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步一步向我走來的巴瑞,我心裡的緊張已經到了難言的地步。
我知道自己此時不是真的變小,而是我中了幻術後產生的比例錯覺而已。
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我知道一定是那條金色的小蛇搞的鬼,它先前在我面前搖頭擺尾的時候,我就已經心裡生出了警覺,卻讓我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它竟然施法會那麼快,快到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媽的!”
趴在地上大罵一聲,我看着巴瑞的面孔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他此刻就像巨大的“魔神”一般,嘴裡流着口水,一臉嗜血的盯着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此時身中幻術的原因,我怎麼看眼前的巴瑞,怎麼感覺他好像一隻沒毛的豺狗。
“我說過,你在我面前什麼都不是,我給過你機會,你現在可以死了!哈哈哈……”
看着我倒在他的腳下,巴瑞瘋狂的大笑了起來,他笑的全身晃動,甚至我都感覺他嘴裡的口水噴在了我的臉上。
眼見閃過一絲惶恐的精光,我什麼也沒說,開始拼命的聚集上丹田的精神力,想要衝擊我此時身中的幻術。
可讓我再次吃驚的是,我突然發現那金蛇的幻術,竟然不是一般的高端,它任憑我如何用精神力沖刷自己的腦海,卻始終一點作用也沒有。
這一來我是徹底慌了,因爲我剛剛之所以不怕,是因爲我對幻術一門還是有點了解的,雖然我沒學過幻術,但《斷君山》的法門裡,還是多有提及過。
但此刻通常解開幻術最有效的辦法竟然失去了作用,這讓我心裡產生的挫敗感,轉眼間就變成了濃濃的恐懼和不安!
姥姥的,拼了!
就在巴瑞大吼着向我揮下拳頭的時候,我的心裡也猛地冒出了一股滔天的殺意。
被我的殺意感染,巴瑞的眼神變的更加瘋狂了起來。
我趁他手下稍微一頓的時機,連忙高舉起了手指,用我腦中所有的精神力,對着他放出了一道金令。
“夜碎!”
隨着我嘴裡輕吐出這兩個字,我的指尖猛然爆發出一股詭異的空間波動。
由於我此刻眼裡的景物發生了比例失調,所以我不敢保證自己這一擊會不會打中巴瑞,於是我索性將夜碎星辰圖放的很大很大,大到足以分割了整個山洞後,它在我的手裡,也猛然噴涌了出去。
一瞬間我看見巴瑞的臉瞬間僵硬了,他先是詫異,隨後是驚愕,再後來是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但在我的耳裡卻是聽不到的。
因爲我此時的耳中,全都是“嗡嗡”的震盪聲,眼裡也全都是夜碎的黑色流光!
夜碎星辰圖的爆發,頃刻間席捲了整個山洞,讓洞裡所有的一切都開始快速粉碎破裂。
我也正是在這毀滅的景象中,腦子發沉瞬間脫離了幻術。
我顧不得去看巴瑞的下場,也顧不得去找那條可惡的金色小蛇,只感覺自己全身虛弱無力後,我無奈的咧咧嘴,叫出了鬼僕,想要讓他帶我逃離此地。
被鬼僕夾着飛上半空,這股感覺是絕對沒有被欒卿抱着爽的。我本給鬼僕下的命令,是讓他帶着我快速衝出去,結果沒想到我們剛剛起身的一瞬間,我的右手突然自己擡了起來,直直的指向了我們右側的一處石壁。
這動作不是我發出的,而是金柳發出的。
我不知到它爲我指引了什麼,但我相信它
,所以我毫不猶豫的改變了計劃,讓鬼僕轉向,帶着我在轟塌的山洞裡一陣躲閃穿行,最終我們來到了金柳讓我們達到的地方。
讓鬼僕扒開眼前的亂石一看,我頓時忍不住眼前一亮,心說金柳這個小東西是真“顧家”呀,都這個時候了,它竟然還不忘往家裡劃拉寶貝,看來這小東西以前跟詹木的時候,是沒少幹這種趁火撿便宜的事情。
金柳指引我們找到的,是一隻手環鈴鐺,還有一條金色小蛇的屍體。
看着那小蛇已經生息皆無的樣子,我這才知道原來它也死在了金令之下。
但我轉頭看了看四周,卻沒有發現巴瑞的影子,心裡想着他該不會是被夜碎星辰圖轟碎了吧,我便伸手拿起了地上的手環鈴鐺,同時讓鬼僕收好了小蛇的屍體。
做好這一切後,我們再不遲疑,趁着山洞徹底塌方之前衝了出去。
山洞裡的夜碎之力在我們離開後,也終於凝聚到了頂點,發出了最終的毀滅打擊。
只聽“咚”的一聲炸響傳來,夜碎星辰圖爆發出的星辰之力,簡直如同狂風一般瞬間炸翻了全場。一下子將山洞所在的小山轟塌了一半不說,還餘威不減的席捲了周圍的大片山林。
一時間山中狂風大作,樹木搖擺,在陣陣爆炸產生的衝擊中,方圓近千米的樹木,幾乎折裂一空。
我看着下方那副風吹樹倒的場景,忍不住心裡生出了一絲涼意,我也終於知道了自己剛剛情急之下,究竟使出了何等吃奶的力氣。
想着詹木在雪山上對我的教誨,我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心說丟人啊,本指着修煉有成,可以展露一翻拳腳,卻沒想到的是,最終我還和以前一樣,只有拼命才保住了性命。
就這麼一臉鬱悶的被鬼僕夾着在夜空下飛行,不多時我們的前方出現了一座金磚紅瓦的廟宇。
想着巴瑞與他師弟都是和尚,我心思一動,連忙讓鬼僕轉換了方向,等我們剛剛飛出去不遠,我就看見了有很多僧人打扮的傢伙,飛的飛,跑的跑,全都一副急衝衝的身影,向着後方爆炸的地點趕過……
接下來的一天時間裡,我全都是在沉睡中度過的。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隔一天的清晨了。
我看着一直守候在我身邊的鬼僕,對他露出了一絲感激的微笑,問他我們現在在哪裡,他說那大廟裡派出了好幾波追兵,嚇得他在我沉睡的時候,帶着我換了三四個地點,這才躲過了敵人的搜捕。
不過因爲趕的太急,他也跑懵圈了,只知道我們鑽進了一片深山老林裡,具體在哪不知道,總之是跑得很遠很遠。
對於這老鬼的回答,我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心說這個傢伙還挺有趣的,看來以後的日子裡,即便是自己一個人,我也不會再感到寂寞了。
又在樹林裡躺了半日後,我想起了我們在山洞裡收刮的兩樣東西,對鬼僕吩咐一聲,他把已經脫水的小蛇屍體拿了出來,而我也拿着手裡的那隻手環,仔細的研究了起來。
鬼僕對於這隻手環,還是有一種天生的恐懼力的。
我見他那副“老鬼怕怕”的模樣,就笑問他在鬼界的時候,見過我們的斷魂鐘沒有,這老鬼說見過,我又問他這手環與那斷魂鐘相比如何。
這老鬼認真的想了想後,對我說這手環和斷魂鐘沒法比,但也是一件難得的寶物,專門對付鬼魂的,對他這種不是鬼仙的老鬼,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聽他說自己不是鬼仙,其實我隱隱也早就看了出來,先前要是欒卿偷襲那巴瑞的話,絕不是隻把他打出一口老血那麼簡單。
不過這老鬼既然不是鬼仙,那他又是什麼修爲呢?我想方霍那種人物,不會帶着一個“二等殘廢”在身邊吧?
對於我心裡的疑問,老鬼顯得有些尷尬,但他此刻跟了我,也只好老老實實的說出了他的事情。
原來這個老鬼的來歷還真不簡單,他從變成鬼魂的那天起,竟然伺候了曾家三代人。
當然,這裡的曾家就是方霍的本家,他原本不姓方,而是姓曾的。
在方霍三歲那年家裡給了他這枚墨玉戒指做護身玉,而這老鬼呢,也是被當時方霍的老爹親手封進去的。
要說起這個老鬼,他的修爲一般般,也許連愛哭的欒靈也打不過,但他卻有一樣非常討人喜歡的本事,就是“善解人意”。
他這個善解人意,可不是我們說的那個,而是他身爲一個鬼魂,竟然能出得廳堂,入得了廚房,帶得了娃娃,哄的了老爺老孃。
總之人類管家會幹的事,他基本上都會,也正是憑藉這一點,他很是深得方霍老爹的喜歡,這纔在他三歲的時候,親自把他塞進了護身玉里送給了方霍。
聽這老鬼講完,我忍不住臉上一溜黑線呀。
心說方霍的老爹夠損的,給他一個只會做飯洗碗的鬼僕,這不是擺明了坑娃嗎?
看來這鬼僕一定不招人待見,所以纔會被人如此這般送來送去,不過今天他既然救了我,那我就一定會好好善待他,別的不敢說,我絕不把他再送出去就是了。
我心裡這份感激的想法,在未來的日子裡曾動搖過無數次,甚至有很多次我都想着要不要乾脆挖個坑把他給埋了,但最終情分讓我壓制了理智,我還是選擇把這個“害人精”留在了身邊。
當然,這都是後話,咱們暫且不談。
一翻研究之下,我們決定先離開山裡,隨便找個城市隱藏下來,畢竟城市裡人多眼雜,玄門中人也不敢輕易胡亂施展。
心裡打定了主意,我和鬼僕二人匆匆起身離去,沿着山林野地一路飛奔,頗爲順利的跑出了原始森林。
見一路之上沒有發現任何追捕的人,我心裡也冒出了一絲僥倖,以爲那所謂的騏達門就是個“小人物”而已。所以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和老鬼混上一輛進城大巴車後,我們兩個就來到了馬來西亞的旅遊城市,亞羅士打。
站在吉打河畔,看着異國風情的亞羅士打,我心裡有些感慨了起來。
可能是重新迴歸人類社會,勾起了我心裡的一絲思念,我想大師伯和唐鹿他們,也想葛不語、端玉奇那幾個好兄弟。
但是我現在最想的事兒……還是該如何填飽肚子。
媽的,小爺回來兜比臉乾淨,又落在了馬來西亞這個鳥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該怎麼能弄點錢花呢?
正在我心裡愁苦的時候,突然不遠處轟鳴的音樂聲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轉頭看看那家迪廳閃爍的彌紅燈,再瞧瞧燈下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心中一動,我就想起了欒卿和唐鹿這兩個傢伙。
一番猶豫下,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心說女人啊,還真是可怕的動物。
於是苦笑着搖搖頭,我就向着那處酒吧走了過去。
心裡打的主意,正是沒錢花了,去打劫小混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