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衣女鬼沒走多久,便忽然見這術士竟然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忽地,他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起了身,看了看這紅燭萬丈的溫暖房間,他忽然覺着這個地方他好像來過。
下了牀,術士不停的揉了揉腦袋,這時候,他渾然已經忘了自己已經死去多時,化爲鬼魄了。
走到放着紅燭的妝臺前,術士隨手拿起了一把梳子。這梳子剛一拿起來,那梳子上的灰塵就輕飄飄撒撒的落了下來,被燭光一照,那灰塵猶如千萬億顆碎小的顆粒一般,讓人看着,都不覺有點髒的噁心了。
見這梳子很髒,術士便嘴一撇,就把這梳子給扔了,然後,圍着這屋子轉了一圈之後,他總是覺得這個地方他曾經肯定來過。
忽地,他又一轉身過來,立刻,他就把眼睛看向了那妝臺之上的一把烏黑烏黑的銅鏡。術士看着那銅鏡猶豫了一會之後,他就上前把銅鏡拿了起來。
同樣,那銅鏡之上卻也是灰濛濛的污垢。
翻看了這把銅鏡,他同樣對這把銅鏡有很熟悉的感覺。
忽地,他發現這銅鏡上面的手柄上刻了三個大字,他仔細一看,卻是認出了那三個大字爲:胡春海。
“胡春海?”他默默唸了一句。
聽這名字,術士就知道這人的名字肯定是一個男名。他想,這把銅鏡可能也是那個胡春海的吧。想罷,他突然把鏡面一正,然後,就照起了鏡子。
然而,當他照了鏡子的時候,卻見他眉頭一緊,臉上隨即表露出了一種很驚訝的表情。
後聽他喃喃自語道:“唉,這鏡子裡頭怎麼沒我。”
然後,術士就又對着鏡子照了幾下,可是,他卻是始終都沒有發現,這鏡子裡頭有他的鏡像。突然,便見他睜大了眼睛,彷彿,他想到了什麼?
突然,術士恍惚間,他就聽到有人叫他,他一回頭,就見一個美麗端莊的旗袍女子給他端茶送水,而且,那女子溫婉賢淑,還不停的給他擦拭着額頭上的汗珠。
術士往周遭一看,卻見此刻他正處在一片田地裡面,他拿着鋤頭,正在田地裡面除草,擡頭一看,卻見天上此刻正懸掛着一個磨盤大的太陽。太陽很毒,毒的能照瞎人的眼睛。
術士不知所以然,他就站在那裡,任由那旗袍女子給他擦拭着臉上的汗水?然而,那旗袍女子卻是一臉幸福的模樣,那笑容宛如三月桃花,美的無法形容了。
然而,術士擡頭看這女子的時候,他卻發現這個旗袍女子正是那日在黃麻子坡上的墓裡叫住他的那個女鬼?
看是那個女鬼?他害怕的立馬就扔掉了鋤頭,然而,那女子瞬間就又不見了?
等他回過來神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此身還是在這紅燭萬丈的房間裡面。
他不敢再去多想,於是就慌忙放下了銅鏡。
忽地,他才發現自己身上居然穿着穿着一套新郎的衣服,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他便喃喃自語道:“怎麼,我要結婚了?唉,這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會在這裡?我要和誰結婚?”他突然醒悟了過來,這時發現自己身上穿的莫名其妙的,他不禁連連自問道。
他又看了看這房間,才慢慢的發覺,這間屋子不正是那日他受鼠大仙之命時進來的那間墓地裡的房子嗎?
“媽的,難道我在墓裡頭。”說罷,術士忽然害怕的全身哆嗦了起來,彷彿這墓裡頭也吃人的猛獸一般,足以震懾了他的心膽。
“怎麼是這裡,我怎麼會在這裡?天啊,我不是早就出去了嗎?”術士一發現自己居然在這墓裡,他就開始害怕的胡言亂語了起來。
“不,不。”
說着,術士便準備出去。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逃命呢,就忽然聽到一聲:“海哥,我來了。”
術士回頭一看,便見那門被打開,那個白衣女鬼又進來了。
術士見這女鬼進來,他仔細一看,果真,這女子真是那個女鬼。術士十分害怕,他趕忙就躲到了牆角里頭去了,說:“別過來,你別過來。”
那白衣女鬼樂呵呵的走過來,只一眨眼的功夫,白衣女鬼就飄到了術士的身旁,確切的說,她是飄到術士身前的。
她這麼一飄過去,可把術士給嚇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了。
那白衣女鬼道:“海哥,你餓嗎,我去給你做飯吃?”
術士嚇得腿哆哆嗦嗦的都站不好了,他腿一軟,就一屁股坐在了牀上,術士顫顫巍巍的說:“我,我不,我不餓。”然後,臉色擠出了一個無比醜陋的微笑。
那白衣女鬼也是身子一軟,就也坐在了術士的身旁,然後,她把頭靠在了術士的肩膀上面。術士兩眼無神,呆呆愣愣,絲毫不敢動一下身子。
靠在了術士的身上,白衣女鬼呵呵笑道:“海哥,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我的,只不過,是那個賤人一直在從中作梗,挑撥我們倆的感情。所以,所以海哥纔不太喜歡我的,是嗎?”說罷,白衣女鬼擡起頭看了看術士。
術士側頭過來,也看了看白衣女鬼一眼。
無奈這白衣女鬼裝束嚇人,術士看了一眼之後,就趕緊不敢看了。
過了一會兒,術士只是脖子僵硬的點了一下頭之後,就不說話了。
見術士不說話,白衣女鬼就不樂意了。
她晃了晃術士的肩膀,然後嬌嗔道:“海哥,你怎麼不說話?我要你親口告訴我,那趙仙兒就是個賤婦,你快點告訴我,我想親耳聽你這麼說?”
被這白衣女鬼三兩下一折騰,術士真的受不住了,只聽他大叫一聲之後,就甩開了白衣女鬼,往門外跑了出去。
術士纔剛跑出門口,就聽背後那白衣女鬼喊道:“海哥,海哥,你快回來,快回來啊。”
然而,術士這個時候都嚇的不行了,他哪還敢回頭啊。
術士剛跑出來,他就一下子懵住了。因爲他發現,這個房間裡頭的所有東西,都被那白衣女鬼給掀翻在地了,而且,讓術士更爲恐懼的是,那房間的正中間位置居然擺放了兩口棺材,只不過,那棺材卻是一個大一個小。
見到這麼駭人的場景,術士心裡一急,腿一軟,卻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跑去了。
這會兒,那白衣女鬼也跟了上來。
那白衣女鬼一上來,就見術士看着眼前的兩口大棺材一動不動了。那白衣女鬼卻是卻是嘿嘿一笑,然後,她就給術士說道:“海哥,這棺材是我弄來的,等我們今晚成親了之後,我們就睡在這一口大棺材裡頭,讓那個小賤人一個人睡在那口小棺材裡頭。”
說罷,那白衣女鬼給術士指了指這兩口棺材。
白衣女鬼一說完,就又把身子倒在了術士的身上,然後,她搭住術士胳膊笑道:“海哥,我再也不要你離開我了。”說罷,她就緊緊的抱住了術士。
然而,被這女鬼給緊緊一抱。術士忽然就站在那裡愣住了。
突然,就見那眼睛裡面出現了一個畫面。
而那畫面裡頭正是那夜張青石爲了向他驗證他已經死了的那個夜晚。待這畫面閃現過後,就見他身子一軟,兩隻手就已經無力的耷拉了下去。
須臾,那白衣女鬼笑嘻嘻的擡頭看他,道:“本來我是想去教訓那個小賤人的,結果那個小賤人今天晚上沒回來,哼,等她回來以後,看我不剝了她的皮。”
片刻後,這術士竟然變得恍恍惚惚了起來,直到這個時候,他還是不能夠接受他已經死去變作亡鬼的現實。
突然,這術士嘴動了。
他問白衣女鬼道:“我是誰,你是誰?我是誰,你是誰?”
聽術士這麼問道,那白衣女鬼也恍惚愣住了,她猶豫了一會後回答術士道:“海哥,你怎麼了,你不認識我了嗎?好啊,肯定都是那個小賤人……”
她話音未落,術士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他搖了幾下白衣女鬼的胳膊說:“我是誰,你是誰,快點回答我?”
“海哥,你是胡春海啊,你是胡氏金融企業的大老闆啊,而我,我是你的未結髮妻子,吳娟娟啊?海哥,怎麼了,怎麼你不認識我了嗎?”
“吳娟娟,那她是誰?”術士繼續問道!
“誰啊?”
“另一個女人?”
“你說她嗎?”
“她是誰?”術士又緊緊的掐住了吳娟娟。
吳娟娟冷眼想了一會兒,就道:“那個小賤人啊?她呀,是你的結髮妻子趙盈盈?”
“趙盈盈,盈盈?是盈盈?”術士忽然喃喃自語道。
這時,一聽說趙盈盈的名字,術士只感覺心頭一緊,他光是聽這名字,就總是感覺他和趙盈盈兩個人之間有些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
忽然,那腦袋就狠狠地疼了起來。
術士趕忙雙手抱頭,痛苦不已。
他忽然感覺眼前一黑,然後,等他又能看見東西的時候,他的腦海裡頭居然又閃現出了一個畫面,只不過這時候,那些畫面像是放電影一般很快的閃過去了。
而畫面的內容卻全都是他和那個旗袍女女鬼趙盈盈在一起的生活畫面。須臾,他就看見那畫面像是加了幾倍的速度一般在播放着,直到,那夜洞房,他喝下了那一杯濃烈的毒酒……
“盈盈,盈盈?”
恍惚間,他忽然像醒悟了一般。然後,便見這術士突然起身,他一開口就大喊着那旗袍女鬼趙盈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