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頭套和黑袍,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回頭看看張六麒,我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他。
見他眼裡一片淡然,我心中有些詫異,心說這是怎麼回事,陰殿召開封賞大會,爲什麼要如此隱秘呢,難道說,他們這麼做,是想讓前來參加大會的人,誰也不認識誰嗎?
心裡想着,我學着張六麒的樣子,把黑袍披在身上,將自己包裹了嚴嚴實實,隨後又把頭套戴好,便跟在他的身後,隨屋中的女人走了出去。
一路氣氛詭異的走出宮殿的大門,到了院中一看,只見此時青石路兩旁已經站滿了人。
他們和我們一樣,全都穿着黑袍戴着頭套。
唯一不同的是我們袍子上面所繡的文字,有人和我們一樣,繡着“六大神壇”,有人是“一會”,有人是“三堂”,但血盟的其他勢力“五旗”、“四門”卻沒有出現,而其中幾個人的袍子,竟然連字都沒有。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我腦中猛地想起了當初張六麒與我說的話。
還記得張六麒當初曾與我說過,說血盟的規矩森嚴,每一個組成的部分之間是不允許有聯繫的。
所以他們只在自己的環節中彼此認識,對於其他環節的人是毫不知情的。
心裡想着這一點,我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想着那個明殿的殿主爲什麼要定出如此反常的規矩,我也對他更加好奇了起來。
彼此之間沒有半點打招呼的意思,我們跟在那個女人的身後,就像一羣沒有意識的“軀殼”般,跟着她離開宮殿,走進樹林。
在一片植被茂密的山林邊,我們來到一座極其現代化的辦公大樓前。這座大樓通體黑色,造型時尚,與我們先前所住的宮殿,和我們此時的這種打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殿主大人已經在裡面等着大家了,還是老地方,祝大家玩的愉快,滿載而歸。”
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的這名“宮女”,看着眼前的大樓優雅轉身,她對着我們飄飄萬福,一臉期待的說出了這句話。
我看着她那眼中興奮的神情,不明白這女人有什麼好開心的。
正當我想着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周圍的其他人開始有了奇怪的舉動。
只見他們彼此互相警惕的對視,相互拱手,便好像參加某種比賽的運動員一般,紛紛從面前女人的身邊跑過,爭着搶着闖進了“黑樓”的大門裡。
看着這些人瞬間發動的樣子,我心裡有些錯愕,正當我疑惑他們這是幹什麼的時候,張六麒輕輕的推了我一把,隨後就帶着我快速向門中走去。
短短的幾步路,我突然感覺“黑樓”的大門口傳來了一陣陣極強的靈力波動。
那感覺就好像這“黑樓”裡盤踞了一股巨大的能量,我不知道他們這是搞什麼鬼。直到我跟着張六麒邁步走進樓中,眼前的景物發生了變化,我才知道原來這一樓的大廳裡,竟然佈置了一個奇特的幻陣。
“這是什麼情況啊?”
看着面前出現的青山綠水,與一座霧氣飄渺的擂臺,我心中充滿疑惑的問張六麒。
見身邊沒有其他人,張六麒將我拉到了一旁,小聲的對我說:“這是陰殿對我們的考驗,也是對我們的獎勵,此
陣名爲‘道天幻魔圖’,凡是到這裡的人,都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變的狂躁、野蠻、充滿貪慾,這裡的人會一點點的失去理智,直到走出去或是暴露自己的秘密爲止。”
聽張六麒如此一說,我眼裡的詫異更濃了起來:“這不是有病嗎,這哪裡是獎勵呀,這分明就是折磨人嘛!”
見我說的直白,張六麒輕聲一笑:“算是折磨人,但卻對一個人的心智成長有很大的幫助,你也知道,在玄門功法的修煉上,驅除心魔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所以這個機會也算是難得的。”
想着他剛剛說的話,我突然開始有些擔憂了起來。
心裡琢磨了一下,我問他:“那這個陣法該怎麼破呢,如果要是沒守住心神,或是暴露了自己的秘密,那又會是怎樣下場呢?”
見我說出了關鍵點,張六麒目光玩味的盯住了我的眼睛:“看來你小子的秘密一定很多呀。”
張六麒說着,目光深邃的想了想:“怎麼破陣我不知道,所以我的辦法硬抗。但如果沒能守住心神,那麼在此陣的推演下,很可能會發瘋發狂,而暴露自己的秘密,這正是陰殿殿主對我們的考驗,要是秘密裡沒有涉及血盟的,那他自然不會管我們,可一旦有對血盟不利的,呵呵……你應該知道那是個什麼下場!”
“你是說……他在監控整個大陣,什麼都知道?”
“沒錯,這個陣法就是他佈置的。”
越聽張六麒細說,我心裡越感覺不可思議。
我心裡的這股“不可思議”,倒不是擔心這個陣法會影響我的“心魔”。
因爲我和他們不一樣,我修煉的不是靈力法決,只是鍛鍊自己的肉身筋骨,那《太乙金身》說白了,也不是我自己修煉的,而是金柳替我修煉的。
這就讓我無意中在“心魔”面前成了一個漏洞,我根本就不用理會這東西。
我之所以感覺不可思議,還是陰殿殿主這個人。
他做事太過小心了,好像還對任何人都不信任,這種人當殿主,一定是有着自己獨到的一面的。
可他會是誰呢,又是什麼來歷,何方神秘的傢伙呢?
心裡想着,我的目光突然放在了不遠處的那座擂臺上,我看着它高高大大四四方方的樣子,就好奇的問張六麒這是做什麼用的?
可哪承想我剛把頭轉過去,就看見了張六麒眼裡的神色有些迷茫,我知道他的“心魔”被喚醒了,連忙輕輕的拍了他一下。
被我一拍,張六麒有些恍惚的清醒了過來,他好似“走神”般問我剛剛說什麼。
我沒有點破剛纔的事情,接着問他這個擂臺是幹什麼用的。
張六麒微微一笑,說道:“這是給那些撐不住的人準備的,如果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就要在上面打倒三個人,只要能平安活下來,那也算是過關。”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心魔測試,竟然還搞出了這麼多名堂,看來這個封賞大會,也不是那麼好玩的。
就在我暗自嘀咕的時候,張六麒推了我一把:“上去。”
“什麼?”
我不明白這傢伙爲什麼讓我上去,我眼裡露出了一絲驚愕。
看着我的眼睛,張六麒一聲壞笑:
“我上次來這裡的時候從來沒怕過,因爲我沒有任何不能說的秘密,但如今帶着你,我可是有些擔心了,現在陣法還處於第一階段,如果你現在不裝瘋上去,那麼等下咱們的秘密被挖出來,你和我……可就誰走不了了!”
耳聽張六麒打得竟然是這個主意,我有心反駁,卻無可奈何的皺起了眉頭。
因爲他說的很對,如果這個“道天幻魔圖”真的如此強大的話,那我們兩個還真得早做準備才行。
當然,這麼做不是爲了我,而是爲了讓這個傢伙撐下去,不要害死我們。
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我想了想對他說:“現在上去早了點,但是你等我,我自有辦法。”
心裡想着,我沒有理會張六麒的詢問,嘴裡一聲壞笑,我施展速影金令就消失在了他的身邊。
我本以爲自己的一道速影金令,會將我瞬間轉移出幻陣,結果意料之中的事情發生了,我一連施展了三次,竟然始終沒能闖出“道天幻魔圖”。
這足以說明張六麒的話是對的,我們所在的這個陣法,它看似簡單,實則極其危險,一個能完全封閉空間的陣法,會是簡單的貨色嗎?
弄明白了此地跑不出去,我就開始盤算起了第二條方案。
我的第二條方案是想要在這陣法中引起混亂,我現在唯一能利用的有利條件,就是我身上的黑袍,與頭上的頭套。
此刻“道天幻魔圖”裡的人穿着都一樣,如果我藏在暗中等候,等到他們心魔出現,我就一定有機會引發他們心中的狂暴,到那時,大陣發生混戰,我想那陰殿的殿主,就算想不出面阻止,恐怕都不行了了。
心裡想着壞主意,我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開始小心的在大陣中尋找其他人的身影。
一口氣找到了六七個傢伙後,我也悄悄的向着最近的一方靠了過去。
躲在“道天幻魔圖”所創造的樹林裡,我偷眼打量着前方兩個盤膝坐地的傢伙。
看清此二人身上黑袍的字樣是“三堂”,這不禁讓我微微一愣,想到了穆宇龍給我的那封信。
他說三堂裡面都是神秘高手,沒人知道他們的數量,穆宇龍懷疑當初在玄門中抓人的那些傢伙,就是出自這裡。
心裡想着碰上了硬骨頭,我就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過去惹這個麻煩。
就在我舉棋不定的時候,突然我後方不遠處的林子裡,傳來了一聲大罵,那聲音渾厚而蒼勁,好似罵着“什麼人偷襲老子”等話語。
心中一驚,我當下有些疑惑的跑了過去。
到了近前一看,只見兩個身穿“一會”黑袍的男人好似被人偷襲了一般。
他們二人頭上的面罩被人搶走了,此刻正滿臉怒火,有些慌亂的看着四周。
我瞧着他們那一臉羞憤難平的模樣,忍不住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我心中暗想這是誰呀,難道說此地竟然還有人……跟我打的是一個主意?
就在我心裡想着的時候,突然我心生警兆本能的回頭看去,只見一道黑影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了我的背後。
見我發現了他,他眼裡瞬間帶出了一絲詫異,但他卻沒有因此停手,而是飛快出擊,向着我的頭套抓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