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發的濃重,但見這院中秋海棠卻兀自開得嬌豔,承接着這深夜的霧水,但見花心處,有水珠滴落了下來,宛如兩人此時的心中,都同樣迴盪着一圈圈的漣漪,打破了這夜的寧靜。
“雲霓,你難道真的狠心……讓我今夜在這站着過嗎?”獨孤翊宸望着這軒窗裡面的倩影,顯得有些可憐的說道。
的確,這殿外確實已經冷得讓人有些受不住了,更何況獨孤翊宸身中寒毒,對於這清寒,更是有些受不住。
但見此時的紫霄殿之內,楚雲霓坐在那書案前面,正看着醫書。被獨孤翊宸的這一句話給驚動了,擡首朝着窗子外面看去。
她輕嘆了一聲,“君上大可不必來我這裡使這種苦肉計,青冥那麼大,哪裡不是君上的去處?”
幽幽燭火之中,楚雲霓那蒼白的臉上,卻是帶着一絲猶豫的神色,她在擔憂獨孤翊宸的身子,但是,又想起白天的時候,她性子又沉了下來,依舊是坐在那椅子上,沒有半點想起來的樣子。
獨孤翊宸在外面站着,聽到楚雲霓這麼說的時候,甚是無奈,“卿卿,我身上寒毒入骨,禁不起這種風寒,你難道就真的這麼忍心,棄我於外嗎??”
他頓了一頓,隨即又故作無奈的模樣,從着邊上摘下一支秋海棠,聞在鼻息間,忽然又道:“雲霓,夫妻沒有隔夜仇,開門讓我進去,我爲你簪花如何?”
然而,獨孤翊宸的這話纔剛說完的時候,但只見那紫霄殿裡面的燭火,忽然……滅了。
這一下子,獨孤翊宸就連拿在手上的海棠都掉落了下去,“真是狠心啊!”他無奈的苦笑,再看了看這周遭冰冷的天,他忽然笑了起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今晚要在這裡……過夜?”
本想着,好久不曾抱着她入睡了,終究可以一嘗夙願了,可是,卻沒有想到,楚雲霓竟然是這麼心狠。
他將雙手負在身後,來回踱步着,不時的朝着那殿裡面說上一句,“雲霓,我若是凍壞了,你不心疼?”
殿內迴應他的,是一片死寂。
“雲霓,我身上寒毒,碰不得冷……”他又再度可憐巴巴的。
殿內迴應他的,又再是一片死寂。
“雲霓,你當真這麼狠心?忍心看我凍死在這外面,也不肯開門?”獨孤翊宸望着這緊閉殿門,他忽然有種錯覺,會不會是她……真的睡着了?
他一甩袖,心中忽然有了想法,隨後忽然捂着自己的心口,朝着殿內大聲叫了出來,“雲霓,快……我寒毒發作,雲霓,雲霓……”
紫霄殿內,牀榻上靜臥着的那個女子,在聽到獨孤翊宸的這叫喚的聲音的時候,不禁將頭伸了出來,隨後掐指算着日子,他服藥的時辰以及現在的時辰,隨後,她又是勾脣一笑。
安心的繼續臥回榻上,“君上,你就甭裝了,該回去你的青冥宮就青冥宮,要不去皇叔的承君閣也行啊!”楚雲霓開口道:“宮翎不是被你安置在那裡嗎?”
“美人可是時刻都在等着君上臨幸!”楚雲霓訕訕然的話,傳出了這紫霄殿外,獨孤翊宸原本裝作可憐的模樣,也忽然停止下來,有些氣惱的望着這緊閉的殿門。
殿前宮燈明晃,映得獨孤翊宸的眸子中更有一絲落寞的意味,“雲霓,你不開門的話,我就當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到承君閣去了!”他威脅道。
果然,在錦榻中的楚雲霓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頭再度伸了出來,望着那門口邊上的位置的時候,久久出神。
隨後,她才堪堪應了一句,“隨你便!”之後,再度安枕在榻上。
可是,這一次,楚雲霓卻是未必能有那麼安然的閉眼休息了,被獨孤翊宸剛纔的那一句話給擾亂了心神。
他……想要去宮翎那?皇叔想塞給他的女子那……
怔怔的出神,一想起白天的那個場面,她知道自己爲難了獨孤翊宸了,但是……何以只是單單一個宮翎而已,卻非要和自己這麼的針鋒相對?
就在楚雲霓失神的時候,從邊上的軒窗那忽然有了鬆動的感覺,當楚雲霓意識到的時候,擡首起來一看。
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獨孤翊宸竟然撬開了窗戶,從這窗子裡面跳了進來,當楚雲霓起身的時候,看到了獨孤翊宸的時候,“你……”話還沒說完的時候,獨孤翊宸卻是一句話也不說,朝着楚雲霓俯下身去。
吻帶着霸道,也帶着懲罰性的。
楚雲霓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做法,拼命的想要推開他,別開了臉,道:“是誰准許你進來的?”一副威嚴的模樣,儼然當初的長公主。
獨孤翊宸聞着這熟悉的香味,但只勾脣一笑,“怎麼,還真想讓我去宮翎那裡?嗯?”他問着,隨後也是將楚雲霓的頭一掰過來,再次吻了下去。
勾纏之間,他只在逐漸的征服這個女子,她從強硬到逐漸的轉圜,這溫柔似水,久久……獨孤翊宸才滿意的放開了她。
“若非你身體還不適合的話,今晚別想我放過你!”說罷,獨孤翊宸將身一沉,在楚雲霓的身邊躺下。
有這抹馨香在邊上,他躺着就是安心,甚至……他都忘了,自從他們兩人成婚以來,有多少個夜晚,是能夠這樣安然一睡的?
“我也不過是個落魄公主,君上何必這樣討好?”忽然安靜了下來,他的動作也停止了,楚雲霓的心也一剎那的平靜了下來,白天的那些怨念,堆積到現在,他的主動求和,早已經成了過眼雲煙。
終究,還是有情。
獨孤翊宸卻是在此刻握住了她的手,“是誰說你落魄?”他淡然一笑,“邑國如今重振了,靖國又回到了本太子手中,你這個太子妃呼風喚雨,當初邑城城頭與我大戰的那風姿,都還殘留在我三軍士兵的心中,整個青冥城的人誰敢惹你一下?你幾時落魄過?”
被獨孤翊宸這麼一說,楚雲霓禁不住輕聲一哼,“今天君上可真是讓我明白了,什麼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真理了……”
“這不是最後我低頭了嗎?”獨孤翊宸翻過身來,欺壓在她的身上,伸出手來愛憐的撫順着她的秀髮,隨後,卻是將手放在她的臉頰上。
“天知道,分隔這麼久以來,我有多麼想你?”獨孤翊宸但望着她的容顏,如是說道,這抹魂牽夢繞的容顏,彷彿就像是雕刻的一般,留在心尖,不曾消散去。
就連此刻近在眼前,獨孤翊宸甚至都有一種害怕,害怕她會再次與自己成了仇敵,遠離自己而去。
楚雲霓伸出手來,握住了他停留在自己臉頰上的手,這略帶冰涼的手指,骨指分明,還有常年帶兵操練殘留下來的繭,在此刻於楚雲霓而言,竟然也帶着些許的陌生。
“翊宸……”她開口叫喚,卻是久久的肅靜。
聽着她的叫喚,隨後又再沒有說什麼,獨孤翊宸懂她,但只說道:“你什麼都不用擔心,皇叔傷不了你,宮翎的命你想要……我找機會讓人拿下來給你,我的愛妃……可否不再生氣?”他說着,啄了一下她的脣,帶着負荊請罪的感覺。
她嫣然一笑,雙手也是伸出來,觸碰在他的顏面上,望了許久,“你沒變,只是戎馬倥傯,竟然滄桑了許多。”她由衷的感慨着,和當年那個孱弱單薄的無能太子相比,此刻他更有擔當了,也更……俊逸了。
然而,獨孤翊宸卻是沒有多說什麼,則是繼續埋首下去,這一次……極盡的溫柔,脣和齒相交疊,印在兩人之間。
她卻是帶着莫名的喘息和推拒,“不……還不行……”
“我知道……”獨孤翊宸也帶着重重的喘息,一邊沿着她的脣瓣下去,一邊卻是更加的急燥了起來。“我就吻吻你……”
楚雲霓聞言,也逐漸鬆懈了下來,承接他的點點吻落如雨。
可是……這‘吻吻’卻是越發的有種控制不住的趨勢,楚雲霓之間的感覺到他心中的砰然一動,一路從頸部蜿蜒向下,大有收勢不住的感覺。
他掀開了她的衣襟,現出了那如雪的白,落在其上,這原本冰涼的指尖逐漸的變得溫熱了起來,更甚者……他的吻朝着往下移去。
“翊宸……”她忽然有些害怕了起來,才豁然發現他是有多麼的情深款款,甚至他感受到了他被這個吻點起來的火。
若收勢不住的話,他會吃了自己。
可是,楚雲霓推不開他,任由着他緊緊的將自己環抱住,埋首在她的心間,如同烙印一般的落在她的心間處。
“雲霓,從此後我不想再和你分開,我受夠了這種相思的苦,永遠留在我身邊,我寵你到死……”他的話就像是誓言一般,與其說是說給楚雲霓聽的,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他受夠了這種魂牽夢繞的折磨,也受夠了沒有她在身邊的折磨,他只想放肆一回,他的愛,如火如荼。
只是……楚雲霓現在的身體不合適,甚至她還帶着顫慄,不敢去迎接他的狂風暴雨,可是他一路向下,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反而,更加激烈,這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