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幽見顧長歌說些不分輕重,也沒羞沒臊的說道。
顧長歌掩着嘴微微一笑:“明幽不必在意,剛剛大姐就是和榮景將軍開個玩笑,想試試榮景將軍是不是一個值得妹妹託付的人,怎麼說妹妹和我也是一家人,這未來的夫君,自然也要幫妹妹驗證一下的,就怕妹妹看錯了人,就不好了。”
榮景朗聲道:“這個請大小姐放心,榮景一生只愛明幽一人,絕對不會三心二意。”
“這個口頭上說說可做不得數。”顧長歌淡淡道。
榮景眉頭一皺:“那要如何,大小姐才能夠相信?”
“你發個誓吧。”
榮景想也不想,三指指天,一字一句道:“我榮景發誓,這輩子只愛周明幽一人,只娶周明幽一人,若是有違誓言,天誅地滅。”說完,榮景轉頭看向周明幽,笑了。
周明幽害羞的低下了頭,忽然顧長歌搖搖頭,嘆了口氣:“這誓言雖然不錯,不過我怎麼感覺還是有些輕了。”
榮景蹙了蹙眉,再好的心情也被她這個攪和的沒有了,不悅道:“大小姐還想怎麼樣,榮某照做便是。”語氣也變得有些冷漠起來。
顧長歌心中冷笑,臉上卻依舊是笑容不減,盈盈一笑道:“我的好妹妹,自然要嫁一個一心一心的好郎君,剛剛榮景將軍的那個誓言太輕了,後面應該再添加一句,這樣才合適。”
“再添加一句什麼?”
顧長歌目光直直的看着榮景,一字一句,斬釘截鐵道:“有違誓言,榮家雞犬不寧,不得好死。”
榮景猛地就從桌子上站起來,冷冷的看着顧長歌,寒聲道:“大小姐,我敬你是王爺的千金,所以對你一再忍讓,但凡是都有個度,莫要得寸進尺了,榮景也不是一個怕事的人,若是大小姐真的覺得看榮景不順眼,明說便是,何必拿我的家人來擠兌於我。”
玉鴻雁和李玹雨都是一愣,怎麼也沒有想到顧長歌會讓榮景說出這麼狠毒的話來,眉頭同時皺了皺,剛剛顧長歌這話,說的也確實是有些過分了,俗話說禍不及家人,累及家人是一件非常爲人所不齒的事情。
周明幽也愣住了,這會兒心中有些複雜,覺得顧長歌過分的同時,又想聽榮景發誓。
顧長歌淡淡一笑:“榮景將軍這麼激動幹嘛,不過就是發個誓而已,我就是想我的妹妹以後嫁出去了,不會跟着你吃苦,你也不會拋棄她,你要是能夠做到的話,又何必心虛呢。”
榮景一愣,無力的坐了下來,顧長歌說得也是個道理,自己要是不會違背誓言,又何必心虛,讓他竟然無言以對,恨恨的看着正對他笑盈盈的顧長歌,隨後又看着滿心希望的周明幽,嘆了口氣,再次發誓道:“我榮景一生一世只愛周明幽一人,若是有違誓言,全家……雞犬不寧,不得好死。”
顧長歌拍了拍手掌,然後笑呵呵走到周明幽和榮景的面前,將兩人的手同時牽了起來,將她倆的手放在一起:“對了,你既然都這麼說了,我也可以放心的把我妹妹教給你了。祝你們白頭到老,不離不棄。”
一旁的宋培柔看得臉都青了,這顧長歌其實和周明幽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現在卻像是一個長輩一樣教訓這兩個小輩,簡直就沒有把她這個當母親的放在眼裡,她很想說:“我纔是周明幽的母親,這些話要說也該輪到我來說纔對,你有什麼資格來說這些話。”
當然,這裡面最不舒服的,還是要屬榮景了,顧長歌如今也才十八歲的年紀,而榮景已經快到而立之年,卻被一個小他十幾歲的女子當做長輩一樣教訓,這心裡面是要有多氣就有多氣人。
不過這伸手不打笑臉人,顧長歌從頭到尾都沒有生過氣,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彷彿是在真心實意的祝福他們一樣,他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拂了別人的好意。
“多謝姐姐。”周明幽咬着牙勉強着自己笑了笑,模樣十分的滑稽。
這凡是也有一個度,在做的都是聰明人,只是有些話被顧長歌給說死了,宋培柔和周明幽無法可說,玉鴻雁擺了擺手:“好了,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說這些了,這菜都快亮了,還是趕緊吃飯吧。”
顧長歌回到位置上,顧飛華是不是望着他笑,看來連這個孩子都覺得有些好笑呢,也真虧了榮景和周明幽能夠忍住,要是換了顧長歌被人用語言綁架了,撕破了臉皮也是要把面子給掙回來的,不然就對不起她重活的這一世。
這一場晚飯,吃得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同時,榮景也再也不敢小瞧顧長歌這個女子,見到顧長歌就像是見到了煞星一樣。
不過顧長歌可不想讓榮景這樣,既然榮景發了這樣的毒誓,那麼自己是要竭心盡力的去打破的,在顧長歌的前世,他是不相信發誓這個東西真的會靈驗,但是在這輩子重生之後,顧長歌就對鬼神之說特別的相信了,不然的話,自己的事情有該怎麼說呢,
第二天一早,當一縷晨曦還沒照進院子的時候,榮景就急匆匆的走了。不一會兒,太陽就像牛車的軲轆那麼大,像熔化的鐵水一樣豔紅,帶着噴薄四射的光芒,坐在東方的嶺脊上,用手撩開了輕紗似的薄霧。
顧長歌還是和往常一樣,只是在一起晨練的時候,又多了一個人——顧飛華。
隨着每天的鍛鍊,三人的身體素質都有了明顯的提高,以前要是讓顧飛華圍着整個王府外圍跑上一圈的話,顧飛華的都跑步下來,但是現在,一連跑了三圈都沒有什麼事情。
同時顧長歌也注意到了,在自己的院子裡面,似乎少了兩個人,英子和桃子不見了,於是便問了問楚依暖。
“她倆已經回到李側妃的身邊去了,就是前天劉嬤嬤來帶走的,”楚依暖回答道。
顧長歌心中暗暗點頭,隨後帶着兩人繼續練習。
不知不覺,又在王府裡面平平靜靜的過了有七八天的樣子,宋培柔託唐夫人的幾個小叔子在邊境弄得三線紅尾蠍子,今天也正好託人送來了。
至於那綠蜘蛛,也在兩天前,榮景派人送到了宋培柔的院子裡面,自從那天晚上過後,榮景對於王府就有一股深深的畏懼之感,與其說是王府,倒還不如說是對顧長歌的畏懼之感,只要一笑道顧長歌的那個笑容,榮景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戰,一般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也不會到王府裡面來了。
思念周明幽的心情,倒是遠遠不如懼怕顧長歌的心理。
玲香園之中。
三線紅尾蠍子,唐夫人已經派人送來,這會密密麻麻的裝在一個四四方方的簍子裡面,粗略一看,也有上百隻左右,這會兒就放在宋培柔的房間裡面。旁邊的則是個頭有一個大拇指那麼大的綠蜘蛛,同樣是裝在另外一個簍子裡面,這種蜘蛛不好找,榮景找了這麼多天,四處收集,也只找到了十幾只,不過看起來,也甚是嚇人。
女人天性就怕這些東西,更何況這兩種都是含有劇毒的蟲子,稍不注意要是被毒液滴入了血液之中的話,就有人命危險。
周明幽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凝望着這兩個簍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宋培柔則是眉頭緊緊的皺着,有些擔心道:“劉大夫說半個月之後來,現在纔過去了十天,還有五天的時間,這些東西莫非晚上還要放在這裡麼,要是不小心爬出來一隻的話,這不得把人給嚇死麼。”
周明幽道:“這個母親倒是無須在意,放去別的房間就好了,不過既然這蠍子似乎要不了這麼多,我們倒是可是用它來做點其他的事情。”他的目光之之中滑過一抹怨毒的神色來。
宋培柔目光一凝,於周明幽彷彿心有靈犀,異口同聲道:“那就給他製造一點意外。”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笑出了聲來,這三線紅尾蠍子的毒素,要是不小心處理的話,可是會要人命的,只有給顧長歌造成一點意外,在神不知鬼覺的情況之下,將顧長歌除掉,也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這時候,宋培柔再看着這毒蠍子的時候,不僅不覺得它可怕,反而覺得還有些可愛,走近後蹲在蠍子的身邊,笑吟吟道:“這以後的事情,就還要靠你們,可不要要我失望哦。”
周明幽則是凝視望着這兩種毒物,現在有了這個東西,但是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讓顧箋發現,這也是一個非常頭疼的問題。
宋培柔立馬叫了兩個丫鬟進來,對兩人道:“從今天起,你們兩人全天都去監視顧長歌,務必要將顧長歌的生活習慣摸清楚。”這母女倆來了這裡這麼久,也培養了幾個心腹丫鬟供自己使喚,這侯府之中,若是沒有幾個心腹的話,基本上就是寸步難行,要是被人高密的話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