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懷道:“若是你交出夜冥花,本主可以答應你幫他解毒。”
白衣自顧接口,道:“亂心無解。”
亂心本身就是解藥,只不過是以命換命。亂心的藥方是藥王谷裡的人給他的,多年來他也曾試圖研製出解藥,但是都不過是徒勞。
柳無懷冷聲道:“來人,將冥醫帶回藥齋,沒有本主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出來!”
“是!”
白衣還沒有說什麼,只覺得一陣痛傳來,隨後便陷入昏迷。
“你以爲有了念兒,本主就不敢對你如何嗎?”
蘇曉曉對於柳無懷的自負已經見怪不怪,“哼,柳樓主,麻煩你看清楚一點,我和冥醫之間,是誰放不開誰。”
嗖
另一枚鐵釘釘入,蘇曉曉疼得臉色蒼白,身子微微顫抖,可是臉上嘲諷的笑意卻始終沒有褪下。
“若不是念兒不經世事,又怎麼會被你迷惑!”柳無懷恨不得將蘇曉曉五馬分屍,如今看到蘇曉曉,只會讓他想起屈辱的一切。
蘇曉曉嘴角勾起,道:“迷惑?呵呵,當時柳樓主看中的不就是這張臉,弄塵樓的少主以其清絕之姿,可是爲柳樓主省了不少事。如今柳樓主這樣說,不是自打嘴巴嗎?”
“你說什麼!”
蘇曉曉纔不是柳無懷的下屬,對於柳無懷發怒,也不可能害怕,事實上,看到柳無懷那麼生氣,她總算有了一點點發泄的途徑。
蘇曉曉道:“我說什麼不重要,柳樓主想不想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柳無懷眸中閃過幾分冷色,道:“你想說什麼?”猙獰的面容上帶着懷疑。
蘇曉曉道:“我知道你沒有亂心的解藥,可是有人有。”即使雲雨沒有,他也會有辦法解。
柳無懷不動聲色,道:“誰?”
蘇曉曉手微動,疼痛感就立馬傳來,蘇曉曉不禁微微皺眉。
“柳樓主,明人不說暗話,是誰給了你亂心,又是誰替你治好了身上的傷,我心裡清楚。”
柳無懷眼中的暗沉一閃而過,道:“你想要本主如何做?”
蘇曉曉臉上露出一個笑意,她總算爭取到了機會,道:“我要見他,我們的條件,我可以親自和他講。”
柳無懷看了蘇曉曉一眼,似乎想看出其中的不對,可是除了那刺眼的笑意,並沒有其它。柳無懷冷哼了一聲,隨後甩袖離去。
蘇曉曉看着柳無懷的身影,臉上的笑意緩緩褪下。如果她直接去找雲雨,定然不會有收穫。沒有確切的證據,和雲雨對峙不過是徒勞。雲雨,不,容千爲人過於謹慎,下手又毫不留情,否則怎麼會瞞過上官君臨。
容千如果只是因爲她,沒必要和柳無懷姜域合作。這些都說明,容千也想得到夜冥花,而且他極有可能知道夜冥花的真正用處。
她要他主動來見她,這樣,什麼都不用再辯解。他們也不會再是朋友,只是各取所需。
宮中
上官君臨倒下之後,令吳御醫驚訝的時,宮中的一切依舊是井然有序。本以爲那道出巡的聖旨一出,定會招來很多麻煩,沒想到這幾日卻都是風平浪靜。
“吳御醫,”芷絮出現在棲龍宮中,對着吳痕俯身行禮道:“主子曾交代過屬下,若是萬壽宮有事,就來找吳御醫。”
吳痕此時也不推辭,以皇上之能,知道的恐怕比他所想的還多。
“萬壽宮出了何事?”
芷絮道:“方纔我命人去巡視時,發現太后並不在萬壽宮中,連桑姑也不在。”
吳痕心裡咯噔一下,不禁着急道:“萬壽宮的其他人呢?”
芷絮道:“萬壽宮裡的人說,太后一直在佛堂禮佛,桑姑守在外面。並未聽到什麼動靜,門關着,她們也沒在意,直到午膳時間,才發現太后和桑姑都不見了。”
聽到芷絮的說話,吳痕心裡的擔心慢慢放下了一些。
“吳御醫,可要屬下派人去找?”此時在公衆並不適宜有動作,否則可能會讓主子的安排前功盡棄。
吳御醫想了想,道:“暫時不必。來人若是真的想對太后不利,也不會將桑姑一併帶走。”而且太后本來就已被監視,若是那人真想對太后不利,又何必多此一舉。
芷絮也同意吳御醫的說法,有些猜測道:“吳御醫,你說,會不會是夫人做的?”
吳御醫點點頭,“很有可能,只是如今娘娘恐怕都自顧不暇,娘娘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芷絮搖搖頭,道:“探子只知道娘娘曾經去過藥王谷,之後便沒有了消息。屬下已經命人查探,只是暫時還未有消息傳來。”
主子交代過,一定要看好夫人,如今他們卻都失去了夫人的行蹤。芷絮看了牀上的人一眼,眼淚不住的落下來。萬一主子要是醒不過來,他們該怎麼辦。這幾日,主子的脈象不斷減弱,跟隨主子這麼多年,連受傷,她們都少見,更何況是如今這般昏迷不醒。
吳御醫看出芷絮的所想,道:“萬壽宮的事情就勞煩芷絮姑娘了。”
芷絮點點頭,隨後退下。
吳御醫看向上官君臨,嘆了口氣,他真的老了。吳御醫走出棲龍宮,他不能在棲龍宮呆着,該回太醫院坐着才能以防出現什麼流言。
吳御醫走了沒多久,棲龍宮內一個白色的身影虛幻的出現在空中。男子一臉平靜,明明該是瀟灑的卓然雅姿,可是卻莫名讓人覺得有幾分悲傷。
這人正是當日蘇曉曉在禁宮所見的人,劉鬱白。
劉鬱白來到牀旁,不知做了什麼,牀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是你”上官君臨對劉鬱白,並不陌生。
劉鬱白道:“你考慮得如何?”
“朕不會放開她,朕會是她命定之人。”
傲然霸道的話語,讓劉鬱白怔住,隨後是自嘲的搖頭,這一世他不過是凡人之軀,他竟會覺得心驚。
“當年,我就是如你一般堅持,她纔會自殺。”
晦暗不清的話語散在棲龍宮,虛幻的身影消失,牀上的人一如方纔閉着眼睛,仿若未曾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