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趙年喜快速醒來的方法不是沒有。針刺穴道,可以讓他暫時精神回升。但這是治標不治本,還是提前透支他身體的方法,是下下之選。
之前的郎中開了一馬車的方子,固然是收效甚微,但卻是真正的保守治療。只要趙年喜醒了,三五七年的性命還是可以的。但如果他們只是心急的想讓他醒來,暫時的好轉。
連續針刺半月後,一年之內身體無憂。但是一年後,只怕他就會直接見閻王了。
唐曉回身,看了看趙田氏,又看了看只顧喝茶的‘趙世凱’,詢問:“夫人是想相爺快點醒來,還是……”
“廢話!相爺是我們趙家的天,當然想要他快點醒來!”趙田氏有點不耐煩了,還以爲唐曉是沒有本事,故意在這兒賣關子。
“好吧,既然夫人想要相爺快點醒來。那我就下針了。如果沒有意外,下針一刻鐘之後,相爺會醒來。”
這是你們的決定,此事和我真的沒有關係。
唐曉瞭然的一聳肩,眼角卻無意中撇到一直悠哉喝茶的‘趙世凱’此時突然擡頭,饒有興趣的看了她一眼。
色胚,憋了纔多一會兒就憋不住了。你老爹都要死了,你還有興趣看美女!
唐曉又剜了‘趙世凱’一眼,回頭就讓銀翹準備銀針。
在趙年喜的至陽、足三裡、膽俞、天樞等穴道上下了針。唐曉爲刺激趙年喜快點醒來,故意把針刺的深一些。所以不過一會兒,趙年喜的呼吸就加深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他慢慢睜開眼睛,眨着黃色的眼睛看着屋裡的一切。
趙田氏此時方知唐曉果然是有本事的,一聲嚎啕:“老爺啊,我的老爺啊,你終於是醒了……”
唐曉覺得這聲音真是刺耳,便把牀邊讓給趙田氏,自己站到一邊。
銀翹也是煩不勝煩的樣子,拉着唐曉又後退好幾步。趙田氏幾聲嚎啕過後,門外突然熱鬧起來。
趙年喜的六七個小老婆你追我趕的進來,一個個花枝招展的,撲到牀頭,哭還不忘護着妝容。
接着,兩個男人拖家帶口,拉大了,帶小的也進來嚎啕起來。
“爹啊,您可算醒了。都是世凱這不爭氣的害的爹爹生病。”一個三十四歲的男人哭相極其難看,聲音也很是難聽。
“爹爹,您不要聽大哥的。他就是見不得我比他好,才故意讓我遇見貌美的小娘子亂了方寸的。爹爹,是大哥陷害我……”
另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長的油頭粉面,哭功卻一點不輸給先前的那一個。
兩個男人的話一起,屋裡頓時亂糟糟成一團。
趙田氏指責油頭粉面的男人說話太昧着良心。二夫人就哭哭悽悽說大房家的欺負人。
唐曉拉着銀翹又往後退了一步,頭大如鬥。也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對面椅子上依然穩坐蛋定的寶石藍袍子男人。
那傢伙不是趙世凱?
完了,剜人家好幾眼了。
一直把人家當色胚了,想不到真正的色胚現在才登場。
剛剛醒來的趙年喜還沒說上一句話,就被滿室的亂糟糟氣的眼睛一翻,人又暈過去了。
衆人一驚,嚇得頓時沒了主意。相互謾罵也不罵了,哭嚎買好的也不哭了。
“那啥,大家都散了吧。相爺本來無事的,但如果你們這樣繼續鬧下去,只怕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素手無策了。”
唐曉忍無可忍,終於扯了一嗓子。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起身,又你追我趕的往外袍。恐怕跑得晚了,相爺又昏迷的責任就要自己擔了一樣。
這一次,連趙田氏這個大夫人都走了。偌大的房間裡就剩昏迷不醒的趙年喜,寶石藍袍服的男人,銀翹和唐曉。
唐曉沒着急救人,而是狐疑的又看了這男人一眼。
男人依然冷漠的眉眼,寡淡的神情,好像身外的一切事情都和自己無關一樣。
“你是誰?”唐曉好奇的問。
寶石藍男人挑起眉頭,看了唐曉一眼,不答反問:“作爲大梁第一醫女,現在關心的應該是牀上病人的生死而不是我是誰的問題吧?”
“且,不說拉倒。我關不關心趙年喜的生死你也管不着。就好像你不在意他的身體我也管不着一樣。”唐曉翻了個白眼,轉身坐到牀邊,拿手掐趙年喜的人中。
“爲什麼說我不關心相爺的身體?他可是在下的衣食父母。作爲食客來說,有什麼比衣食父母死了更讓人覺得難過的?”
男人微笑說了一句,但神情裡不僅不難過,反而有一些幸災樂禍。
“你是相府的食客?恕我眼拙,還真是一點沒看出來。說,你憑着這幅皮囊勾引了相爺幾個小老婆,才落得今天的地位?”唐曉嘲諷一句。
“看不出來在下是食客,確實是你眼拙。但在下能在這相府有一席之地靠的可不是朝露夕暮的容顏,是本事。”
男人說着終於捨得擡起尊貴的屁股,優雅萬千的走向牀邊,伸出兩隻手指拎着唐曉到一邊,而自己坐到牀邊。
銀翹正要替唐曉打抱不平。唐曉卻搖搖頭,想看看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只見這人嗖嗖幾下,用常人不可能的速度把趙年喜身上的銀針都給拔下來。然後把他平放在牀上擺好。一銀針從他胸口檀中大穴直直刺下。
唐曉嚇得一下子捂住嘴,銀翹也差一點叫出聲。
她們兩個都知道,檀中大穴可是人體要穴。輕易不敢下針,即使下針也是極要守着分寸。像這樣一針狠狠下去,就是好人的半條命也沒了,何況趙年喜現在就是半死不活的人。
唐曉暗暗思量這人。他明明長的挺良善的,可是手段卻是讓人不敢恭維。
自己對趙喜年下針,還可以保他一年壽命無憂。
但他這樣下針,雖然趙年喜能很快再次醒來,卻怕是半年的壽命又打了水漂。
“一盞茶的時間,相爺必醒。這就是在下的手段。”男人拍拍手起身,聲音很是篤定。
“你……你……這是在殺人!”唐曉不說話,銀翹卻忍不住,直接用手指戳到了男人的臉上。
“我殺人?也只是給相爺一個痛快而已。而這位,雖然是用救人的方法,卻在透支相爺的身體,和殺人又有什麼區別。我們不過是五十步在笑百步而已,這位姑娘爲什麼單單指責在下,不去指責她呢?”男人毫不介意的直接把事實說出來。
銀翹不敢相信的又張大嘴,看着唐曉。唐曉羞愧難當,原來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這人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