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
內門弟子到了該上早課的時間,鐘聲響起,今日早課的監督員正式陳鶴沐。
陳鶴沐環視一週,晨澤因爲時不時的曠早課,也沒在意,可當陳鶴沐發現自己親傳弟子,內門弟子大師兄,陳悟凌未來上早課,眉頭不由一皺,陳鶴沐心裡清楚,陳悟凌不論如何,每日早課是必來的。
陳鶴沐走到李悟能身旁,輕拍了一下李悟能,李悟能擡頭看向陳鶴沐,陳鶴沐示意李悟能隨自己出來。
殿外。
“陳悟凌今日爲何沒來上早課?!”陳鶴沐看向李悟能,輕聲問道。
“我也不知,今日大早我去叫師兄,敲了好久的門,不見師兄前來開門,我以爲師兄已來殿內,就獨自趕來。”李悟能低下頭,輕聲說道。
“昨日你們一直都在屋內修煉?!”陳鶴沐心中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預感,厲聲問道。
“是……是……”李悟能的應答是如此沒有底氣。
“說實話!”陳鶴沐眉頭一皺,聲音提高了一倍,那殿內正誦道德經的內門弟子全部安靜下來。
“昨日我與師兄吃了些酒,後來好像去找歐陽諾,中間發生什麼事我已是記不太清,只記得我回到屋內便歇息了。”李悟能也知太清宗內規定,弟子不得私自吃酒,說話時那聲音如同蚊子嗡嗡般大小。
“自己前去領罰!”陳鶴沐丟下一句話之後,快速朝着陳悟凌居住的住所飛去。
陳鶴沐落在院內,釋放體內元氣,瞬間變察覺到陳悟凌的屋內有人存在。
“悟凌,悟凌,是你在屋內嗎?!”陳鶴沐叩響屋門,大聲問道。
陳鶴沐等了良久,不見屋內之人應答,擡腿一腳將房門踹開。
只見牀上那人身上披着被子,如同篩糠般,不停的發抖,同時牀上也傳來陣陣尿騷味與臭味。
陳鶴沐上前將被子拿開,之間陳悟凌抱着自己的身子那抖動遠比蓋着被子時厲害的多,陳鶴沐眉頭緊鎖,見那污穢之物已是鋪滿了牀。
陳鶴沐上前將自身元氣注入陳悟凌體內,元氣不斷輸送,卻不見那陳悟凌有所好轉。
陳鶴沐一拍額頭,心中暗罵,“真是關心則亂。”
陳鶴沐將食指搭在陳悟凌手腕處,眉頭越皺越深,自言自語道,“太清宗乃道家聖地,又怎可能有鬼祟出沒,再者我修道之人也不會害怕鬼祟,你亦有法術,授印也隨身攜帶,遇到鬼祟也是有一戰之力,最主要的是太清宗內衆多長老守護,另有太上長老坐鎮太清宗,鬼祟是不可能進來,你是見了何等可怕之物,盡失了爽靈一魂?!”
陳鶴沐將照顧自己起居的丫鬟叫來,以及廚房幫廚的老媽子一併喊來,丫鬟尚未出嫁,怎能去給陳悟凌淨身洗漱,在一旁打打下手,那廚房幫廚的老媽子也是將自己的老伴一塊喊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老媽子也不樂意去幫着陳悟凌洗漱收拾,這活兒都是那老大爺自己幹,老媽子與丫鬟都是打打下手而已。
陳鶴沐在三人幫着陳悟凌洗澡收拾的同時,返回自己住所,拿了上好的人蔘返回。
“陳悟凌先前身上的衣服呢?!”當陳鶴沐返回之時,見陳悟凌已是被三人收拾妥當,先前那被褥以及衣服不見了蹤影,急忙開口問道。
“回掌教的話,那東西滿是屎尿,無法再用,我已經將他扔了。”老頭子上前,恭敬回道。
“扔在何處?!”陳鶴沐焦急問道。
“就在門口,準備待會兒帶走。”老頭子見陳鶴沐急了,趕忙回了一句。
“你們把這個熬成湯,晚些送來。”陳鶴沐將手中那支人蔘遞給老媽子,開口囑咐道。
“是,掌教。”老媽子接過人蔘,應了一聲。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這件事情不要與他人提起,有需要我會前去尋你們!”陳鶴沐擺擺手,看似平淡的回了一句,實則內心焦急。
待三人離去之後,陳鶴沐在那堆沾滿污穢的衣衫中,尋出那麼一件沾染污穢最少的衣衫,返回陳悟凌屋中。
“誒,我怎就忘了還有其他招魂之法?!”陳鶴沐看着手中那件沾染污穢的衣衫,別自己蠢到了。
接連兩次,陳鶴沐都是犯了最低級的錯誤,這錯誤不應是三大宗門之一的掌教所應犯的錯誤。
……
晨澤在入睡之後到此刻依舊尚未醒來,歐陽諾親自下廚熬粥給晨澤做了早飯。
“澤哥,起來吃飯了,吃飽了再睡。”歐陽諾將粥放在桌上,走上前,輕聲說道。
歐陽諾見晨澤並未醒來,沒有搭理自己,依舊沉睡,伸手捏住晨澤的鼻子,俏皮道,“起來吃飯了!”
這一動作讓本來放下心的歐陽諾再一次心急起來,歐陽諾在捏晨澤鼻子時尚未發現,只感覺晨澤鼻頭髮涼,待歐陽諾鬆開晨澤鼻子之時,手指劃過晨澤鼻孔處,卻發現晨澤並無呼吸。
歐陽諾伸手摸向晨澤右手,只感覺自己摸到了冰塊上一般,冰涼刺骨,歐陽諾順着晨澤右手往上摸去,那胳膊也是如此。
歐陽諾心急,卻也不信,咬着紅脣,玉手略微發抖,伸進晨澤衣衫,摸向晨澤胸膛,依舊是冰涼刺骨。
歐陽諾徹底慌了,紅着眼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種種特徵表明,晨澤沒有了生命跡象,說的通俗一點也就是死了。
歐陽諾淚水如同那雨點般,不斷地滴落下來,爬起身將自己體內的元氣試圖注入晨澤體內。
可是那元氣猶如一股溪流進入了茫茫大海,沒泛起一絲漣漪,歐陽諾體內元氣快要輸送空,都不見晨澤那右手有一絲回暖。
歐陽諾眼見沒了辦法,哭着朝門外跑去,欲要上太清宗後邊的山洞尋太上長老,太上長老臨走時告訴歐陽諾有任何事都可前去尋他。
歐陽諾只顧着這將所剩無幾的元氣遠不聚於腳下,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太清宗後邊的山洞跑去。
“嘭!”
歐陽諾與來人撞了個滿懷,倒在地上。
“歐陽悟曦宗門內哭哭啼啼作甚?!成何體統?!”來人正是那從陳悟凌屋中出來,響起李悟能的話,昨夜二人前來秦鶴羽住所尋那歐陽諾來,便來到此地。
歐陽諾呆住了,太上長老一再囑咐晨澤的事情萬不可讓掌教陳鶴沐知曉,此時陳鶴沐前來,歐陽諾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