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澤徹夜未眠,一是背誦那無名心法,二是想起孃親被抓走時的場景。
“孃親,如今您是否安好?!”晨澤坐在山洞口,看着那徹夜的星空,繼續嘟囔道,“您說想您的時候找填空最亮的那顆星,我找到了,您是否感受到孩兒想你了。”
說到底,晨澤只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孩童,別的孩童依偎在父母懷中,而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能依靠父母的孩子。
翌日,天矇矇亮,晨澤將那無名心法再次放入木匣中,把那所畫鹿皮的河圖洛書,瑾、瑜兩塊璞玉以及從茅草屋帶出來的物品一律裝入包裹,黑玉晨澤裝於口袋,踏上了新的征程。
晨澤從山洞出來後,並沒有遇見昨日同自己搭話的那三人,說明他們已經離去。
晨澤記憶中的城鎮,完全停留於柳絮絮的那隻言片語,對於外邊的世界,晨澤心中有着期待,又有着對於陌生環境的恐懼。
晨澤走走停停,途中不曾將那修煉落下,每日固定的會抽出兩個時辰來修煉那無名之法。
這一走晨澤翻山越嶺,途中經歷磨難,遇到異獸襲擊,有時甚至不能裹腹,進三個月的時間,晨澤終於來到了這離峚山最近的城鎮。
“這便是孃親口中的城鎮啊?!”晨澤初入這小城,充滿了好奇,看着那花花綠綠的彩塑泥人,各式各樣的小吃,以及那俊男靚女,不由的發出一聲感嘆。
“去去去!哪來的小叫花子?妨礙爺我做生意!”一旁的小販將晨澤推離自己的攤位前,不屑的瞟了晨澤一眼,開口罵道。
“你……”晨澤擡手指着小販,想要說些什麼,卻哽在喉中怎麼也說不出來,畢竟晨澤一直以來接觸最多的人事柳絮絮,柳絮絮怎麼能教自己的孩子罵人的市井之話。
“你什麼你,有錢你就是我爺,沒錢我就是你爺!”小販起身用手指使勁戳了戳晨澤的額頭,囂張的罵道。
“讓開!讓開!”不等晨澤說話,遠處馬蹄的奔騰聲,以及一聲怒吼傳來。
晨澤有些發懵沒有反應過來,被騎馬之人一鞭抽到了背上,摔倒在地,騎馬之人揚長而去。
“看到沒,我罵你都是輕的,小叫花子!”小販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叫嚷道。
“你這人怎麼這樣?”路過的大娘將晨澤扶起身,責備着那小販。
小販撇撇嘴,沒有回話。
“大娘,剛纔打我那人是何人?”晨澤只感覺後背發疼,沒有在搭理那小販,衝着大娘問道。
“那是五行門的人,囂張的狠!”大娘隨口回了一句。
“大娘,那五行門在何處?”晨澤再次追問道。
“看到前邊那高高的閣樓沒?那便是五行門!”大娘指着遠遠就可以看到的閣樓,話音剛落,大娘感覺有些不對勁,扭過頭看向晨澤,焦急的說道:“那五行門你可惹不得,捱上一鞭就自己咽肚子裡就好!”
“謝謝大娘!”晨澤衝着大娘鞠躬行禮,朝着五行門而去。
“這孩子怎麼不聽話啊?!”大娘有些焦急的衝着晨澤喊道。
“他想尋思,你有他去唄,操什麼心?”小販陰陽怪氣的在一旁插嘴。
大娘瞪了一眼小販,那邁出的腳步卻收了回來。
晨澤邊走邊想,自己的舅舅給了自己一塊五行門的玉佩,讓自己去五行門學習修煉心法,這裡正好是五行門所在之地,便可學習,修行。
走了個把個時辰,終於來到五行門宗門處。
“哎呀!”晨澤一個不注意同一名年紀相仿的少女撞在一起,二人雙雙到底,女子驚呼了一聲。
“怎麼不看路呢?”少女爬起身,那柳葉眉輕皺着,嗔怪了晨澤一句。
“站住!”山門處七八名青壯年,身穿道袍,着急忙慌邊跑邊喊着。
“快跑!”少女拉起晨澤的手朝着遠處跑去。
晨澤瞬間羞紅了臉,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被孃親除外的女子拉自己的手。
不知跑了多遠,背後傳來一陣陣謾罵,那七八名青壯年也不再追趕。
“他們爲什麼追我們啊?”晨澤扶着一旁的數,劇烈的喘息着,衝着少女問道。
“他們在追我。”少女眨了眨那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回了一句。
“那你爲什麼拉着我跑呢?”晨有些無奈,無緣無故被捲入這逃難之中。
“你不是來這裡偷東西的?”少女那雙大眼睛,再次撲閃撲閃的眨着,頓了兩三息時間問道。
“我是來這裡拜師學藝的!”晨澤用手一拍額頭,有些無語。
“別在這裡學,這裡每一個好人,要修行學法術也得去那三大宗門!”少女席地而坐,抱着膝蓋,豪情萬丈的說道。
“反正也學不成了,玉佩給你吧!”晨澤心想這五行門是去不了了,玉佩也沒了用處,將玉佩送給了這少女。
“……!”少女眼巴巴瞅着這眼前的玉佩,想接又不敢接,瞅瞅玉佩,瞅瞅晨澤,煞是可愛,畢竟就算這玉佩沒了用處,還是可以換不少銀兩的。
“拿着吧!”晨澤一把抓住少女那玉手,將玉佩放於掌心,少女那會顧着逃命也沒有注意拉過晨澤的手,此刻被晨澤抓着自己的手從臉紅到了脖子根。
晨澤也發現自己拉着少女的手,場面務必尷尬,二人紅着臉,都沒有說話。
“那個,你爲啥偷東西啊?”晨澤支支吾吾先開口問道。
“我孃親病了,沒錢治病,我想五行門那麼大,那麼有錢,請求他們施捨點,他們不但沒有施捨,還說我娘命賤,一氣之下我就偷了門徒藏於枕頭下的銀兩。”少女咬着嘴脣簡單的敘述了一下經過。
“那叫什麼名字啊?”少女鼓足勇氣,悄聲問道。
“晨澤。”晨澤將自己名字說罷,瞬間想起什麼,繼續說道,“柳晨澤,你呢?”
“我叫歐陽諾。”少女輕聲回道。
“哪裡可以買的到衣服?”晨澤瞅着自己那有些破爛不堪的粗布麻衣,突然覺得自己該有一身新衣服。
歐陽諾帶着晨澤去了裁縫店,買了兩身現成的衣服,晨澤也送了一套精緻的女裝於歐陽諾。
“你說的三大宗門在哪裡?”出了裁縫店晨澤開口衝着那抱着自己新衣服的歐陽諾,問道。
“三大宗門在不同的地方,不過過幾天上清宗回來這裡招收門徒,你爺不用跑到那麼遠的!”歐陽諾略微程思了一下,回了一句。
“好的,那你回去吧。”晨澤打算就此與歐陽諾告別。
“那……那你住哪裡呢?”歐陽諾咬着嘴脣開口問道。
“不知道,找個破廟吧,或者看看哪裡有山洞待幾天就好了。”晨澤一愣,發現自己來了這裡確實沒有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那……你去我家吧!”歐陽諾低着頭,聲音如蚊子般哼哼。
“好,我會付錢的!”晨澤倒是一副坦然,大大咧咧的回了一句。
歐陽諾帶着晨澤七拐八拐,來到一間破舊的民房前,推門進入。
“孃親,我回來了!”歐陽諾一進院內,大聲吼道。
晨澤隨着歐陽諾進入主屋,只見一名婦女躺在牀上,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諾兒,回來了?”婦人見歐陽諾進來,勉強的漏出笑容,聲音略帶沙啞。
“孃親,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柳晨澤。”歐陽諾拉着婦人的手,笑着說道,“他還送了我一身衣服。”
“你去給你的朋友收拾一間屋子,我同你的朋友聊一會兒!”婦人將歐陽諾支開,只留下晨澤一人在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