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聽得不好意思寂寞（一）
你很愛我，你只愛我，聽得不好意思寂寞，
你想什麼，你要什麼，恨不得就這樣赤裸，
我不假思索，你不勞而獲，寧可愛得這樣淺薄，
怕夜長夢多，要驚心動魄，終於讓我神經脆弱。
1.
看起來，郝帥與譚佳佳只有工作關係的接觸，但是彼此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說，卻沒有合適的機會。
劉志勇不慌不忙，沒再提譚佳佳嫁給自己的那事兒，只是穩穩地接菁菁、聊天、散步，譚佳佳貌似也習慣了這種生活。
竟擇，讓譚佳佳找到了自己的支點，她不想放棄，全職太太的想法彷彿屬於上個世紀，是屬於李佳銘的世紀。
好在嘉凌集團的進展，有了一些好苗頭。葉蘇不愧是這個行業中的高手，她能夠快速找到問題的切入點。
“我們必須要不斷地搞清NTC集團的需求，通過多次溝通去了解他們的具體目的。”葉蘇交代譚佳佳。
“他們的需求，好像就是要全額的賠償。”譚佳佳很無奈，這簡直沒有商量餘地。
“表面上看，或許是這樣的，但是對於知識產權這種事情，有些公司的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葉蘇看了看譚佳佳，畢竟還是年輕，這社會哪兒有那麼簡單。
“您認爲是他們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呢？”譚佳佳問。
“不管是什麼，你都要跟馬輝這邊及時溝通，要了解NTC集團他們到底想要什麼？我的直覺告訴我，錢並不是終極目的。”葉蘇很肯定。
“哦，您的意思是說拋磚引玉是嗎？”譚佳佳豁然開朗。
“是的，我的直覺是這樣，但是這塊玉到底是一個什麼形狀，什麼成色，現在還看不清。”葉蘇覺得NTC集團的目的，一定是很不好協商的，所以先拋出了鉅額賠償這塊磚。
“好的，那我就不斷跟馬輝律師聯繫吧，但我不想通過師傅，您同意嗎？”譚佳佳問。
“當然不能去麻煩甄誠，這是兩碼事。”葉蘇贊同。
其實，馬輝是知道NTC集團要什麼的，但他無法直接對葉蘇他們說。這畢竟是當事人委託的重要內容。與譚佳佳一次又一次的溝通之後。他對NTC也上報了嘉凌接洽的內容。得到NTC集團的反饋後，馬輝約葉蘇和譚佳佳碰了一下頭。
“我們今天說一下，雙方當事人的具體情況吧！你們先來！”馬輝先伸手指了指譚佳佳。
“譚佳佳你講一下嘉凌集團這邊的狀況。”葉蘇也示意了。
譚佳佳講了所有事情的始末，這個零件背後的成因，以及並不存在剽竊的行爲。同時，也亮出了嘉凌集團這邊想要解決事情的誠意。畢竟雙方還有再次合作的機會，嘉凌公司並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或者鬧僵。
“好，那我說說NTC這邊的需求，因爲零件的改良基礎在NTC原有的零件基礎上。這導致了他們的零件銷售出現了損失，而且還影響了設備銷售，並形成後續配件銷售的威脅。所以他們提出兩個解決方案。第一，就是高額賠償。因爲，他們說我們中國人在國際上以仿製的行爲出名，名聲並不好，而且零件的基本構成是NTC的專利，所謂的改良是在原有零件之上。所以，他們要求賠償也是有原因的。第二，沒有鉅額賠償的情況下。對方要求嘉凌集團把改良後的零件所有技術數據，無償的提供給NTC，這樣他們可以撤銷賠償訴訟。”馬輝講了對方需求
。
“我覺得作爲中國人來講，仿製現象的確是一個羞於啓齒的事情。但是，這個零件卻真真正正是我們嘉凌集團的原創，並沒有在其基礎上，而是完全改良了尺寸和構造，且降低了成本，符合中國設備的使用情況。如果說，是在他原有零件的基礎上進行了改良，並且出售給同一個產業鏈中的客戶羣，這屬於違法不假，但是嘉凌集團是自用，完全涉及不到影響其銷路的這個問題。”葉蘇不讓步。
“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說，NTC擁有零件的基礎研發和知識產權專利。這一點來說，也不能說不無道理。但是，改良的部分，如果的確是嘉凌的原創，那必須拿出專利證明來。只是作爲外國人來說，他們是走法律程序的。我們在知識產權上面，一定要贏得法律認可。不然，這將導致雙方在這件事情上的分歧和爭端。”馬輝就事論事。
“說實在話，我也是中國人，雖然我的客戶是外國人。但是，我明白他們這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辦法很可恥，甚至覺得作爲代表律師也非常可恥。但無論怎樣，我們想這件事情達到雙方認可的一個合理狀態，估計還有幾輪口水戰的磨合。”馬輝說得真誠。
馬輝離開後，譚佳佳有些憤慨：“NTC這是完全赤裸裸的巧取豪奪啊，他們果然要的不是錢，而是改良的技術。錢終歸是有限的，而技術的價值無法估量。”
“所以說，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在法律程序上決不能在這些關鍵點上讓步。零件的專利申請，必須加快辦理。”葉蘇叮囑着譚佳佳。
葉蘇並不是唯一一個被嘉凌的案子搞得日夜顛倒的，陸嘉騫幾乎每天晚上都會視頻跟她一起研討這件事。葉蘇感動的同時，也對陸嘉騫多了一些瞭解，雖然，她之前就知道他工作起來的樣子是非常迷人的，但那些從不屬於她，而這次，是完全屬於她的。
艾米突然推開了葉蘇辦公室的門：“這兩天我才知道，我認識的一個人是NTC外方的副總。也許我能幫得上忙。”艾米誠懇地說：“這畢竟是我們整個事務所的大事，我想出些力，在竟擇站住腳。我希望能洗刷以的前那些不良記錄，重新樹立自己的能力標籤。”
艾米的這番話，葉蘇是信的，艾米缺乏的從來不是能力，而是底線和操守，這也是葉蘇無法不防範的原因，她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對艾米說自己會認真考慮。
晚上回家之後。葉蘇對陸嘉騫在視頻裡說了這件事。
“你覺得可以和艾米合作嗎？”葉蘇問。
“我建議你跟她保持距離。艾米已經有了嚴重的心理問題，在美國已經發現了。她完全不配合治療，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我們漸行漸遠。現在說出來，希望不要傷到你。”陸嘉騫小心翼翼。
“還是跟仲晨復仇的那些事兒有關。”葉蘇問。
“是啊，有些人認爲，吃了消炎藥不會有副作用。但是，副作用出來的時候，消炎藥已經吐不出來了。艾米，因爲仇恨摒棄了自己曾經的善良。而已經形成的偏激性格，在環境適當的時候就會爆發，你控制不了的。”陸嘉騫感慨。
“可是嘉凌這個案子，如果就這樣打輸了，我成爲合夥人的事情，估計會受到很大的影響。”葉蘇也猶豫了。
“合夥人那麼重要嗎？”陸嘉騫問。
“我也無數次地問過自己這個問題，答案是重要的，因爲你，我拼了命的努力，只想有一天可以站在你身邊。讓你和我一樣，以對方爲榮耀，只是你一直很閃耀，而我還不夠。”葉蘇說了這
麼多年來最想說的話。
陸嘉騫面色動容，沉默良久，在葉蘇就要結束視頻的時候說：“葉蘇，你一直都在我的心裡。但我一開始忽視了你已經闖進來的事實，對不起，當我意識到的時候，你已不在我身邊，那纔是我30多年的生命裡最孤單害怕的時候。我不是個善變和容易接受改變的人，甚至固執地認爲我一直在原地，但其實你已經陪我走出了艾米給我的傷害，讓我走在了陽光下，是我忽視了，真的對不起。你在我生命裡，比你想象的重要。是我想要挽回，重新站在你身邊纔是。”
葉蘇哭了，離婚後再沒有掉過一滴淚的她哭了，委屈得像個孩子。
平復了很久的心情，葉蘇纔給陸嘉騫的微信留言：“每當夜晚獨自清點傷痕，我最害怕是到最後你已遠離，我卻還在不捨。”
很快陸嘉騫回了信：“人生這一趟有去無回的旅程，顛簸流離又兜兜轉轉。有些事讓我們刻骨，有些人令我們難忘，有些景讓我們不捨。告別一段又一段路途，走入一處又一處風景，回首時才發現，我們苦苦追求的，並非輝煌，而是一種經歷。尋找的並非成就，而是一種無悔，想要的並非精彩，而是一種陪伴。所幸，你還允許我站在你身邊。”
次日一早，葉蘇拒絕了艾米的加入，艾米非常失望，她無奈找到了彭子諾，要求參與葉蘇的嘉凌知識產權案子。
彭子諾起初不允。
艾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這樣做不過是想贏得郝帥的回心轉意，你也該知道，譚佳佳在郝帥的心裡分量不輕，你未必贏得了。”
這件事是彭子諾的死穴和夢魘，之前是佳銘，他輸得心服口服，可郝帥有什麼呢？他真的不想輸。於是昧着良心答應了，以合夥人的身份要求葉蘇，接受艾米的加入。
譚佳佳知道了，非常震驚，她找到彭子諾。
“爲什麼要艾米參與這個案子，她從開始並沒有介入這案子，根本不瞭解情況。”譚佳佳真急了。
“嘉凌這次的案子，是知識產權的案子，你們並不擅長，而這個案子卻在業界傳得沸沸揚揚。如果我們打輸了，將來這個行業的所有客戶，都不會再找我們竟擇合作。所以我必須加大勝利的籌碼。”彭子諾心虛。
“艾米參與了就肯定贏嗎？她也不擅長這方面的案子吧。”譚佳佳反問。
“他和外方的副總有私人交情，一定可以搞到一手的真實情報。”彭子諾回答。
“私人交情？又是玩曖昧那種下三濫的招數吧？容忍她這樣做纔是毀了我們竟擇的招牌。”譚佳佳氣得小臉通紅。
彭子諾也一時有些拿不準了，艾米的風評確實欠佳，但應該還在掌控中吧，開口說道：“已經答應了讓她參與，怎好朝令夕改，我也是不想你這麼辛苦，可能真是我考慮欠妥了。”
兩個人的爭吵，正好讓走進彭子諾辦公室的劉力揚聽見了。譚佳佳看到了劉力揚，只好轉身離開，幾次鬧得不愉快，她不想繼續上演。
“我勸你不要讓那個多事兒的女人蔘與竟擇的大事兒。”連劉力揚都這樣說。
“爲什麼這麼說？”彭子諾感到心累。
“誰都知道，她是有代價地幫你，你心裡很清楚條件是什麼？希望你不要失去理智。”劉力揚對彭子諾纔是真的瞭解。
劉力揚走後，彭子諾忽然覺得頭都快炸了，他把手插進頭髮發狠。他何嘗不知道自己鋌而走險，他是失去了理智嗎？他感到無力，覺得和譚佳佳的距離越來越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