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納悶,無法解釋,只能聳聳肩膀:“抱歉,我所說的都是實話。我的確在叢林中碰到了它,就是……嗯,感覺它也並非很兇,沒有直接襲擊我倆,將我們吞噬掉,很是古怪。”
“莫非……你在編造故事,欺瞞我們?”程豐年立刻針鋒相對地冷笑。
我淡淡笑笑,冷哼道:“我所說的,都是親眼見到的事實,閣下覺得我在撒謊也無妨,日月可鑑。何況,我想接下來無需太久,我們就能瞧見它的真容了。以前之所以它能藏得住,因爲無人關注,而現在有我們,還有**的人都在盯着,我就不信一條蛇怪還能隱瞞多久。”
蠱王微微頷首,嘆道:“沒想到我們並未招惹它,它卻不肯放過咱們。既然如此,它就已經成爲我們尋找楚小美和靈鬼下落的絆腳石!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將它給幹掉。”
我的心臟不禁砰砰直跳,暗暗竊喜。
蛇怪兇猛!
蠱王就算再彪悍,他的手段也很難對蛇怪有效,因爲蠱師們最擅長的就是下毒,形形****的蠱毒中,包括蛇毒、蠍毒、蟾酥、蟲毒等等,這些對蛇怪根本就不可能奏效,原因很簡單——它的體形太龐大!
成年人吃感冒藥必須吃兩片的話,幼童就得限制爲一片,就是因爲體重差距,會造成血液中藥物濃度不一樣。而那樣恐怖體積的蛇怪,恐怕得用成千上萬倍的蠱毒,才能對其奏效。
如此劑量的蠱毒,如何才能注入到蛇怪的體內?根本不可能!
而且,蛇類對毒素抵抗力驚人,像是一些蝰蛇,倘若咬中人的話,神經毒素甚至可能在數秒內就令人大腦麻痹,但是他們彼此爭搶地盤時,卻是完全無效的。
除了劇毒,蠱王還有啥?
通靈蠱的猛鬼附身?那就未免太荒謬了,憑小小的鬼魂去控制那種巨獸的魂魄?未免太荒唐了點,人類的肉身和魂魄就是搭配的,如果人的鬼魂附着在動物身上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須得重視一形才行
還有一些蠱蟲,那就更加無效了,因爲蛇類的食譜中,最常見的就是各種各樣的蟲子。憑它們想支配自己的天敵,也純粹是做夢。
所以,我大概能夠理解,爲何楚小美特意選擇這裡作爲對付蠱王一衆人的主場,因爲蛇怪本身就相當於巨無霸級的蠱蟲,對蠱王他們也是非常剋制。
我們一直熬到黎明降臨。
當烈日蒸騰的光澤照耀大地,所有濃霧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蕩然無存。
那令我更加確信霧霾就是陰煞,因爲它們消失得太快,簡直是一遇到陽光瞬間瓦解,正常的自然界霧霾起碼是有一個消散過程的,不可能像現在這般。
古生物研究所的人頓時又找上門來,找我們商量接下來怎麼辦,看來,他們應該是接受了蠱王的謊言。畢竟,對正常人而言,自然是更願意相信同類,他們也並不清楚這一羣蠱師的人面獸心,因爲那實在是太難以置信。
我嘆了口氣,心想:這一羣倒黴蛋,怕是會被這些蠱師吃光骨頭啊……唉,或許我該找機會提醒他們,讓他們保持警惕。但是我卻也不能隨隨便便暴露,所以只能從別的方面下手。
“請問程先生,您們接下來會願意幫我們對付那頭怪物嗎?”潘銘教授一臉誠懇地問,“雖然僱傭你們的公司花了大價錢,但畢竟現在我們雙方都有死傷,你們也該爲罹難的戰友報仇吧?而且,在擊斃它後,我們可以分一些它的鮮血和肌肉組織等給你們,讓你們完成任務,賺到賞金。”
程豐年眼神閃爍,忽然道:“我們的人昨晚看到,那傢伙是一隻有着巨大黃色豎瞳的蛇怪!”
我心中冷笑,看來程豐年依舊沒相信我的話,所以他想借科學家們來戳穿我,但很遺憾,我一句話都沒摻假。
所以我堂堂正正地走出人羣,對潘銘教授道:“就是在下看到的蛇怪。”同時我心念電轉,暗地裡尋思着:本來蠱王他們嚴防死守,禁止我跟那些**的人接觸,但現在程豐年主動將我推到風頭浪尖上,我就正好能夠趁機跟他們交流一番,同時爲將來繼續接觸打下底子,因爲我現在是唯一的目擊者,考察團必然要一直找我詢問具體細節,所以,我只需要語焉不詳含糊其辭,就能引起他們的疑心!
我說:“是啊,就在昨夜,朦朦朧朧的濃霧中,我聽到有窸窸窣窣的噪音向我逼近,在樹林中穿梭,那絕對是蛇,我聽得出來。然後,我就隔着濃霧,看到一雙恐怖的巨大豎瞳,因爲迷霧的緣故,所以有着黃澄澄的光圈。”
潘銘教授雙眼放光:“你說的是真的?這麼說來,它一定就隱匿在溪流或叢林中。”
“但是!”另一名教授卻對此提出質疑,“如此體積的巨蛇,倘若在樹林中穿梭,那又豈能不留下任何痕跡呢?它的體重肯定會壓扁所有途徑的花草甚至樹木纔是。”
“所以我們只需去事發現場,就能夠找到相關線索,是不是?”程豐年冷哼,瞥向我,壓低嗓音,“如果沒有你所說的那些痕跡的話,那你就是在撒謊,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一衆人齊刷刷地看向我跟胖子。
我卻是滿臉無辜地聳聳肩膀:“抱歉,我沒法找到先前遇襲的地點。”
程豐年捧腹大笑,滿臉陰鷙地問:“你在逗我?你去哪兒,你自個不清楚嗎?就算要找理由狡辯,你也該說一個合情合理的纔對。現在你直接告訴我們你找不到,王曉你是在拿我們尋開心嗎?”
蠱王的臉色頓時很糟糕。
教授們也是面面相覷,一臉的古怪,看來他們都認準我在撒謊。
當然,實際上我也的確能找到位置,因爲昨晚上我的陰陽瞳能夠看破迷霧,所以我清楚記得每一條小徑,將地點記得一清二楚。但我絕不能暴露這個秘密,而昨晚上大霧瀰漫,我記不得路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所以,我就是一臉無奈地對衆人解釋:“昨晚上氣氛詭異,大霧凜冽,我跟胖子踏入森林後,很快就是失去方向,完全分不出東南西北,而且你們有沒有發現,指南針完全失效了。我倆實在是沒法子,只能夠選中一個方向走,可惜的是,我們的運道不太好,所以最終我們走入了密林深處。我是根據灌木叢判斷出來的,內部的灌木叢少了很多,參天巨樹多了。”
“你既然能夠根據灌木叢看出方向,爲何一開始不直接往外走?”程豐年依舊是在挑刺。
我翻翻白眼:“姓程的,你沒有荒野生存經驗吧?”
潘銘教授爲我解釋道:“王曉同志說的沒錯,所謂的樹林稀疏,那是得隔很久的路才能看得出來,而在濃霧中伸手不見五指,誰也沒法分辨。何況,就算能夠看出來方向,怕也很難走出樹林,因爲在濃霧中沒有任何的參考物,往往只能在原地兜圈子。究其原因,跟人類自己方向感偏差和雙腿構造有關,這種現象,在一些封建迷信的人眼中,就是鬼打牆。”
我:“……”
胖子:“……”
蠱師們:“……”
萬萬沒想到,我們這些常年泡在詭異事件中的捉鬼者,有朝一日會被科學家這樣解釋鬼打牆的問題,聽上去實在是有些怪,所以我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咳咳,我跟胖子慌不擇路,一路狂奔,好不容易纔逃了出來。”我撓撓腦袋,心裡卻依舊有一絲不解。
程豐年惱火萬分地冷笑:“你們走入密林時,迷路了。等到需要逃跑時,卻能精準地找到路,你們不覺得你們的話很是荒唐可笑嗎?這件事,難道不蹊蹺嗎?”
我淡淡笑笑:“這並不可笑啊。”
“是嗎?我怎麼覺得是你們欲蓋彌彰,故意逗我們呢!”程豐年像是抓住線索一樣,聲色俱厲地質疑我倆,“你們如何解釋自己突然就找到了方向感?”
“你真蠢,我很難相信你是蠱王……哦不,程先生的後裔,說實話你倆的智商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檔次上。”我無奈地聳聳肩膀,冷嘲熱諷,而這句話也是徹底激怒了程豐年。
一衆教授和士兵面面相覷,臉色奇怪,他們想必也是意識到了我跟胖子和其他人的格格不入,必然會起疑。
“豐年,你讓王曉解釋解釋就是,何必那樣着急?”蠱王見狀,也是隻能和顏悅色地安撫我倆。
我朗聲道:“我們之所以能逃脫,原因很簡單啊,我們就是朝着蛇怪來的反方向逃跑,就直接衝出了密林。這難道不正常嗎?蛇怪就是藏在密林深處,是在內部,而我們由外而內闖入,自然是走到了它的對立方向,也就是我們營地的方向。我們轉身逃跑,自然就是直接跑出去了,呵呵。”
程豐年的臉色頓時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