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用目光瞄着這支飛馳的羽箭,我面具下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吃驚。
我倒不是吃驚身在此地竟然會有人偷襲,而是吃驚這個發箭之人的功力,與他所使用的玄門功法。
這個人是我在馬來西亞見過的第一個修習真氣的人,很顯然他練的是玄門的盤根子午一術,而且他的功力非常沉厚,沉厚到能將真氣附着在飛馳的羽箭上凝而不散。
就憑這一點,足可見他的實力……也許在端玉奇之上也說不定!
腦中的想法轉瞬即逝,我來不及多想,這支掛着銀光的羽箭就已經到了我的近前。那速度快的,簡直不亞於狙擊槍的子彈,我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本能出手就向它抓了過去。
一瞬間全力運轉《太乙金身》,讓我快速揮出的右手隱隱間都帶出了一片淡淡的金光。
手掌與箭身接觸的那一刻,對方附着在箭身上的真氣猛然爆裂而散,這股真氣想大力震開我的手掌,我卻死死的攥緊了拳頭,沒有給它繼續前進的機會。
短暫的接觸下,我和手裡的羽箭就像兩個較力的人一般,全都定了在場中。
也就是半秒中都不到的時間,我的身邊猛然傳來了一聲悶雷般的炸響,緊接着一片狂風就將我的衣服吹擺了起來。
看着我在風中一動不動的身形,樹林裡悄然響起了一聲輕咦,我順着這道“咦”聲望去,卻發現對方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原來是個精通隱遁善使箭術的高手,看來這大家族內……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心裡想着,我將目光轉回了手裡的羽箭上,發現這隻羽箭是純鋼打造,尾部掛着三彩的羽毛。
此刻這支羽箭經過我的大力擒拿,與它自身的真氣爆炸後,已經開始出現了細小的裂痕,我輕輕的鬆開手,這羽箭掉落在地上,頓時碎裂成了好幾段。
“請教小姐一聲,這是你們家的待客之道嗎?”
盯着前方已經看呆的女人,我冷冷的說道。
見我話語裡帶起了幾分不滿,這個女人忙用微笑掩飾起了心裡的震驚。
她盯着我腳步碎裂一地的羽箭看了幾眼,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毛:“大煞先生果然如同傳聞裡一般厲害,看來我們這次的選擇是正確的!”
“正確?”
聽了她的話,我不由的撇撇嘴。
心想剛剛的這一箭,一定是對方對我的試探,但那箭的力道和方位卻讓我很是不爽,因爲它瞄準的是我的心臟,顯然如果我沒本事接下這一箭的話,那等待我的下場,定是隻有死路一條!
見我仍對剛纔的一箭耿耿於懷,鞦韆上的女人突然換上了一種小女生鄙夷的目光。
用十分調皮的口吻對我說:“怎麼了,大煞先生,你該不會是這麼小氣的人吧?呵呵……”
說着話,這女人發出了一陣“咯咯咯”的輕笑,雙腳擺動着鞦韆,一臉“有趣”的打量起了我。
我看着她這幅表情,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選擇繼續向她走去。
到了她的近前,我沒有興趣陪她盪鞦韆,而是如端玉奇一般,隨性灑脫的坐在了她腳邊的草地裡。
對於我這種舉動,鞦韆上的女人眼裡冒出了一絲壞笑:“大煞先生恕我直言,你這種行爲對於一個盪鞦韆的女士很不禮貌,從你這個角度……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你在偷看我的裙底?”
沒想到面前的女人竟然說出這句話來,這讓我
藏在面具後的老臉一時間有些尷尬。
但轉念一想我又發現不對,因爲這個女人穿的是民族服裝,她下身的裙子呈桶狀,包裹的雙腿嚴嚴實實,不管她在哪個角度飛蕩,我都是不可能看見的。
見我冷冷的盯着她沒有說話,這個女人小聲的嘟囔了一句“無趣”,隨後又盯住了我臉上的面具,眼裡露出了一絲正經的神色。
“在我們開始談話之前,你不能不把臉上的面具拿掉,這對我們來說都是彼此坦誠的第一步,我不希望大家因爲一張面具而產生隔閡。”
“那要看你想和我進行什麼談話,又有什麼東西值得我摘下面具了。”
好似早想到了我會如此一說,這個女人優雅的挑起了嘴角:“我有你幾位朋友的線索,憑這一點,我想應該足以讓你摘掉面具。”
“你真知道?”
聽這個女人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句話,我平靜的心情瞬間翻起了“驚天駭浪”。
一瞬間我的精神變得無比集中,我放佛不敢相信這個女人說的是真的。
笑眯眯的觀察着我面具後的眼睛,這個女人好似覺得我此刻的表現還不能令她滿意,於是她又對我說出了一翻話。
從我當初大鬧騏達門,直到葛不語他們的到來,又說到了明達森,最後她話鋒一頓,又和我提起了黃雀先生,直到這回我眼裡驚愕的足以讓她得意大笑後,她這纔像個戰勝的小女生似的,心滿意足的哼起了小曲。
在她這段悠揚的曲聲中,我無可奈何的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因爲對方實在是太厲害了,對於這種搞情報生意的大家族來說,好似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瞞過他們的眼睛的。
看着我面具後面二十歲的臉,這一次換到這個女人驚愕了。
而我看見她眼裡的神情,頓時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看來你並不是什麼都知道,我是不是上當了?”
“你……怎麼會這麼年輕?”
愣愣的看了我幾眼,這個女人緩緩的搖了搖頭,隨後想到了什麼一樣,她竟然“噗哧”一聲笑了。
“我們對你的情報裡,就少了這張臉,還有你在馬來西亞的入境記錄,不過現在這些都無所謂了,因爲你屢次給我帶來了驚喜,我想我們現在可以正式談合作的事情了。”
說着話,這個女人將一隻白皙的小手伸到了我面前,臉上正式帶起了職業般的微笑:“秋爾塔娜。”
我看着面前的這隻手,沒有選擇與她輕握,而是頗爲“混混”的在她手掌輕拍了一下:“碧璽。”
被我輕挑的舉動弄的一愣,這個女人眼裡閃過了一絲詫異。
她盯着我目光異樣的看了很久,最終什麼也沒說,邁步走下鞦韆,和我並排坐在了草地上。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很健談,她先從這兩天的事情開始講起,說她們家族在亞羅士打情報點出現的問題,她也是在我們襲擊了檳城情報點之後才得知的。
當時聽着據點的負責人給她傳來的消息,令他們家族上下全都震驚了。
因爲他們家族將近五十年裡,也沒有出現過敵人上門鬧事的事情,就更不要說是毫無顧忌的打開殺戒了。
他們先是在最近的殺手驛站裡僱傭了紅榜殺手對據點增援,隨後又調動了家族所有的力量對我們進行了調查。
可就在這調查期間,他們發現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先是亞羅士打的情報點脫離了他們的控制,隨後他們又沿着蛛絲馬跡,查到了好似有幾隻幕後“黑手”,正同時伸向我們與他們的情報生意。
這個發現令他們的家族深深感到了擔憂,因爲對方擺明就是利用我們,想要徹底攪亂馬來西亞的地下格局,雖然對方這麼做的真實目的他們還不知道,但這些事情,往往是離不開“利益”二字的。
對於被人利用這一點,我也是深有體會的,於是我就問她,爲什麼對方會選擇我們。
聽了我的問話,秋爾塔娜淡然一笑,稱這一切全都是因爲我大鬧騏達門開始的,如果我當初不展示過人的實力,與白癡般的無知,對方很可能還注意不到我。
更是因爲我們的那次“殺戮之夜”,讓很多藏在暗處的大人物驚醒,覺得我們的出現對他們來說是個機會,所以這些安分多時的老傢伙,開始蠢蠢欲動了。
見自己一時的衝動竟然惹出瞭如此多的麻煩,我不由的低頭皺起了眉毛。
好笑的看了我一眼,秋爾塔娜繼續講起了他們的事情。
當得知我們成功的打下了檳城據點後,他們的族長快速做出了一個決定。
就是讓她與我們接觸一次,看看我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如果和調查結果說的一樣,我們只是無知的被動捲入這場紛爭的話,那他們就想把我們爭取過來,與他們一起對抗共同的敵人。
對於這個“敵人”是誰,秋爾塔娜沒說,只說對方不是一個人,而且藏的很深,他們也在全力追查中。
談起具體合作細節的時候,秋爾塔娜露出了一絲“狡詐”的微笑,說他們家族的要求很簡單,他們會幫我們找到黃雀先生,並救出紅果等人。
而我們回報他們的,將是他們成功把我們拽出“旋窩”之後,我們要聽他們的安排,在明面上成立一個殺手驛站,去攪亂馬來西亞現有的殺手系統,爲他們謀得一份利益。
對於能把眼前的危機,變成謀取利益的機會,秋爾塔娜所在的家族也再次讓我驚訝了起來。
對於我眼裡的詫異,秋爾塔娜笑稱這根本沒什麼,因爲世上沒有人會擔心錢多咬手,他們這些做情報生意的,和做殺手生意的人,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既然有機會在殺手系統裡分一杯羹,他們又怎麼能錯過呢?
仔細的考慮了一下對方的要求,我發現對我們現在的狀況來說,好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於是我和端玉奇交換了一個眼神,得到了他的認可後,我便豪爽的答應了下來。
對於我們的合作進行的如此順利,秋爾塔娜顯得很開心。
她笑稱要送我們一份禮物,起身拍拍手,便有僕人給她送來了一臺筆記本電腦。
將電腦放在我的面前,秋爾塔娜點出了一份視頻軟件。
畫面一陣黑白後,我突然在屏幕裡看見了我和端玉奇的身影。
此刻我們二人正在攻擊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光頭男人,對方顯然是個厲害的降頭師,他被我們兩個打的四處亂逃,最終死在了我的一腳之下。
詫異的看着屏幕裡熟悉的兩個身影,我大感不解的看向了秋爾塔娜。
心說姥姥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這畫面裡的兩個傢伙根本就不是我們!
難道說……這是有人在外面借用“中華雙煞”的身份,在“爲非作惡”,準備讓我們背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