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內,吳御醫爲蘇曉曉仔細的把着脈,臉上盡是不解。
聆然和凝露看着吳御醫的神情,都有幾分緊張。都已經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了,吳御醫爲何還沒有說話,莫非小姐的病情很嚴重。
上官君臨則坐在桌旁,靜靜等着。眸中未有絲毫焦急,從頭至尾都是令人看不透的溫柔笑意。
吳御醫起身,行禮道:“皇上,老臣已經爲桃妃娘娘檢查過了,並未發現有異相。桃妃娘娘看起來,更像是……更像是睡着了。”
“睡着了?”
“吳御醫見皇上沒有異樣,便道:“是,除了氣息較弱外,桃妃娘娘脈象平穩,這個樣子,的確和睡着了一樣。只是氣息較常人弱一些,老臣查不出原因。”如果不是氣息過於微弱,只怕沒有人相信桃妃娘娘現在是暈過去,而不是睡過去的。
上官君臨眸中閃過幾分芒色,片刻後,緩緩開口道:“既然睡着了,便該有辦法醒吧?”
吳御醫心下一驚,俯身道:“老臣可以試試,只是,皇上……”他擔心這桃妃會受不住,金氏七針雖然能讓人清醒,但過程卻是極其痛苦。
上官君臨淡淡道:“吳御醫只管試便是,朕也希望桃妃儘早醒過來,桃妃定能明白吳老的用心。”
吳御醫看着上官君臨,心下止不住顫抖。那眸中盡是關切,話語中也未有絲毫不妥,但是他卻能感覺到深深的寒意。少年稱帝,當年冰冷絕然的人,如今已經能完美的掩飾自己。除此之外,唯一不變的便是那不容抵抗的威儀。
吳御醫拿出金針,收起往常的隨性。桃妃如今氣息已經越來越弱,如果不盡早讓她醒來,只怕會有危及性命。
凝露看着吳御醫拿出的金針,緊張的抓着聆然,眸中盡是不敢置信。
小姐最怕疼了,那麼粗的針紮下去,小姐一定會疼死的。聆然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吳御醫施診,並沒有什麼表示。少主一旦暈過去,兩個時辰不醒來便會有危險,這金式七針……不失爲一個辦法。
聆然和凝露兩人的截然不同的表現,都盡數落入了上官君臨眼中。上官君臨眸中閃過幾分暗沉,隨後繼續看着吳老施針。
針一根根的朝着穴位扎入,吳老已經扎到手有點發抖了。他已經紮了三針了,一般人如果是暈過去,這時候也該醒了。可是看桃妃娘娘竟然毫無動靜,臉上的血色也沒有恢復。連半點的呻吟聲都沒有發出,說實在的,這個樣子,在他印象裡也只有死人才能做到。
吳御醫有點猶豫道:“……皇上”
上官君臨依舊淡淡道:“繼續”
“……是”
直到吳御醫第六根金針紮下,牀上的人才終於有了反應,不過卻也只是微微皺起眉頭,口中依舊沒有半點聲音傳出,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彷彿只是做了什麼不適的夢一般,並沒有什麼過多的痛苦。
吳御醫突然發現了一個事情,連忙開口道:“皇上,桃妃娘娘的氣息已經漸漸恢復了。”
聽到這句話,聆然終於放下了心。只要少主氣息恢復,便是無礙了。
上官君臨看了牀上的人一眼,眸中閃過幾分幽暗,緩緩開口道:“桃妃醒了嗎?”
吳御醫微微愣住,這句話皇上是在問他嗎?眼睛看了看牀上的人,吳御醫最終還是開口道:“桃妃娘娘的氣色已經有些恢復,老臣以爲,桃妃娘娘應是無礙了。”雖然他自己是扎針的人,但是那針紮下去有多痛是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嘗試的。當然如果不是被他師父騙着紮了兩針,他纔不會嘗試。
說起來,他行了一輩子的醫術,還是第一次遇到能承受六針的人。
“恩,吳御醫先下去吧。”
吳御醫送了口氣,俯身道:“是,老臣告退。”
見吳御醫走出,凝露連忙拉着聆然跟上。凝露開口道:“吳御醫,我家小姐怎麼了?”
吳御醫道:“桃妃娘娘以前可曾這樣過?”
凝露看着聆然,她跟着小姐的時間並不比聆然久。
聆然道:“不曾”
吳御醫本來有幾分懷疑,但是聽聆然這樣講,便道:“娘娘可能是近來心有鬱結,所以今日纔會這樣子。以後照顧娘娘的時候,多注意些就無礙了。”
凝露聽完,歡喜的道:“多謝吳御醫,我送你出去。”
吳御醫含笑道:“不必了,你們去看看娘娘吧。”還是端容宮的丫鬟知道尊重他,看來以後多來要出診可以多選端容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