飛華從錢袋裡掏出銀子遞給賣家。
“可是那麼遠的路,我們帶個風箏會不會不方便啊?”
“沒事,到時候我租一輛馬車,把你喜歡的玩意和你愛吃的的東西還有你都裝進去!”
“討厭!你不就想說我貪吃嘛!”
“因爲這樣的你纔可愛,才招人喜歡啊。”顧飛華輕輕颳了刮南宮婉兒小巧的鼻子。
“飛華飛華,我要吃糖葫蘆!你快去幫我買!”南宮婉兒臉頰通紅,指着遠處賣糖葫蘆的老頭道。
“好好好,我去買,你就在這等我別跑遠了啊。”
等顧飛華手中舉着兩串糖葫蘆返回時,卻突然不見南宮婉兒的影子,鮮紅欲滴的糖葫蘆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幾截。
千不該萬不該留她一個人的,而且還是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顧飛華着急的四處尋找,猛然看到拐角處一個大漢正捂着南宮婉兒的嘴巴,不讓她發出聲音,還將她往偏僻的巷子裡面拖。
“小賤人,老孃可算是逮住你了,這次看你往哪跑!”是那個濃妝豔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她一甩手,南宮婉兒白皙的臉蛋上留下了五道手指印。
“放開她!”顧飛華喝道。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小白臉啊,既然你自己都送上門來了,那姐姐我可就不客氣了。”女人掩住脣發出怪笑。
“又是你!”顧飛華認出了這個女人,當初要不是她步步緊追,自己根本不會和婉兒失散,婉兒也就不會被人販子抓走,最後害她受那麼多苦!
“飛華,救我!”南宮婉兒手腳被困,只能向顧飛華呼救!
“老實點!”大漢粗魯的推了南宮婉兒一把。
顧飛華擔心南宮婉兒有危險,立刻作勢往他們跟前跑!
“這小妮子我看着,你們把那臭小子給我抓住!”女人對身後的幾個大漢發出命令。
顧飛華被圍在了中間,幾個回合下來,三四個大漢不但沒佔到便宜,反而個個鼻青臉腫的。
“都沒吃飯嗎!廢物!連個孩子都打不過!”女人衝幾個大漢吼道。
“敢欺負我們頭兒,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王瑜站在巷子口,雙手叉腰,語氣傲慢,他的身後,還站着五個人。
“你們?你們又是誰?”女人開始有些驚慌,抓着南宮婉兒的手不自覺抖了起來。
“都告訴你他是我們頭兒了,你竟然還問,真是蠢到無可救藥了啊。”王瑜指了指顧飛華,表示那就是他口中的頭兒。
“什?什麼?這怎麼可能?!他不過就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女人很驚訝,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孩子身後,竟然能跟隨着那麼多人,他到底是幹什麼的!
女人愣了一會,反應過來後立即對那幾個大漢大叫道,“都愣着幹什麼!給我上啊!”
“飛華,這些人就交給我們了,那個女人,留給你。”王瑜朝着女人的方向挑了挑下巴。
“好。”顧飛華應了一聲,直直的朝着女人走過去。
有了王瑜他們的加入,後面那幾個大漢自然不足爲慮,女人見形勢不對,抓過南宮婉兒擋在身前,拔下頭上的簪子橫在南宮婉兒的脖子上,衝着顧飛華道,“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刺死她!”
顧飛華果真不再往前了,他眯起眼睛危險的盯着女人,慢慢開口,“你要是敢傷她一根毫毛,我把你碎屍萬段!”
女人拉着南宮婉兒直往後退,奈何倒黴的踩到了一塊石頭上,身體不由控制的後傾,南宮婉兒見勢胳膊肘往後一擊,擊上了女人的胸口,她吃痛的放開了南宮婉兒,而南宮婉兒也趁勢擺脫了她的桎梏。
女人立刻從地上爬起來了,腳底抹油就想溜,卻被顧飛華一把拎起,扔到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各位好漢,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們饒了我吧,下輩子做牛做馬都行!”女人立刻跪地求饒。
“飛華,那這女人怎麼處置?”王瑜上前,問一旁的顧飛華。
“剁了她剛剛打婉兒的那隻手。”顧飛華輕描淡寫的回着。
在場的人都楞了一下,中年人皺了皺眉,這孩子可是變得越來越血腥了啊,他轉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已經嚇昏過去的女人,鄙夷的道,“這種禍害,死有何辜。”
徐伯對身後的幾個年輕人招了招手,他們立即上前將女人夾起,往巷子的更深處走去。
不久,巷子伸出傳出一聲女人的慘呼,很快,又變得一片寧靜。
“婉兒,走吧,回去我幫你上藥。”顧飛華的手輕輕撫摸着南宮婉兒半邊已經浮腫的臉頰,牽起她的手離開。
“沒事的飛華,我不疼。”南宮婉兒的手撫上自己半邊發燙的臉頰,又問,“飛華,我們是不是太殘忍了。”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想要害你我了,我要她一隻手,不算過分。”
“飛華,那你要答應過,無論以後遇到何種事情,你都不要被殺戮迷惑了心智,可以嗎?”
“我答應你。”顧飛華摸摸南宮婉兒的頭,笑着說。
那個笑容,讓南宮婉兒覺得倍感溫暖,也十分的安心。
徐伯默默的跟在顧飛華身後,望着那個少年的背影,心頭突然泛起一股不明的寒意。
“飛華,等回到樑國以後,你要是不是就要回瑞王府?那我們不能天天在一起了是嗎?”南宮婉兒十指交錯,咬緊脣道。
“傻丫頭,咱們早就已經在一起了,你不要亂想,只是我暫時還不打算回去。”
“爲什麼?”南宮婉兒不解,明明在外面受了這麼多苦,爲什麼卻不回家?她擡頭看着顧飛華清秀的臉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