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一個人。”
顧洋目光坦蕩,語氣摻雜進淡淡心疼,每回想見到她時的畫面,他就覺得該把當初害她的人五馬分屍。
“那顧嫣?”
“她不是。”
“在顧嫣成長兩年多的時間中有出現搶孩子的畫面嗎?”
顧洋想也沒想搖了搖頭,“這記憶應該是我遇到她之前的。至於你們的孩子死時被搶走,還是活着被搶走,我就不得而知了。”
陸華年定定看他半響,覺得他不像是在撒謊,按了下按鈕,留給顧洋一個背影。
一出電梯,陸華年就燃起一根菸,猛烈的抽了幾口,從給她處理傷口時她突然瘋癲,喊出那些話時,他的心跳就開始不正常,竟然萌生出他們孩子還活着的想法。
隨後又覺得不可能,曹鬱戈那麼恨景昕怎麼會留着孩子,可轉念一想景昕還活着,孩子爲什麼就不能活着,有的時候越是意想不到就越有可能。
只是這事他又不能逼着一想事情就頭疼的方藍去想,先不說她的痛苦,萬一白高興一場,對她來說是一種打擊。
他回去時就見到方藍挺直脊背,老僧坐定的姿勢,腳下的步子微頓,從他這個角度看去明明是兩張不同的側顏,他卻從中找到了一絲熟悉感,好似她回來了。
走進,她臉上的血污只去掉了一少半,陸華年欲拿過放在被她緊攥在手中的帕子幫忙擦拭,方藍擡起眼瞼掃了眼依舊坐在急救室門前,低聲抽泣的蘇眉,輕搖下頭。
陸華年濃眉輕皺下,跟她相隔一個椅子坐下。
“剛纔的事情你想不起來了?”
見她醒來時除了無力,沒有別的反應,陸華年就應該知道她已經忘記說的話,可心中還是殘存着最後一丁點兒念想。
“我之前是不是說了什麼話?”方藍猛地轉頭,她說的話不是夢,也不是臆想,是她曾經的記憶。
以前想起時只會頭疼,現在每想起一次,她心中的恨意就會增加一層,身上的戾氣也會集聚,就比如她剛纔一開始見到蘇眉,就覺得這女人肯定跟當年的事情有關,她恨不得立刻毀了她的容,再把她捻滅成灰。
她之前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才能讓她有如此之多的恨!以前不想想起是因爲想起的過程就像抽筋扒骨的酷刑,現在她卻是恨不得立刻想起!
“別勉強自己。”見着她眼白被猩紅佔據,陸華年心中狠狠一疼,如果不是蘇眉在這裡他有所顧忌,定會把她抱在懷中安慰一會,“眯一會吧。”
方藍搖頭,眼睛再酸澀,身體再疲勞經歷生死過後,還沒有平靜下來心情的她,丁點兒的睡意都沒有。
瞥見她乾裂的脣瓣,陸華年讓李航倒杯溫水來。水滑過嘶喊過後的喉嚨帶來一絲疼痛,還未放下杯子,兩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出現在樓道中。
想到她親手殺了個人,方藍抓着手帕的手驟然收緊,察覺到她情緒不對,陸華年輕拍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方藍輕吸口氣,她受到過高等教育,算不上個法盲,那個時候情況緊急,她是正當防衛,至於這個防衛過不過當,有的時候還得看關係。
有陸華年和顧洋在她應該會平安出來,這般想着,剛剛壓在她心頭令她有些喘過氣的大石,轟然滾落。
警察詢問兩句,要查看方藍的身份證,方藍纔想起包落在餐館。
“我過去的時候剛好見到包在包廂,給拿在了車中。剛好那裡面的人也有我打的一個,我跟着一起去,順便取包。”見過大風大浪的李航面色平靜的說道。
本來還想讓他守在這裡的陸華年輕抿下脣瓣掃了眼見到警察就開始渾身發抖的蘇眉,跟着一羣人後離開。
“有李航陪我,你留下吧。”雖說蘇眉是陸可的母親,方藍還是不放心。
“宋潔已經知道這邊的情況趕來,讓她守在醫院。”本身對蘇眉沒有多大的感覺的陸華年經過今天晚上的事情,對蘇眉滿滿意見,不想見她,更不想跟她在一起守着陸可,如若他跟陸華宇的兄弟感情好,他一定會好好的攛掇他收拾她一頓!
宋潔是個毒舌,聽說了事情鐵定不會對着蘇眉冷嘲熱諷,這樣他還能心裡舒坦些。
想着想着薄脣不禁輕揚,方藍無意中瞥見,雙眉輕擰下,他是因爲宋潔纔會這般高興嗎?這般想着心中更加難受,悶悶的低着頭跟這警察走着。
警車上方藍翻找着李航那給她的包把身份證拿給警察,剛欲將錢包放進包中時,手稍微一停,隨後在錢包中快速查看着。
“怎麼了?”警察本來是不給陸華年上車的,陸華年堅持,他衣着不凡,渾身的氣勢在哪兒,半夜跑腿兒的,都是些沒權沒勢的警察,怕被記恨上,自然不敢招惹他,隨着他去。
“有人翻過我的錢包。”方藍偶爾會犯點小迷糊,生活細節上卻不是一般的在意,她的零錢和大紅皮是分開放的,會員卡和銀行卡也是分開放。剛剛她打開錢包時,一張零錢混在了紅皮裡面,還有兩張卡疊在了一起。
如果單單是零錢放錯地兒了,還情有可原。她絕對不會犯把卡放在一起的低級錯誤。
“有少東西嗎?”陸華年、李航、警察都湊了過來。
錢包沒有,方藍又翻找包中,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裡面的東西都還在,說明這個人不是小偷,那麼他要找什麼呢?想着她追陸可出去時只有蘇眉一個人在包廂中,方藍從鼻子中冷哼聲,就說你有問題!
陸華年洞悉方藍的想法,鳳眸危險眯起,派去尋找的人根本就沒有見到蘇眉,至於她是怎麼出現在小巷中的,就有待考究了。
警局,方藍實話實說,但是略掉了今天猥瑣男人說的那句話。人都有私心,就算是曾經她再不堪,她也不想被別人知道。
“交代完了?”警
察停下筆看向坐在那裡老實交代的方藍,目光犀利,倘若是個膽小的,就被他給嚇到了。
方藍點點頭,不知道她這樣的情況,會不會先拘留。
“你們去的屠宰場是剛剛易主的,這三個人都是在逃犯,沒想到你一個看起來柔弱的女人,竟然能制服的了三個。”
這就叫多少大風大浪都過去了,偏偏陰溝裡面翻了船!警察嘴角透漏出一絲幸災樂禍和興奮,要知道這幾個在逃犯可是在網上掛了好些年的,今天被揪出可是讓他們都大大鬆了口氣。
“少說廢話,她都幫你們立了功,錄完口供是不是可以走了!”陸華年面色沉了沉,還不是你們這些人不作爲,說到底時無能,把這些禍害留在外面害人!
“這個還不行,我們得按程序來。”
“好,那就按程序。”陸華年掏出手機叫來安陽。
三年時間已然讓安陽在S市律師界名聲大噪,幾分鐘的時間便讓那些警察答應放人,但必須保證二十四小時手機暢通,隨傳隨到。
安陽是開車來的,把鑰匙交給李航,不坐副駕駛,一屁股坐在陸華年的身邊,還故意向陸華年身邊捱了挨。
李航透過後視鏡偷瞄了眼方藍,方藍扭頭看向窗外。李航暗罵聲安陽那個惹事的祖宗,夫人的心還搖擺不定,你再給先生扣個拈花惹草,滿身爛桃花的假象,夫人還不跑的遠的,看到時先生整不死你!作爲一起共事好多年的朋友,李航打了幾次火,車子嗡嗡兩下沒了聲音,暗罵聲什麼破車。
“安陽你到前面來,你這玩意,我不會搞。”
“你扯謊不打草稿的,我記得先生的車庫裡有輛車跟我是同一款的,我前兩天還看你開的那個穩妥!”安陽白了李航一眼,誰讓我問了你丫的八百遍這個女人跟先生的關係,你一點風兒都不透給我,打定主意,坐在後面給陸華年添堵。
“開車。”感受到方藍心中不爽,陸華年狠狠睨了眼安陽,警告她不要玩的出格,沉聲說道。
方藍的心思其實不是在陸華年身上,她一直在琢磨着曹鬱戈跟蘇眉的關係。她想了這半天也沒有覺得腦袋很疼,她有些意外的輕撫下額頭。
“傷疤疼?還是頭疼?”
陸華年緊張的握緊她的手腕,語氣焦急,臉更是直接湊了過去,鼻尖幾乎貼到鼻尖上。
坐在旁邊的安陽伸長脖子看着方藍的額頭,早在跟警察離開醫院時,陸華年就把髮卡拿掉,疤痕被全部遮擋住,除了眼角,看不到半點兒痕跡。三年多,還是第一次見到陸華年這般關心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臉上已經髒成的不成樣子的女人,安陽震驚程度可想而知。
看到兩人的脣都要擦到一起去,安陽心中誹謗聲,先生你這是關心人家,還是佔便宜了?不過,你看到她那張佈滿一道道的學籍的臉,就不覺得噁心嗎?
方藍心中翻了個白眼陳年老疤怎麼可能會疼,無意中瞥見安陽的神情,方藍推開陸華年臉再次別向窗外。
剛纔一門心思都在方藍身上的陸華年,動了動肩膀安陽的下巴擱在上面,陸華年臉直接黑成了炭!這女人平常挺省心的,今天是偏偏犯渾了!是他平時對他們太好了嗎!叫了聲停車,陸華年在安陽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直接推了幾下,把她給弄下了車,關上車門,讓李航開車。
“她一個女孩子的,你把她放下去很危險。”再說這還是人家的車,方藍有些無語的看着陸華年。
“她整天防狼術,跆拳道的練,來個色狼也當着練練手了。”陸華年連頭都沒回,任由安陽失了平常風度在後面叫喊着。
“安陽一直跟着我,有時有些沒大沒小的,在我眼裡她就像個妹妹,我們之間沒什麼。”此時的方藍對他知之甚少,他不想讓她產生誤會。
“你不用跟我解釋。”方藍此時最想問的是,你跟宋潔是什麼關係?一開口就轉變成有些賭氣意味的話。
陸華年訕訕摸了下鼻子,她的臉頰還未消腫,本想觸摸下,見她冷着臉,怕引起她的反感,手擡了下又鬆開,“疼嗎?”
方藍搖了下頭,這點疼跟腦子疼起來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這幾個人是被人授意害我的。”
把猥瑣男說的話跟陸華年說了遍,陸華年一臉風雨欲來。
“你懷疑誰?”
“蘇眉。”方藍語氣肯定,帶着十足殺氣。
陸華年沉思下把他跟宋潔的懷疑說了遍。
方藍眉頭越皺越緊,蘇眉那雙特大號的手閃過眼前,雖說人高手長確實合理,但她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忽然鬧腦中靈光一閃。
“血液鑑定就算是你們全程監控萬一在某個環節疏忽,也可能作假。倘若蘇眉真是曹鬱戈,可可絕對不可能是她的孩子,可今天晚上受傷流了那麼多的血,你們做個親子鑑定!”
陸華年輕點下頭,他們三個光想着從蘇眉身上下手去了,把這茬給忘了。
再次折返回醫院,還剛出電梯就見急救室的燈滅了,陸可被推了出來,看着移動牀上搖晃的點滴瓶子,知道陸可沒死,但是他們也不敢鬆口氣,畢竟傷在腦子上,就怕出現些後遺症之類的。
陸華年剛邁出步子,察覺一直跟並肩而走的方藍沒有跟上,一回頭正見着她出神的望着陸可的移動車,陸華年伸手去拉她,方藍向後推了下,臉上表情痛苦,神情哀傷。
“我爸死在這家醫院。”不是疑問,是肯定,她又想起來一些事情,“自殺的原因?”
“想要你放過你的母親,應該算是你的養母。”
想到那個在洗手間被嚇暈的女人,還有景然臨走時看她的那一眼,心中有了計較。
把陸可送進重症監護室,魯辰硯告訴他們,情況不是很樂觀,得度過危險期再說其他的。
陸華年把方藍的提議跟魯辰硯一說,剛剛還疲
憊不堪渾身被汗水浸溼的魯辰硯忽然來了精神,拿着被鮮紅的一次性中單跑進鑑定室。
爲了確保結果的準確性,陸華年,方藍,宋潔,魯辰硯四人全程盯着,出來的結果令人大吃一驚,兩人親子關係不成立!
“我現在就要去殺了他!殺了他!”看到結果的一剎那腦中被那些曾經受到過非人芥末的畫面不斷閃過,方藍整個人被仇恨填滿,紅了眼睛,一個勁地向重症監護室跑去,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殺了他,以解心頭之恨。
“方藍你冷靜一些!”
“我不是方藍,我是景昕,那個差點被他折磨而死的景昕,是他把我的孩子給奪走了,你知不知孩子還剛出生,我還沒來得及看她一眼,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就連他的哭聲,我也只聽到了幾聲!”方藍扯着嗓子吼着,渾身的負面情緒都得不到釋放的壓抑感令她整個人處於一種瘋癲狀態。
“你讓她去吧,她這個狀態,即便是殺了人給她開個精神疾病方面的證明,也不需要負法律責任。”
一向堅強的宋潔,用力抹了把眼角,別說方藍此時想殺蘇眉,此時她恨不得過去捅他兩刀,掏出那個妖孽的心看看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宋潔你給我閉嘴!”陸華年低吼聲,怕幾人的話被人聽去,喊魯辰硯幫忙把力氣特別大的方藍弄進辦公室,關上門,讓李航去盯着蘇眉,看她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沒。
魯辰硯幫忙倒了杯冷水灌進方藍的嘴中,以爲冷水的冷意能讓她恢復點理智,可絲毫起不到作用,她掙扎的更加厲害,陸華年兩條鐵臂箍的緊,方藍掙脫不開,一張口咬在陸華年的肩頭。
她牙齒利又加上用力大,瞬間血染紅他的肩頭。
“她現在那麼痛苦,你這樣困着她也不是辦法,不然你把她揍昏過去,或許還會好受些。”
陸華年回身瞪向擔心方藍而忽然變腦殘的宋潔。宋潔也覺得自己剛纔的提議好像有些二,踢了一腳拿着空杯子在旁邊乾着急的魯辰硯,“去拿鎮定劑!”
魯辰硯徵詢陸華年的意見,還記得第一次在醫院見到方藍時,也是情緒不正常,陸華年拒絕給她注射鎮定劑。
陸華年看看懷中臉痛苦到扭曲的方藍,吼了聲,“還不快去!”
好脾氣的魯辰硯被踢了一腳吼了句,硬是沒有在意,一針下去,方藍痠疼的牙齒才鬆開。
把方藍放在病牀上,魯辰硯幫陸華年檢查肩膀上的傷。
“嘶·····,別碰。”陸華年臉色一白,倒吸一口冷氣。
“你胳膊之前就受傷了!”魯辰硯心中一驚,方藍下口重不假,剛剛她明明沒有碰到他肩頭的傷口。
“不礙事。”陸華年知道自己受傷不輕,現在方藍這種情況他不敢離開半步。
“我覺得你也該來針鎮定劑。”打盆水正要幫方藍擦臉擦手的宋潔撇撇嘴,“有我在這裡,就算是我死也不會讓她有事,你就放一萬個心跟魯辰硯去看看胳膊。省得到時候費了連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
宋潔的話不好聽倒也是在理,陸華年撂下句,他會安排兩個人在外面守着,有事可以叫他們,離開病房,檢查胳膊的情況。
偌大的病房此時只剩下宋潔跟躺在牀上呼吸平穩的方藍,宋潔仔細幫她擦完後坐在牀邊握着她的手。
“你不要怪他不讓你去,畢竟我們纔剛剛找到她跟陸可不存在親子關係的證據,並不能說明她就是曹鬱戈。她可以狡辯說陸可是抱養的,畢竟在這個社會上很多女人不能生育。就算是警察勉強帶着她去驗血,有上次的經驗,我們完全可以想象驗血的結果可能跟我們上次一樣。我們無法定她的罪不說,還會打草驚蛇,讓她以後更加小心,做事謹慎不敢露出馬腳。她就好比一條劇毒無比的蛇,我們一定要把她給拍死了!不能讓她出來作惡,反正,我們三年的時間都等了,還差這一時半會嗎?”
這些是她之後想到的,覺得自己剛纔的鼓動做法太過幼稚,一針鎮定劑下去,一頭牛也會睡死過去,何況是瘦弱又接連受了刺激的方藍,此時沒有一點兒意識。宋潔是知道的,但她就想跟方藍說說話。
時間不長陸華年回來,整個人好似從水底撈出來般,臉色白的跟抹了層粉樣,看了眼方藍,直接倒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宋潔擔心的看了眼陸華年,望向隨後進來,臉色不怎麼好的魯辰硯。
“肩頭骨頭碎裂,讓他做個詳細的檢查,我幫他制定治療方案,他死活不同意,非得讓我先幫他在肩上纏紗布,固定下就好,你說荒唐不!我看是真不想要那隻胳膊了。”作爲醫者和陸華年的好朋友,魯辰硯氣的連剛剛匯聚在一起的瞌睡蟲都跑的沒了影子。
“不荒唐。”宋潔沒有說陸華年,他現在最擔心的是方藍,碎裂治療不容易,時間不短,他不可能放心把方藍丟在這裡。
魯辰硯氣結,狠狠的瞪着宋潔,這女人一向冷靜,聰明,今天晚上腦門是被門夾了,只剩直接倒退到零了?
“好了,看你也困的不成樣子了,那邊有牀,你去躺一會。”
宋潔不耐煩的說一聲,她此時也是心煩意亂,當年哥哥慘死的畫面的不斷浮現在她的腦中。
“殺你哥的是我姐,她已經死了,你別想着等我們都睡着了,你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行了,行了,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啊。蘇眉怎麼樣,還得交給她來處理!不然這輩子她心中的積怨也消除不了。”
望着方藍額頭上的疤痕,宋潔埋藏在心底三年的愧疚不斷涌出。
就在魯辰硯準備閉眼睡覺時,音樂聲響起,是剛纔幫忙做鑑定的同事小李。
“魯醫生,你剛剛拿來的中單上的血有問題,你過來看看。”
聞言,魯辰硯哪還有一點兒睡意,快速從牀上爬起身,奔向檢驗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