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館,張碼坐進一輛房車,摸着柺杖,閉上了眼睛。
“啊呀,那小東西還真捨得花錢,連個酒館裡都安裝了精神力屏蔽器,哈哈,他防着我可防得真嚴。笑話,老子風風雨雨什麼沒見過,難道還怕我偷窺他不成?”
尾隨進車,坐在老人身後的中年人露出一個奉承的笑容,雙手給張碼揉着肩膀,笑道:“爸,在你眼裡,喬治什麼的還真不夠看。”
“少廢話。”張碼一瞪眼,柺杖往前一敲,“開車。”
車子緩緩啓動,張碼閉眼享受着二兒子張年瑞的孝心,開口道:“不過在裡面可以探查外面,倒也無所謂。就是他一個人的時候在搞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嘖,那小兔崽子居然這麼跳脫,我叫他隨便搞,沒想到連我家寶貝孫女都在他面前吃癟了。這小子,遲早聰明反被聰明誤。”
“哈哈,可心吃癟?那在大哥面前可有的說了。”張年瑞一張極其普通的大衆臉柔和地笑了笑,三角眼裡卻分明閃露着精芒,“爸,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要不要幫一下他?看他樣子,是想要把事情鬧大好跟他父親關在一起,要不我讓紫怡幫一下他?”
“少來。”張碼神色不變,似乎沒聽出張年瑞的言外之意,嘴角卻勾起一絲笑意。
那個小姑娘都去了,惹她背後的他?還是惹德帥背後的他們?找死啊!
“小姐。”
伊麗莎白輕飄飄地出門,看着陽光打了個哈欠,車子旁邊立馬有個氣質不凡一直候着的年輕人遞過了一件風衣。
伊麗莎白笑了笑,接過手卻沒有穿,對身後的侍衛打了個眼色,侍衛立刻伸手按下一個儀器的按鈕。
伊麗莎白伸手拂着年輕人的臉龐,笑道:“亞瑟,去吧,看看那個年輕人。既然有人把觸手伸到了守望者,就必須給予自由無畏的自衛隊一個交代。必要時候,剷除妨礙他的敵人,尤其是豪斯家族,那幫自以爲是的傢伙。”
“小姐,還有什麼其他的需要吩咐?”名叫亞瑟的年輕人說着,又沉思了片刻,一臉複雜地說道:“需要跟他成爲朋友嗎?怎麼樣纔算朋友?”
伊麗莎白搖頭,看着天真的年輕人,搖頭無奈道:“不需要,我們需要的僅僅是自由的空間。有人說他能帶來自由,我不信,所以才叫你去,至於朋友,任何朋友都是束縛,僅僅是率性而爲就好。”
“銘記教誨。尊敬的小姐。”年輕人笑了起來,棕色的眼睛自有說不出來的氣質。他扭身看向身旁的人羣,擺手道:“那麼,親愛的朋友們,爲了自由,我走了。”
每一個人都是聳聳肩,對這個臭屁又帥氣的小夥子很無奈。
目送着亞瑟離開,伊麗莎白上車,打了個手勢,側躺在放下來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天空,輕鬆咕噥道:“父親,我一定會好好報答豪斯家族對你的所作所爲!現在,也該去見見聞指揮了。希望他不會讓你女兒失望。”
……
張德帥很高興,很吃驚,也很無語。
沒想到蔡偲居然會出現在這裡,他鄉遇故知,這讓張德帥很高興。
但傳聞不是七外公被軟禁了嗎?看着蔡偲,又看着緊隨其後跑得氣喘吁吁的聞琳,張德帥吃驚不已。
可最讓人無語的是,蔡偲居然興奮地像是一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了自己身上,雙臂纏繞着自己的脖子,雙腿勾住了自己的屁股,要多開放又有開放,要多熱情有多熱情,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張德帥隱隱竟然感覺到一股殺氣自周身而來,扭頭看向一邊,一臉曖昧笑容的張可仁身邊蘇圓圓正冷着臉撇頭向別處,這讓張德帥精神一震,終於自與蔡偲柔軟無骨的身軀摩擦之中清醒過來。
“好了,蔡偲,放手吧。這麼多人看着呢。”張德帥拍了拍蔡偲的背,扭頭看着將腦袋枕在自己左肩的蔡偲的側臉,卻看到蔡偲眨巴着眼睛,一臉高興的又將面頰貼在自己的左臉上蹭了蹭,動作十分親暱。
“蔡姐姐,下來吧,等等有的是時間跟張德帥交流。”被這麼多人關注,饒是聞琳心理素質強大,這時候也有一些害臊,只得拍着蔡偲的背讓她下來。
蔡偲聽話地跳下來,旁若無人地拉住了張德帥的手臂,張嘴說道:“德、德帥……張、張德帥,嘿嘿。”邊說還邊傻笑,充滿野性的臉這一刻如同小貓般溫順,顯然是在向張德帥炫耀。
“會開口了就好。以後多說就好了,慢慢的,在這裡多呆一段時間,你還會說英文了,還有其他的語言,到時候可比我強大了。”張德帥鼓勵道,一瞬間就讓蔡偲心裡滿滿的虛榮心。
蔡偲想了想,指着聞琳,對張德帥道:“琳、琳琳教……”然後像是犯了口吃,期期艾艾就是說不下去了。
“我教的,她叫你感謝我。”聞琳看了眼蔡偲的表情,見她叫張德帥叫那麼順利,要感謝自己的話卻說得吞吞吐吐,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衝張德帥無奈道。
張德帥嘴角一抽,看了眼蘇圓圓,見她沒有關注這邊,安穩住興奮不已、手舞足蹈的蔡偲,朝聞琳道謝。
“唉,實際上她學會怎麼念你的名字之後,這幾天天天吵着要聯繫你。”聞琳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對蔡偲相當無語。
蔡偲羞澀地縮了縮脖子,紅着臉朝張德帥道:“想,想你。”
得,看來進入了社會,她語言表達能力提高,連帶着臉皮也跟着厚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聽着蔡偲充滿情愫的話,連張德帥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想了想,對聞琳與蔡偲道:“你們先站在這裡,我處理一下這裡的事情。”
“要忙?”見蔡偲一臉憂色地看着張德帥,聞琳適時問出了她的疑惑。
“沒事,小事情而已。”張德帥笑道,看到蔡偲,連心情也好了很多。
不過蔡偲的長裙包裹着身軀倒是越來越迷人了,可還是依舊有些顧不上場面。這麼多人存在,還不打理上卷的裙襬,露出兩條健美頎長的腿,這讓張德帥感覺壓力山大。
使着眼色叫聞琳帶着蔡偲去一旁待一會兒,張德帥看向張可心,問道:“怎麼樣?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張可心疑惑不解地看着氣定神閒的張德帥,不知道他葫蘆裡賣得什麼藥。“但是證據不足,你無法證明戴納先生是主謀,所以,你要接……”
“那麼,意思就是我能見我爸了吧?”張德帥打斷張可心的話,問道。
“啊?”張可心愣了愣,沒想到他捅人一刀居然是爲了見他父親?
“難道不可以嗎?”張德帥莫名怔了怔,突然反應過來,看向戴納問道:“等一下,我爸犯了什麼罪?”
“你爸?”張可仁莫名其妙地看着張德帥,“叔叔沒犯罪啊。”
“什麼?”這下輪到張德帥吃驚了,自己遇到有人居然發現了擁有錫箔紙加強隱形的自己,才犯了這麼大的事情想要正大光明地去見父親,現在居然聽到自己父親沒事?!
“是沒確認犯罪,但是被定性爲犯罪嫌疑人禁止出行。”聞琳一個不查,被蔡偲又拖了回來,鞋子摩擦地面拉出了兩條長線。原本還想置身事外,看到張德帥詫異的表情,瞬間補充道。
“不錯。”張可心似乎很忌憚聞琳,看都沒看她一眼,但還是接口道:“張家村所有人都受到了這個定性,所以除了一直在外面,暫時沒有回來的人,其他人都呆在一起。”
“……”張德帥聽着“張家村”三個字從張可心口中說出來,突然感到一陣心浮氣躁,閉上眼深呼吸,問道:“爲什麼?”
“蘇……”看了眼蘇圓圓,見蘇圓圓皺眉望了過來,張可心頓了頓,還是毫無保留地說道:“蘇家指證你奶奶涉嫌催眠蘇永耀,暗自利用蘇永耀指使張家村併入守望者,除了蘇四海否認,當反方證人,現在被逐出了蘇家,其他人都……”
“不可能!”蘇圓圓瞪大了雙眼,臉色徒然一白,大喊道:“絕對不可能,我父親怎麼可能同意這種荒謬的說法?而且林叔呢?他不是……”
“林東國不知所蹤。”張可心如實說道。
“不,不……不可能……”蘇圓圓如遭雷擊,臉色蒼白地看向張德帥,卻看到張德帥陰沉着臉默不作聲。
“德帥,你要相信我,蘇家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絕對……”
“好了,沒怪你,先別說。”張德帥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蘇圓圓的肩膀讓她安定下來,心中卻冷了下來。
看起來黃兆浩黃叔叔還對自己有所保留,七外公到底要幹什麼?
心裡想着,張德帥對張可心說道:“帶我去見我父親。”
“喂,小子,你就這麼走了?”身後突然傳來戴納戾氣十足的吼聲。
張德帥扭頭,一下抽出腰間的皮帶,按住皮帶扣喝道:“你想怎麼樣?”
“裁決,無辜傷害同胞。”戴納陰惻惻地笑道,一張臉扭曲變態,頗有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興奮感。
更何況他看到了什麼?
那些自等候室裡密密麻麻出現的人,自己何等熟悉。主人派人來了,來救我了!
“把其他確認犯罪的人拿下!”聽着身後沉悶壓抑的腳步聲,張可心臉色一變,喝道。
原本就挺身而出的數十人頓時毫不拖沓地向着戴納的方向奔跑,然後在戴納的眼神示意下,那些人毫不反抗,都束手就擒。
“那麼該我了?我想應該對這個小朋友進行一下成長的教育。皮爾斯,向他發起死鬥!”
張德帥扭頭一看自等候室入口過來的人羣,露出牙齒森然一笑,滿腔的憤怒全都化爲眼裡的怒火,看向戴納,大聲說道:“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