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不是活人,他是屍蠱!”
眼見那場中的神秘人掰開青甲天龍的大嘴,做出了奇怪的舉動,黑蒙山的衆人頓時大叫了起來。
而苗疆的衆人聽了這話後,也是紛紛面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一時間神情飄忽不定,全都看向了紅老寨主身邊的那個傢伙。
屍蠱,多麼遙遠的巫術啊,如今能將屍體煉成屍衛的,普天之下已經沒有多少人懂得這門手藝了。
即便是湘西的趕屍門衆,他們也是無法做到的,因爲如今的湘西也沒落了,他們最多隻能煉製殭屍,卻怎麼也弄不出這性命相伴的護身屍衛!
見衆人全都看向了自己,那紅老寨主身邊的神秘人,沒有做出任何解釋的樣子,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着,可能是因爲臉上面具與紅色斗篷的緣故,使他看起來格外的像個人形木偶。
就在衆人詫異打量這神秘人的時候,那場中的屍衛與青甲天龍卻發生了變化。
只見在屍衛的吼叫下,那青甲天龍的身體竟然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從它肚子裡緩緩爬出了一條條“紅線”,就好似受到了召喚一般,快速的鑽進了屍衛的嘴裡。
“它……它竟然把金爵蠱吃了?”
看着那屍衛如此做法,我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不只是我吃驚,那黑蒙山的少年更加吃驚。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屍衛將青甲天龍肚子裡的蠱蟲吃淨,隨後這才一聲不甘的大吼,對着我們身後的神秘人問道:“你到底是誰?爲什麼你懂屍蠱之術,又會剋制金爵蠱?”
聽着少年的問話,那神秘人仍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轉頭與紅老寨主耳語了起來。
見他如此怠慢自己,那黑蒙山的少年眼裡頓時露出了滔天的殺意。
只見他伸手掐決,一指那場中的銅甲屍,就命令它發起了攻擊,向着場中的屍衛衝了過去。
面對銅甲屍兇猛來襲,場中的屍衛也不甘示弱的迎了上去。兩具高大的身影,就好似天人一般在場中相撞,彼此以拳對拳,相互攻擊的威力竟然連周圍的空氣都炸響了起來!
聽着場中不斷傳來的轟鳴聲,再看着兩具拳腳相向的兇屍,我們衆人全都沉默了。
因爲神秘人的屍衛,竟然毫不遜色黑蒙山的銅甲屍,這在我們看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那銅甲屍可是流傳了三百多年的兇物,這屍衛能與它抗衡,又會是什麼奇屍呢?
一時間兩具曠古奇屍棋逢對手,打的難解難分,那場中的少年也被神秘人的屍衛深深的震撼住了。
就見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兩具兇屍觀看,時而搖頭,時而皺眉,嘴裡還喃喃的說着:“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
聽着他的低語聲,黑蒙山的衆人臉上全都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而那霍青與鄔玉二人,更是眼裡閃爍着狡詐的光芒,不知道再想着什麼鬼主意。
就在衆人各懷鬼胎之際,場中兩具兇屍的比鬥,也終於達到了白熱
化的階段。
只見神秘人的屍衛一番鏖戰之下,竟然佔了上風,一通重拳將銅甲屍轟倒於地不說,更是伸出右手死死的將它的腦袋按進了土裡。
而倒在地上的銅甲屍,此刻也正胡亂的反擊着,它一隻手抓住了屍衛的衣服,一隻手捏住了屍衛的面具,雖然姿勢極其難看,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充滿了爆發力一般!
眼見場中馬上就要出分曉了,衆人全都摒住了呼吸,就在這關鍵的時刻,那銅甲屍竟出乎衆人意料的先行捏爆了屍衛的面具,露出了裡面一張同樣長滿肉繭的臉!
“啊!這……這具也是銅甲屍!”
看清場中的屍衛竟然也是一具銅甲屍,沉默多時的苗疆衆人徹底沸騰了,任憑人們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苗疆竟然有兩具銅甲屍,而且這兩個兇屍竟然都會出現在蠱王大會上!
“竟然真是銅甲屍,難道……”
眼露兇光的沉吟了片刻,黑蒙山少年轉頭看向了身邊的幾人。
見他們幾人也是眼裡充滿了疑惑和驚愕後,這少年一聲冷笑,就對着我們身後的神秘人大罵了起來。
“好一個不要臉的傢伙,你竟然拿個冒牌貨來糊弄我?我且問你,你這具銅甲屍是哪來的?是不是當年玄門大戰,用本教銅甲屍斷落的手臂培育出來的?”
“你答對了,正是!”
聽這少年口中詢問屍衛的來歷,那神秘人第一次正面回答了他的問題,同時非常坦然的承認了下來。
而他們這一問一答,卻讓我們場外觀戰的衆人全都懵住了,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想的,但在我的心裡卻是感覺很不可思議。
回想當初剛見到這銅甲屍的時候,它確實少了一條膀臂,如今想來,這一條手臂竟然能造就另一句銅甲屍,這簡直是太可怕了!
姥姥的,這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啊,他究竟出自什麼門派,怎樣會有這樣逆天的手段呢?
面對神秘人的承認,那少年臉上露出的神情,從兇狠到憤怒,隨後又從憤怒轉爲了驚愕,最終變得一陣癡傻,然後竟露出了當日在長汀寺竹林裡的神態,全身上下爆發出了一股難言的邪氣,變得異常的狂躁不安了起來!
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發生瞭如此變化,他們身旁的黑蒙山衆人全都嚇了一跳。
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一個老者小心的從懷裡拿出來一個藥瓶後,低頭驚恐的對少年說:“教……教主息怒,您該吃藥了。”
“滾!”
就在這老者剛剛說完,那少年擡起一腳就將他踹飛了出去,力道之大,簡直有如炮彈發射一般,那老者連哼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撞倒了一排粗大的樹木,消失在了樹林裡!
黑蒙山那邊一亂,我們衆人也發現了那少年的異樣,盯着他瞧了片刻,我們當初在長汀寺見過他的人,瞬間就知道他的“癲病”發作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少年癲狂的舉動,令他滿身的邪氣殺念翻滾而起,那場中被壓制的銅甲屍,受到了他的牽引,頓時好似解
開了某種禁制一般,竟然同樣面露出了猙獰的狂態,掙脫了屍衛的壓制,掄起一拳就將它打飛了出去!
看着場中突然發生變化的銅甲屍與少年,紅老寨主身旁的神秘人連忙急走了幾步。
“龍南,你還不住手嗎?你逆天改命,轉魂三世,難道這還不夠嗎?你瞧瞧你自己,如今的你已經是半人半鬼了,你魂缺其二,三世的人格重疊,在這樣下去,你會變成一個凶煞厲鬼,永不墮入輪迴!”
“我要你管?你算老幾!你到底是誰,說,你到底是誰!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面對神秘人的話語,這少年非但沒有變得平靜,反倒是更加暴躁癲狂了起來。
他此時表現出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瘋子。
而他的本命屍蠱銅甲屍,因爲與他心脈相連的關係,此刻也變得異常暴躁兇戾,就好似感受到了少年對神秘人的滔天殺意,竟丟下被打飛的屍衛,向着神秘人衝了過去。
眼見銅甲屍向自己衝來,神秘人頓時就皺緊了眉頭。招呼前方衆人躲閃的同時,這神秘人立掌如刀,大喝着就隔空拍了過去:“繁蕪真論,林洽飆敕!”
隨着這句真言出口,那前衝的銅甲屍好似撞在了一股無形的氣牆上一般,竟是用力過猛,被反彈着倒飛了出去。
看着神秘人如此威力的一擊,我和大師伯幾人當下就大吃了一驚,因爲旁人可能不知道,我們爺幾個卻是知道的。
這“繁蕪真論,林洽飆敕”,乃是呂祖十二箴言之一,出自全真一脈,正統的道教法令。
難道說這個久居苗疆的神秘人……他是中原道家的傳人嗎?
就在我們心裡吃驚之際,那神秘人一擊震退了銅甲屍,便對着身後同來的另外一具身影比劃了幾道指決。
在他的法決之下,那道身影也快速的衝入了場中,匯合場中的屍衛,兩個人便將銅甲屍團團包圍,不等它從地上爬起來,就對它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一時間場中打的驚天動地,三道身影攪在一起,好似走馬觀星一般。
面對如此情景,我們這些觀戰的人再次石化了,因爲這神秘人給我們的“驚喜”一波接着一波,我們怎麼也沒想到,原來與他同行的二人,竟然都是屍衛,而且可怕的是,它們竟然還全都是銅甲屍!
老天啊,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啊?他竟然有兩具銅甲屍!
還好他是站在苗疆一邊啊,不然就憑他這兩具屍衛,就足可以傲世天下的!
“苗疆衆人速速退到後方山坡,不得停留!”
看着場中越打越兇三具銅甲屍,紅老寨主急急的大叫了起來。
姆達立在人羣裡聽見他的喊話後,立即大聲的招呼衆人,向着我們身後遠處的山坡跑去。
默默的盯着苗疆衆人向山坡退去,那霍青與鄔玉互相對望了一眼。也不知道這兩個傢伙盤算了什麼主意,竟然全都看向了場中暴戾的少年。
彼此陰險的一笑後,便一左一右抓住了少年的手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