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府門外,老管家頂着一雙熊貓樣,那原本精神的的勁頭近日來卻是有些萎靡不堪,老管家的精神頭一向很好,只不過這幾日黃家的各處產業鬧得不太平,先是接連幾家藥草的供應除了問題,隨後又說出了亂子,說是藥鋪開錯了藥,傷了幾人,而那個主治的老師傅竟然一逃了之,如今更是連個人影都見不着。
若是偶爾有這麼一兩次,倒還說的過去,可是卻分明在這一段時間內,事情紮了堆的跳了出來。
便是上個月,根據下面統計上來的,大大小小出事的便有着十餘起,雖然事情不大,但是這麼多事情若是集中在一起,這可不是件小事,讓老人家忙的是焦頭爛額。
爲此,他還託了黃翎的清源天衛私下去調查過,發現凡是那些出事的,都是附近來的地痞流氓,往日裡這些人就算是受了傷也就是咬咬牙過去了,誰會想到他們這些人此番竟破天荒的到藥鋪裡去抓藥。
若不是怕他們鬧事,藥鋪的夥計都想直接將他們轟出去便是。
有些低垂的眼睛微微擡起,老管家打量着眼前的這幾人,身材龐大腰圓,一看就是打手的模樣,倒是那爲首的中年人,看着到四十有許,看似是個中年文士,裝扮更像是個有身份的書生。
若是看面相,還以爲是哪裡來湊熱鬧的書生,只不過清源鎮的人卻是都識得此人,此人名叫卓文欽,乃是外界來的一名商人,原來不過是買賣東西,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卻是入了原先清源鎮某人的法眼,最後竟歪打正着地成了清源鎮地痞的頭子,若是挽起袖子來,可以見到那看似纖細的胳膊下面,繡着一隻白虎紋身,不止這一處,其他的各處身上,他共有四道紋身,分別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獸。
他正是憑藉着這四道紋身縱橫稱霸於清遠鎮的暗處,控制着那些地痞,原本秦如風在的時候,兩人秉承這井水不犯河水的協議,但是如今秦如風已死,這清源鎮的暗處便成了他的天下。
不過,憑他的膽子和實力,黃府他還惹不起,
那麼今日他來黃府門前,是爲了何事。
“黃管家好,看你最近神色頹唐,想必是多了不少愁事啊。”文欽一臉的書生氣,根本看不出那狡詐的模樣,誰若是被他的面子誤導了,定然要吃個大虧,能過坐上清源鎮暗處的第一把交易的,手上怎麼可能會沒有些本事。
“文欽兄,你待如何?”黃管家深吸了口氣,迎着那笑裡藏刀的些許冷意,他自然知道這地痞頭子的身份,只不過,那又如何,在黃府的面前,是龍也的趴着,是虎也得臥着。
“你若是識趣,就帶人從黃府門前離開,要不然你可知道後果。”
卓文欽笑而不語,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兇光,今日他出手,早就沒有了退路,如果現在他退了,那麼迎接他的將是不死不休。
“呵呵,不知黃管傢什麼意思,在下聽不懂啊,在下只不過是帶着兄弟們來討個公道而已。帶上來!”
卓文欽向後一轉,忽得提高了聲音,卻是看見一個人影,被幾個大漢夾着走了出來,此人臉上盡是血污,臉色蒼白,口中卻是白沫連泛,手腳不停地抽搐着。
“什麼意思?”黃老皺了皺眉,有些怒意。
“呵呵,此人乃是我們青幫的兄弟,前幾日卻是不慎被人打斷了手腳,爲此我們便到黃家的藥鋪裡去討了些藥來,誰知道……”文青忽得語氣一頓,揉了揉眼睛,捶胸頓足道,“不知是那個庸醫啊,害我兄弟成了這副模樣。”
黃府的門前圍了很多人,卻是神色張皇,有些惴惴不安,只不過他們卻是不得不堪,所以他們只得擡頭看向黃管家,圍觀衆人均是被這羣地痞挾持過來的,此刻卻是走脫不得,誰這麼不要命了,想摻和兩家的事啊,到時候,不管得罪了哪裡,小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過,
只不過眼前卻是想走也走不了,只不過那人羣之中,卻是有着幾個熟悉的面孔。
黃管家微眯了雙眼,那幾個人他可是認得清楚,不是那幾家管家的小廝麼,在人羣之中影影綽綽,還真以爲我認不出你們來了。
“卓文欽,你若是爲了此事,大可以去醫館,爲何要到我黃府們前來鬧事。”
“呵呵,醫館啊?醫館我們早去過了,可是犯事的跑了,此事卻是無人做主,所以在下想到,醫館可是你們黃府開的,他們做不了主,我們自然要到你們這東主處了。”
“光天化日之下,也好請諸位做個見證,看看這事情怎麼解決。”卓文欽的手下搬了張椅子來,正坐到黃府的門前,眉角微挑。
揚眉吐氣啊,狐假虎威的日子,真他麼爽。
平日裡,就算他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如此行事。至於今天,想到那人給出的待遇,卓文欽不禁心頭一熱,腦子裡開始熱起來。
“哼,說是用了我們黃家醫館的藥,可是有憑證。”
忽得,黃府之內傳來一聲利和,震得整條長街響起一片驚呼,聲音直貫入耳,震得卓文欽差點跌坐來下。
卻是見一人走出,風塵僕僕間,但是依舊卻是可以看得出那領導者的風範,英武之氣彰顯不凡。
“黃家主好!”
在老管家面前,卓文欽可以不屑一顧,但是在黃岐的面前,他卻是沒有這個膽子,雖然要說起年紀來,他還比黃岐大上不少。
“拿上來給黃家主瞧瞧,”朝着邊上的人一努嘴,那人便畢恭畢敬的拿上來了一樣東西。
“這便是你們藥鋪給我兄弟開的藥。若是都如這般能吃死人,我覺得那藥鋪還是沒有必要開了。”
“是紅信子,”老管家低聲道,他早些年在黃家的藥鋪裡待過,自然認得那藥,看了那分過來的藥末便眉頭微皺,這紅信子乃是一枚極爲尋常的藥,尋常就尋常在各家藥鋪都有,但是就這麼一抓,難道就可以說是我們黃府的藥鋪出的。
“藥方!”周文清在此伸手,身邊的人早已備好,眉角一撇便走了上去,手中的一張黃紙迎風微微招展,那些人已經把一切的路子都準備好了。
“不管如何,今日你們是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卓文欽看了看身邊那躺着的那具癱軟如屍體一般的人,嘴角噙起一抹陰冷的笑意來,“更夠爲我墊腳鋪路,也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如何?”卓文欽忽得笑道,賊兮兮的。
黃管家卻是手中微微一抖,雖說是紅信子是極爲尋常的藥物,但黃家鋪子裡的藥物,若是黃家內行人,依舊還是能夠看得出來,而這紅信子的藥,的確有着黃家的標記。
去把給他抓藥的夥計找來。
黃岐見得過大風大浪,面色依舊不變,只是微微皺眉。
醫不好,再壞的結果只不過是死個人而已,清源鎮上哪天不死人。獵手工會裡每次出任務,都伴隨着生與死的危機。
不說別的,就上次異獸圍城,那又死了多少人,爲那墓地添了多少無名墓地。
所以就算是死人,在黃岐看來也從來不是問題,只不過若是死的不明不白,而且要栽在黃府的頭上,就有些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