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隨着話語一落,宋潔刷的一下扯過鑑定,景昕則是高興的很想找個人分享,直接抱着魯辰硯的脖子,像個孩子般跳了兩下,“太好了,她還活着。”
魯辰硯知曉她此時的心情,感受到肩膀上不斷低落的眼淚,擡手輕拍着她的背部。
“這是件好事,不哭了,不哭了。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去看看那個可人兒。”
景昕重重點了點頭,轉身向重症監護室跑去,一心只在陸可身上的景昕根本就沒有看見被李航和陸奇給勸進醫院檢查下身體的陸華年,與他迎面而過。
停留在原地的陸華年還沒從她回來的喜悅感回來,就見到她趴在自己的好朋友懷中,隨後又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心念唸的女人把自己當成一個陌生人般,視作無物,他的心情跌宕起伏。
面色黑沉的幾乎都能滴出墨來,眼神森寒如浸過千年寒冰般,一瞬都沒有離開他的背影,薄脣緊抿,渾身自內而外發出一股陰冷駭人氣息,闊步追了上去。
“阿年你等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魯辰硯暗道聲壞了,疾步要去追。
李航攔住他去路,“你這個時候過去,估計會更讓先生生氣。”
兩人在還好,先生就算是再生氣也不會對景昕動手,可魯辰硯過去就不一樣了,先生被關在緝毒大隊好些天,出來後,喬江已經被帶進緝毒大隊,心中憋得火連個發泄的人都沒有,魯辰硯這個時候過去,直接就成了靶子。
“他們的事情自己解決就好,別人就不要去攙和了。”陸奇扯住不放心要跟過去的宋潔的胳膊,從她手中拿過單子,快速看完,“陸可是景昕跟阿年的女兒?”
宋潔跟魯辰硯不約而同一致點頭,只是一羣人喜憂參半,高興的是那個孩子還活着,還那般可愛懂事。憂的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渡過這一劫。
正急於去看女兒的景昕,胳膊被人扯住,她蹙眉回頭,見到身後的人是陸華年時,梨花帶雨的臉上笑的開除了花兒,“你出來了,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嗚嗚······”
景昕瞪大眼睛看着用力啃噬着她脣瓣的陸華年,脣上太過疼痛,景昕不停的推拒着。
她的反抗惹惱了陸華年,他鉗制住她亂動的胳膊,晚上樓道中的人不多,陸華年旋身把她壓在牆上,雙腿抵住她的的踢蹬他的腿,加重懲罰性的吻,直到一股血腥味在脣齒之間瀰漫,薄脣才緩緩離開她紅腫的脣瓣。
眼底浮現一股歉意,面部冷硬的線條卻絲毫都沒有緩和的跡象。
“爲什麼要跟他一起出國?”你知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麼的害怕,怕你會跟他一走了之,再也不會回來。
景昕瞪着一雙水眸,死死的盯着陸華年的俊臉,未置一語。
“對不起,那天我不應該說那番話。”陸華年見到她不言不語,帶着一股子怨氣的樣子,心悶悶的疼着。
“放開我!”景昕心中委屈的厲害,冷着一張小臉,現在沒心情去跟他理那天的事情。
陸華年濃眉幾不可見輕蹙下,怒火在她冷冰冰的眼神下瞬間熄滅,抵在她身上的力道鬆開,心中幾道怒火在心中亂撞的景昕,用力推了他一下,氣呼呼的向陸可所在的樓層走去。陸華年不知道她要去哪,只能在後面默默的跟着。
重症監護室門前,景昕趴在厚重的玻璃門上,玻璃上不一會兒霧氣瀰漫,模糊了她淚眼婆娑的視線,放在玻璃上的手,逐漸蜷縮。
孩子,我的孩子,你知道當你被奪走的那一刻,我的心疼成什麼樣子嗎?生怕歷盡千難萬險纔出生的你,來不及好好的看一眼世界就那樣離開了。
萬幸,你還活着,真好!
她告訴自己不要流淚,可高興的淚水還是止不住簌簌滾落而下,特別是看到她安靜的“睡顏”,蒼白的臉蛋,剜心的疼痛,無以復加。
“她會好的。”站在她旁邊的陸華年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拍着,安慰着哭的開始抽噎的女人,她的一直都是柔軟的。
“她必須好,我不能讓她有事!一定不能!”景昕轉過身趴在陸華年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陸華年下巴蹭着她順滑的頭髮,口中附和着她的話語。驀地,景昕擡起臉,閃動淚花的眼睛看着陸華年,“她是我們的孩子。”
“你,你說什麼?”
陸華年抓住景昕的肩膀,他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高興 ,震驚,還有懊惱。他在惱自己他的孩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兩年多,他卻丁點兒不知道。還給這輩子他恨不得喝血吃肉的人叫了兩年多的媽!
“剛剛做的鑑定。”
她雖未來得及看單子,魯辰硯的那句恭喜已經告訴了她事實。
兩人站在玻璃門前看着她好久,景昕想進去抱抱她,可又怕打攪到如此安靜的一幕。
夜深人靜,走道中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景昕頭從陸華年肩膀上拿開,輕吸着鼻子,“把歐陽接回來吧。”
陸華年伸手整理着她額前厚重略微凌亂的劉海,點了點頭,本來一家人就應該生活在一起。
從拿到鑑定的那一刻開始宋潔就開啓復讀機模式,耳提面命的一遍遍命令着魯辰硯一定要治好陸可,萬一她生的如果是個兒子,那乖巧的陸可剛好能當她的兒媳婦。總之一句話,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她都賴定了陸家的兩個孩子了。
魯辰硯腦袋嗡嗡作響,指天發誓,他一定會盡最大努力醫治陸可,並且積極聯繫他認識的這方面的專家,才讓精神異常旺盛的宋潔閉嘴,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睡去。
看着躺在沙發上睡覺都緊皺雙眉一臉愁容女人,魯辰硯拿過毛毯該在她的身上,景昕這輩子能遇到你這樣竭盡所能幫忙不求回報的朋友是她一輩子的幸運。
當然能夠擁有她,
更是他魯辰硯的幸運。
第二天一早魯辰硯那邊就跟醫院中成功治癒白血病的專家開始就陸可的情況進行會診。只是陸可的情況比較特殊,當前務必得想辦法讓她醒來,才能更好的確診,進行下一步治療。
怕藥物會對她的病情纏身副作用,魯辰硯不敢貿然用之。只能嘗試讓親人跟她說話,給她大腦一些刺激的,看能不能轉醒。
只是這個建議倒是讓景昕跟陸華年沉默,畢竟在陸可的記憶中跟她最親的人曹鬱戈和陸華宇。
曹鬱戈已死,陸華宇對於陸可的死活根本就不聞不問,就算是他來也說不出幾句人話。其次跟陸可走的最近的就是歐陽,現在丫丫正帶着歐陽向這邊趕。
在這之前,景昕跟陸華年只能嘗試着跟陸可說話。景昕把陸可日漸消瘦的冰冷小手放在臉上,兩人沒有多少回憶,她只能一遍遍的念着陸可的名字。
魯辰硯敲了下玻璃示意陸華年出去,景昕心咯噔下,望着站在玻璃窗前的兩人,窗戶厚,隔音效果良好,她根本就聽不到外面的人在說些什麼。
“我們研究過,爲了能讓陸可醒來穩定情況以後就能進行骨髓移植,我們現在就得尋找與之匹配的骨髓。你的就算了,讓景昕跟歐陽都做下骨髓配型,我再努力聯繫骨髓庫,看看有沒有跟陸可骨髓匹配的志願者。”
其實本來他們還可以做找到匹配着的第三種打算,讓景昕跟陸華年生個孩子,陸華年之前被設計復吸,他不敢冒這個險。
“你覺得怎麼好就怎麼安排吧。”陸華年覺得此時特別沒用,一丁點兒忙都幫不上!鐵拳緊攥,一想着那杯紅酒,他就想打爆喬江的頭。
“喬江爆出了那樣的醜聞,他現在進了緝毒大隊,兩個女兒雖然已長大成人,卻並沒有接觸生意場上的事情,就算是有董事會跟公司其他衷心的人撐着,喬氏也撐不了多久,喬家算是完了,不要再去想這件事了。”
魯辰硯知道他心中難受,說出喬家此時的近況,想讓他心中舒服一些。
“景然不是還沒有找到嗎?”提到這個,陸華年的臉色又臭了很多。
景然那個女人還是挺能耐的,緝毒大隊和他們派出的人,一夜之間幾乎將S市給翻了個底朝天,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找到,陸華年沉思片刻擡頭,濃眉緊擰, 眼中透露出一股子寒光,“會跟陸華宇有關嗎?”
當年魯馨雅就是被陸華宇藏了起來,不知當年魯馨雅去精神病院,他有沒有幫忙出謀劃策。
“不太清楚,我們這邊一直有人在跟着他卻一直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能說陸華宇要比我們想象中有能耐,藏得深。”
“你去忙吧。”陸華年回身看向一直看着他們的景昕,薄脣輕扯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陸華宇還能置身事外,絕對可以說明他是多麼危險的人,現在她在身邊,兒女雙全,他覺得沒有必要再跟陸華宇這樣鬥下去,他該回家跟父母問清楚當年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和平解決。
陸家老宅,經歷過緝毒大隊的事情,陸華年再次回到這裡恍如隔世,門前兩個石獅子經歷多年風雨,卻不見褪色,依舊帶着一股駭人的氣勢。看門人如往昔般笑呵呵幫他開門。院子中還來不及清理的香樟樹的葉子零散落在地上,有的隨風打着旋兒,漫天飛舞。
正在二樓陪着陸良說話的何鳳蘭見到陸華年,高興的對他招了招手,兩個孩子不在,兒子也不常回來,家裡太過冷清。
陸華年站在樓下,單手揣在口袋中看着臉上表情舒展開,暗自鬆了口氣的陸良,眼波流轉。低下頭,收起裡面浮動的情緒,薄脣輕抿下,闊步進了客廳。
“我怎麼覺得今天兒子情緒有些不正常?”閆素珍碰了碰陸良的胳膊,她剛纔竟然從兒子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懇求。
錯覺!一定是錯覺!
“在你眼中他什麼時候正常過?好了,別多想了,幫忙泡壺茶來。”陸良拍了拍何鳳蘭的手,一頭銀髮被風吹得微微凌亂。
“待會不管兒子說什麼,你應下來就好,千萬不要跟他槓上,我可很想念兩個娃,你先把大的哄高興了,讓他去把孩子給我接回來。”
“你以前不是最討厭孩子嗎?讓你多生一個你都不生。”忘了有多久沒有看到妻子會露出小女人的嬌嗔來,陸良打趣一聲。
“那時候不是年輕光想着自己舒服了,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我寧願把那些花在逛街,約朋友喝下午茶的時間全部用在阿年身上。”
何鳳蘭面露悔恨,嘴角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不過現在明白過來也不算是很晚,最起碼能夠弄孫爲樂,頤養天年。
陸華年來到二樓在圓桌前坐下,看着桌上剛剛擺好的棋局,如果平常他會跟陸良下一局,可此時心中梗着一根刺,不弄明白,他無心幹其他的。
“怎麼,連陪我下一盤棋的時間都沒有?”說話間陸良已經把擺子放了上去。
“爸,我知道你已經看出來我今天找你所爲何事。我想讓你原原本本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當年的恩恩怨怨不應該蔓延到我我們這輩人的身上,我想跟陸華宇和解。”
陸良捏着白子的動作停下,緩緩擡頭看向很少認輸的兒子。
“我已經有家了,景昕回來了,我們有歐陽,還有······”陸華年微微停頓下,臉上浮起一抹陸良看不懂的笑,“忘了告訴你,陸可是我跟景昕的孩子。”
陸良手中的白子掉落,眼中是滿滿的震驚,“你是說,阿宇把你們的孩子養在身邊兩年多!”
“我想真相他應該是知道的,景昕當年所經歷的一切痛苦,我不確定他是否參與,卻敢肯定他是個全程的旁觀者。”
如果有可能,他想把陸華宇給碎屍萬段,可爲了家人不
在經歷痛苦,他還是放下心中的仇恨和一身傲氣,以和平的方式化解當年的恩怨。
“造孽,簡直是造孽。”陸良倚在軟椅上,閉上眼睛,過了半天再睜開時,裡面已經恢復一片清明。
喉結微微滾動,表現出他此時極其不平靜的內心,端起杯子喝了滿滿一杯子滾燙的茶水才緩緩開口。
“你叔叔在你娶你嬸嬸之前有個相戀多年的女友,因爲家庭的背景的原因,不被你爺爺接受。你叔叔堅持過,可最終還是敵不過你爺爺的強勢,娶了你嬸嬸。表面上兩人恩愛甜蜜,實則背地裡貌合神離。就算是阿宇的出生也沒有改變他們的狀態。反而因爲······這個跟這件事情無關,我就不提了。總之兩人感情越來越不好。可能是看我對你媽媽好,你嬸嬸心裡產生了一種扭曲的心裡,或許又是因爲想要報復阿宇的對婚姻的不忠。一次她趁我醉酒,你母親不在家,跟我發生了關係,她死時懷着的那個孩子是我的。這件事情你叔叔也是知道的。”
說到這裡,陸良已經處於極度痛苦中,作爲一個長輩,他實在不願意在兒子面前提起當初家中的醜聞。
“那車禍?”
“車禍是去醫院做掉孩子路上發生的。試問孩子都要拿掉了,我還會去做那樣令人髮指的事情嗎?或許你會懷疑,我是爲了錢,可我真心沒有想過這些。畢竟我是並不是你奶奶所生,而是你爺爺在外面留下風流債,他願意認我,把我養在身邊,不受別人的指指點點我已經很知足了,從未想過去爭什麼。”
陸華年愕然,怪不得爺爺不待見父親,原來還有這麼一出。
“至於車禍,我覺得是你嬸嬸。豪門聯姻,除了兩家有一方倒臺,才能離婚,否則牽扯着兩家的利益,就算是相看兩厭,也得過到老,你嬸嬸對這段無望的婚姻已經徹底死心,爲此還輕生過。再者就是當年你叔叔那個戀人的丈夫做的。”
聽完,陸華年心中一緊,很快隱藏起眼底的情緒。有些同情的看着父親,爲了陸家的名聲他這輩子揹負了太多的罵名和心裡包袱,他的一輩子也不容易。明明無辜卻被牽扯其中。
“說出來這些,心裡倒是舒服了很多。其實之前,我已經把大體的梗概都跟阿宇說過,可是他偏執的很,不相信。我不知道當年對他說這些的時候,他是怎樣的反應。直覺,他還是會執迷不悟。他的性格有些像你爺爺,當初他就是知道了真相,自知是自己害了自己的兒子,悔恨的鬱鬱而終。如果他能想開點,以他的體格活到現在也是有可能的。之所以會讓我在阿宇長大後把陸豐給他,一般的原因,是因爲他對阿宇有愧疚。”
聞言,陸華年表情沉重,很多人心中有信念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而陸華宇的信念就是替父母報仇,已經在他心中生根發芽的東西,想要撼動的確很難。
“不過,也會有奇蹟的,試試吧。希望你們誰都好。”陸良臉上表情變得輕鬆,“既然景昕回來了,有時間帶着她回家吧,還有可可她怎麼樣了?”
“正在醫治。剛剛尋到女兒,景昕怕一時半會離不開她,等一些日子我再帶她回來。”
語落,陸華年拿起黑子,放在了之前陸良落下的白子身邊。他終是陪着父親下了一盤棋,只是不知這卻是他陪父親下的最後一盤棋。
一盤平棋過後,陸華年起身,深深看了眼父親,“叔叔曾經的戀人姓景,叫景凡,對嗎?”
“你,你怎麼不知道?”倏爾,陸良眼中閃過一抹明瞭,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原來欠的總是要還的,只是卻苦了你。”
忘記有多久沒有哭過的陸良,滿是心疼的眼中氤氳出一層霧氣。
“沒什麼苦可言,反而遇到她,我甘之若飴。對了,你不要多想,她不是叔叔的孩子,她姐姐纔是,只是不知她的姐姐是誰。”
陸華年望着父親的眼睛,直覺剛纔父親打住的那句話就是關於景昕的姐姐的。
“各自相安吧,身世被扒出來對她來說也是一種痛苦。你只要告訴景昕,她姐姐很好就行。”
“是姑姑吧。”
陸華麗,雖是他的長輩卻用了小一輩的排行,當初景昕問他的時候他還有些想不通。
陸良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有些事情知道就好,說出來對誰都好處,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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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華年長舒口氣,對於叔叔的印象算不上太多,卻覺得是個溫和慈善的長輩,從現在的角度上再來評判,他倒是說不出他的好壞來。
畢竟沒他,就沒有景昕,就沒有他們兩人的相遇。
回醫院的路上陸華年就給李航和林翌初打電話,讓他們去尋找當年嬸嬸輕生住院的記錄和當年車禍的所有記錄,他要尋找最有力的證據證明,那場車禍跟他的父母無關。
車剛剛駛進醫院,陸華宇的車子就迎頭而來,逼停車子,兩人來到醫院的紫藤花樹下,並肩而戰,目光悠遠看向前方。
“在查當年車禍的事情?別白費心機了,我一點都不相信伯父說的。”
陸華宇扯掉葉子在手中用力碾碎扔在地上,用腳用力碾了幾下,紅色磚頭地面上,只剩下幾道翠綠的顏色。
“有些事情並不能因爲你的不相信而有所改變,事實就是事實!那麼多年了,我累了,只想過平淡的生活。希望你不要再折騰了。”
陸華年面色陰冷,陸華宇確是是個難纏的主,他這邊還剛有所行動,他就已經知道!
“是啊,你家庭美滿了,當然不想再讓我折騰了,可我呢?混到頭還是自己一個人,我怎麼可能會看着你幸福下去呢。哥,抱歉,我們的遊戲纔剛剛開始,你累了,也得陪我玩!”
陸華宇說完,盯着陰測測的一張臉消失在陸華年的視線中。
當天晚上陸家老宅火光沖天,照亮了郊區半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