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石看這老鼠鬆口了,他便笑了笑,心想,這石頭村村民口中的鼠大仙原來也不過是一隻窩囊廢老鼠,還鼠大仙呢,他大爺的,不就是一個畜牲嗎?
張青石琢磨了一會兒便問他說:“只要你老實交待,我絕對會放了你的。”
“好的,我一定老實交待。”那老鼠點了點頭。
“恩,好,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問你,你這神廟底下怎麼會有那麼多死人,他們是誰,都是怎麼死的。你若是敢有所隱瞞,不說實話的話,我保證,我一定把你燒烤了吃掉。”張青石話說的很重,也很兇,因爲他覺得拿出一點氣勢來給這所謂的鼠大仙看看還是很有必要的。
聽張青石這麼一問,那老鼠忽然全身顫抖了一下。
那老鼠不知怎麼的,全身竟然顫顫巍巍了起來。
良久,這老鼠竟然什麼都沒說。
見這老鼠不說話,張青石心裡便已經明白,那神廟底下的那麼多死人絕對與它是脫不了干係的,他想,若那些死人果真是這老鼠給害死了的話,他今天一定會把這老鼠給燒烤了的。
話說,他還真的從來沒有吃過一隻會說人話的老鼠呢?
“快說,那死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張青石看這老鼠扭扭捏捏,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於是,他便開口衝着老鼠大嚷了一句。
被張青石這麼突如起來的一聲呵斥,那老鼠啊的一聲,看似也是被張青石嚇得不輕。
“好,好,我說,我說,大仙莫急,莫急。”
“那你就趕快給我老實交待出來,你大爺的,老子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給你在這裡耗着。”張青石道。
“好好,我說,我什麼都說。”這一下,老鼠終於服軟了。
然後,這所謂的鼠大仙,就把鼠疫發生的緣由以及它是如何串通術士一起來騙村裡的村民的,那老鼠說,它之所以這麼做,全是因爲這村裡突如其來的一場鼠疫,在那次鼠疫中,村裡死了一多百號人,而這些屍體也是無處安放,就等着腐爛發臭了。正是這個時候,那老鼠出現了,因爲它已經成了精,而且還會說人話,所以,它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把自己給暴露出去的。
後來,它看到了那麼多的屍體沒地放,而且,它還聽說過,用死人身上的血肉以及陰氣,是可以用來修煉自身的修爲的,而正巧的是,那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出現了。
於是,那老鼠便和術士一起編織了一個很大的謊言,它就和術士演了一場戲,說它可以讓鼠疫結束,不但如此,它還能保佑當地的村民家庭安康,財源滾滾。
後來,它真的讓鼠疫結束了,而且,從那之後,村裡也再也沒有死過人了,村民們漸漸的信了術士與神鼠,而且,村民們感恩戴德,還給它建了這間鼠仙神廟,從此,日日夜夜香火瀰漫,村民們都來祭拜神鼠,以此祈求神鼠的福佑。
然而,那老鼠也有心機,它就讓它的鼠子鼠孫,通過挖地道的方式,把一些古墓裡的財寶通過地道給送到了家家戶戶裡頭。
這樣一來,那些村民對神鼠的崇拜感便越發強了。
至於那麼多的死人爲什麼會在鼠仙神廟裡頭,而不入土爲安!聽那老鼠說道,它想借助那些死人的陰氣來達到自己修煉的目的罷了。
老鼠一番解釋完以後,張青石心裡震驚了,他想,你大爺的,還真是想不到,原來這隻老鼠弄來了那麼多因爲得了鼠疫而死的死人的屍體,居然就是爲了讓它自己用來修煉的。
張青石琢磨了一陣,就想,哼哼,你個狠心的死老鼠,既然你什麼都招了,那我也是絕對不能放過你的,這要是把你給放了的話,他奶奶的,真不知道,它以後還會傷了多少無辜。
於是,張青石便對那老鼠說:“你奶奶的,原來你那麼狠心惡毒,居然敢用死人的屍體來保你修行,哼哼,今日,你就別指望我會放過你了。”
張青石說完,那老鼠便驚嚇不已,它趕忙向張青石求饒說:“不,不,大師,你剛纔都答應我了,說我只要老實交待,你就會放過我的。”
張青石哈哈笑了,他說,你這隻臭老鼠,你奶奶的,你內心邪惡,且作惡多端,你今日雖把你的罪行都交代了出來,但是你卻生生的矇蔽了這裡善良的老百姓,恐怕,這些人就是以後到死了,也不知道,那鼠疫是你一手操辦的吧。哼哼,今天算你倒黴,老子決定不放你了,今天就算是把你給剝了皮,活活燒死的話,那我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聽張青石這麼一說,那老鼠便立馬又掙扎了起來,那一剎那,那老鼠就像是在做着最後的困獸之鬥一般,不過,它今天碰上了張青石,它就逃不了了。
張青石也不再猶豫,他認爲就算是把這老鼠給放了的話,這老鼠以後也不會做什麼善事的,俗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誰知道,他若是把這老鼠給放了以後,這老鼠又會做出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呢?
於是,張青石也不管那老鼠如何掙扎呼喊求救,它就扯碎一塊破布,把那老鼠的嘴巴給用破布綁了起來,他想,這老鼠到底怎麼說,也是在這村子裡頭頗有些威嚴,如果這老鼠的求救聲讓當地的村民知道了的話,恐怕,他也是會惹禍上身的。
要知道,和一羣刁民講道理,那純屬是對牛彈琴。
把老鼠弄嚴實了以後,張青石就出了門,而且,他又把門給反鎖了起來,轉身走之前,他又擡頭看了看鼠仙神廟,再怎麼看,他也是覺得這裡是晦氣之地,哪裡有什麼神靈,會來福佑百姓呢。
“總有一天,老子一把火燒了你。”張青石喃喃自語。眼神之中略帶有一絲堅毅。
傍晚的時候,張青石就一直待在術士的家裡頭沒有出來,他買了些酒肉一個人坐在桌子旁喝着悶酒,等他三兩杯酒下肚,臉色泛紅的時候,不知何時,卻聽那天邊轟然響起了雷聲。
那雷聲真是巨響,轟隆隆的一聲吼叫,就猶如響在人的耳旁一般,張青石透過窗戶望了望天空,只見陰雲密佈,猶如起伏綿延的烏山,本來並不是落日的時候,今天卻是比以往時候,天黑的早了些。
張青石心中有愁,然而愁思無解,無奈借酒消愁,只是,人在酒中醉,借酒消愁愁更愁。
不多時,窗外下起了雨,那雨聲滴滴答答的滴落在窗臺上,聽着那節奏分明的雨聲,張青石忽然覺得,他活了那麼多年以來,他還真的從來沒有享受過片刻的寧靜。
這樣寧靜安詳的生活,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奢侈。
這麼多年以來,悟道修行,可以說是他的第二個生命,可是,日子長了,他就越來越頓悟了,他一直都明白一個道理:道法自然。
他想,自他學道以來,除了他的師傅每日每夜給他講那些無聊的,讓人看不懂的道經以外,好像,他還真的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生命帶來的精彩。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活在世界上,除了有一副人的皮囊,連靈魂都是假的。
他又喝下了一杯酒,然後,擡頭看了看躺在牀上的術士的屍體,他想,其實,他是挺羨慕術士的,術士人雖然狡猾圓潤,但是,他起碼知道,他爲何活在世上,他活在世界上,到底是爲了什麼而活?
哪像他,悟道多年,卻又不知如何活的安然,該怎樣活,鬼也捉了,妖也捉了,可是捉了那麼多的妖魔鬼怪,他卻是始終都不知道,生命的內涵。
他認爲,可能生死有命,人們是無法從人的表面來看出,生是好的,還是死是好的。
然而,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
這是天道循環,命中註定。
一瓶烈酒下肚,他倒是真的有些醉了。
直到把酒瓶子裡的最後一滴酒喝完的時候,他才微閉着雙眼,倒在桌子上睡了過去了。
對於他這樣的一個人,恐怕,除了他的靈魂,就再也沒有什麼人可以更瞭解他了吧。
……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淅淅瀝瀝的雨聲猶如鬼魅一般的驚聲尖叫一般,在半夜三更的時候,深深的刺進人的心裡。
房樑上漏了雨,那雨水正好不偏不倚的滴落在張青石的臉上,只聽啪啪啪的幾下,張青石的側臉已經被水浸溼了。
沒一會兒,他便醒了。
他坐直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伸直胳膊,打了個哈欠。
看他那般模樣,就好像他已經好長時間再也沒有睡過那麼安穩的覺了。他摸了摸臉,才發覺臉上溼了一大片,他擡頭看看,卻見那房樑上的水滴正像一顆*一般,說不定何時就砸落在他的身上了。
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酒,又低頭揉了揉太陽穴,嘴上自然而然的罵道:“他奶奶的,我這怎麼喝了那麼多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