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蘇圓圓立刻不樂意地板起臉。
孩子他媽?這話揹着自己說的話,蘇圓圓還沒多少牴觸,但當着自己跟歐陽伊蘭的面,這不明擺着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嗎?
女人是水做的,所以說前一刻可能還風平Lang靜,下一秒就有可能驚濤駭Lang。感情用事的蘇圓圓非常介意張德帥說出這樣的話來,但這麼多人在,她也不想折了張德帥的面子,於是冷着臉在一旁冷哼了一聲,恰到好處地在張德帥面前顯示自己的存在。
張德帥掃了眼蘇圓圓,眉頭一皺有些爲自己的想法感到奇怪。蘇妞這是什麼意思?不會真跟我和好了吧?這幾天大姨媽沒來啊,怎麼感覺行爲舉止都那麼反常……
心裡暗自決定晚點試探一下蘇圓圓的想法,張德帥回頭望去,繼續嬉皮笑臉,饒有興趣地望着歐陽伊蘭。
這個時候,歐陽伊蘭的穿着再一次換掉了。
頭頂是一頂時髦又保暖的黑色拼接羊毛女士前進帽,帽檐壓得低低的,遮住了整個額頭,只露出柔順亮澤的髮絲來。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黑色蛤蟆鏡,清瘦精緻的臉龐下,一條面料極好,柔順異常的黑色絲質圍巾遮住紅潤誘人的嘴脣。
光是頭部的打扮,就如同明星一樣,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氣質極佳的臉龐輪廓在黑色的陪襯下透着神秘。時尚的裝扮與雪白的肌膚,黑白分明的色彩搭配,彰顯着一股自然又奇詭的氣質。
凹凸有致的上身披着一件充滿幹練女強人氣質的黑色女式小西裝皮衣外套,內裡是一件束身的黑色圓領毛衣,外套分開,被黑色毛衣緊緊包裹的胸前兩團柔軟——挺翹傲然地抵禦着衣服的束縛——似乎隨時可能撐破毛衣一般。
她的雙腿修長無比,也不知道是不是張德帥眼花,他總覺得歐陽伊蘭似乎更加瘦了。僅僅一個早上的分別,她的長腿在小褲腳黑色長褲的緊緊束縛下,充滿了骨感跟別樣的誘惑力。
直到看到鞋子,張德帥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雖然在頭部的打扮把她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幹練的一襲黑色裝扮也充滿了時尚的味道,令人眼前一亮,有種撲面而來的精幹與時尚的氣息,可尼瑪,爲什麼鞋子是一雙圓口布鞋!
而且還十分樸素,毫無任何點綴的,與苦行僧穿的那種樸素布鞋一模一樣,這完全成了她的一個敗筆!
張德帥從頭到腳又打量了一遍,忽略掉她冷漠的表情,多看上幾眼的話,這雙布鞋雖然跟雙腿以上的時尚完全脫節,但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別樣韻味。
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再一遍,張德帥纔剛剛點頭想要說一句讚美的話,歐陽伊蘭那張冷峻如萬年冰川的俏臉繃不住了。
“看什麼看!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她捋起兩邊的袖子,也不怕冷,露出兩條白皙如蓮藕般的手腕,等到兩隻袖子都到手臂關節處的時候,這才氣勢洶洶地問道。
“我想幹什麼?我這不是想給你一點意見嘛。”張德帥恬不知恥地吸了吸鼻子,說道:“不讓看就算了。我還以爲你穿給我看的呢,原來是已經有目標了,那就出去吧,我對移情別戀的女人不敢興趣,也不想招待。”
“你——”歐陽伊蘭一把將圍巾拉下,露出尖俏的下巴,紅潤的嘴脣微微顫動,顯然是已經怒火中燒。
但她心裡有事,也知道張德帥現在這樣口無遮攔肯定是抓住了自己什麼把柄,旋即冷哼一聲,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掩飾自己的慍意,不屑道:“哼,也不知道是誰始亂終棄,居然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你這是說麗莎呢,還是說你?”張德帥問道。
“別給臉不要臉!”歐陽伊蘭怒道。
“你給我好好說話!”忽然,張德帥一反常態地咆哮道。
歐陽伊蘭身子一震,微不可察地輕輕顫抖了幾下,旋即雙拳握緊,壓抑住有些心慌意亂的情緒。
這一刻,所有人的腦子裡都閃現出無數個問號,整個客廳裡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聽張德帥的口氣,哪裡像是在對神座的高層領導人、撲克牌的小王、A級的控物者說話,這樣嚴肅又充滿威嚴的口氣,分明是在對自己的女朋友纔會使用的口氣。
當然,場中的真正知情人除了蘇圓圓、張素芬,神座的幾人也只是隱約知道一點歐陽伊蘭跟張德帥的事情,但一看歐陽伊蘭默不作聲的樣子,趙磊跟張茜雖然覺得歐陽伊蘭被一個剛剛成年人的年輕人用這麼惡劣的口氣罵有些掃了神座的面子,但也不敢輕舉妄動,平白再在這對莫名其妙脣槍舌戰的情侶之間指手畫腳。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集在張德帥身上。
張德帥的清秀臉頰轉眼之間流露出嚴肅冷峻的神色,眼睛微微眯起,如同刀子一般定格在歐陽伊蘭的身上。他長吐了幾口氣,彷彿是在抒發內心的憤懣,眉頭緊緊皺起,胸脯起伏了幾下,隨後口氣柔和地道:“是不是又被騷擾了?小鳳凰出事,你怕自己連累她,對不對?而且你把她交給我,明顯不想讓她回去神座,那你又幹什麼回去?你以爲回去了,就能夠派人保護我們,不會再牽連到我們了?”
鼻翼瞬間動了幾下,冰冷的空氣使得尖俏的鼻尖微微發酸。歐陽伊蘭溫熱溼潤的眸子透過蛤蟆鏡定格在張德帥身上,見張德帥神色柔和,卻一本正經的樣子,沉默着咬了咬牙,不想承認張德帥也不知道怎麼判斷出來卻完全正確的結論。
“說話啊!”張德帥忍不住再次咆哮道,神色不耐,呼吸因爲怒憤填膺而變得異常急促。
歐陽伊蘭將微微突出的嘴脣抿進嘴巴里,委屈地站在一旁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有心說上一句反駁張德帥的話,但自他冷冽口氣中所透露出來的氣憤與關心,使得她四肢百骸生出一絲柔軟的暖意,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擊。
“我……”剛剛開口,袖子被坐在一旁的蘇圓圓拉了拉,張德帥回頭掃了她一眼,登時有些鬱悶了。
我靠!你這女人這又是什麼眼神?
蘇圓圓一雙閃亮的眸子憤怒地瞪着張德帥,還不斷使着眼色,明顯是叫張德帥口氣好點,不要太過分了。
女人就是心軟,總是喜歡同情弱者。
張德帥默不作聲地想了想,回頭看着歐陽伊蘭,將整理出來的思緒完整地表達出來:“伊蘭,我是個男人,雖然纔剛剛成年不久,而且好像涉世未深的樣子,但是我還是個男人!男人或多或少就會有一點大男子主義……哦,可能小受沒有……但是你自己都說了,你看了我這麼多年,你應該瞭解我,我不喜歡別人什麼都不說,就強行安排我的事情。”
擡眼忍不住掃了一眼衆人,見張素芬對着自己使眼色,張德帥視而不見,一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沉聲道:“是,最近其實事情發生的挺多的,而且你跟我相處了幾個月,每次都若即若離的,搞得人不下不上……”
說着,張德帥猛地抽手,狠狠瞪了眼使勁擰自己手背的蘇圓圓。尼瑪,這女人瘋了?
回過頭,也不管自己說得對不對,張德帥繼續說道:“但這幾天的日子對我來說並不好過。感情、責任,不用你說,其實我自己本身就挺糾結,更何況我的實力遠遠不夠,沒辦法能夠保護好所有我在乎的人。所以……”
張德帥頓了頓,嘆氣道:“所以我在舍取,犯了錯總要學會承擔的。不管你怎麼認爲,我總覺得我是一個男人,總要學會爲了身邊的人負責。就算犧牲掉一些東西,而且你們對我十分反感,但我都會負責下去。當然,也要在我的原則之內……呵呵,現在的我居然還有資格說原則,你們肯定不信的吧?”
說着“你們”,張德帥的眼睛卻只掃了眼歐陽伊蘭跟蘇圓圓,歐陽伊蘭的眼神被黑色蛤蟆鏡掩飾,也不知道有沒有正在看着自己。而蘇圓圓則是立刻像是觸了電般地側過腦袋,臉龐紅彤彤的,嘴脣還掙扎着輕輕被貝齒咬着,儼然是被張德帥的銳利目光看得羞惱不已。
“但是我想說,我已經受夠了!被人擺佈,被人折騰……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處處受制的感覺也絕對不是我忍受得了的。是,我從前可能優柔寡斷,瞻前顧後,但是以後不會了!”張德帥點了點頭,目光灼灼地望向歐陽伊蘭,“伊蘭,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別以爲犧牲自己很偉大,這樣的想法很無聊!你要是覺得難受,完全可以來告訴我,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一聲不吭地自作主張!”
“你是我的人,不管你以後到哪裡,或者以後發生了什麼,至少現在有小鳳凰作爲鎖鏈,咱兩還是有關係的。所以我的人,就必須要對我充滿信心,至於信心的來源,我可以告訴你,我張德帥,不是吃素的!”
“那你吃什麼?”忽然,有人不合時宜地出聲問道。
啊喲臥槽,誰啊!人家正牛逼轟轟的說着這麼拉風的話,場面完全被我鎮住了好不好?真掃興!
擡眼怒視身子有些拘謹的歐陽伊蘭,張德帥抿了抿嘴,眼神裡充滿了埋怨。
“不、不是我……”歐陽伊蘭也是莫名其妙,委屈地開口應着,然後就忍不住愣住了。張德帥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一下子變得這麼有自信了?而且自己在幹什麼,明明是來說謊將他騙過去的,怎麼就成了一場他自導自演的批鬥會?
歐陽伊蘭心虛不已地瞧了眼張德帥,雙腮透着誘人的紅暈,心底裡流淌着一股暖流,但女兒家的小心思一下子就萌芽成長了。這人真是的,要說也找個好地方單獨說嘛,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不是成心讓自己出醜嗎?而且說話這麼底氣十足,你當你是誰啊?一窮二白的!
“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張德帥神色不善地瞪了眼張素芬與蘇圓圓,爲自己這麼有氣勢的話被人打斷而露出幽怨的眼神。
剛剛出聲的是個女人的聲音,眼下歐陽伊蘭都反駁了,那就只有這兩個人有嫌疑了。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這個聲音自己好熟悉啊……
“吃你妹啊!懶豬!”聲音再次響起,張德帥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
“璐璐!你在哪……啊喲……”張德帥剛剛起身,還沒開始走,突然就感覺迎面一陣風吹來,然而鼻樑跟眼睛交匯的地方就被狠狠地打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