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你住口,都是你,你本身我的附庸,是我分離出去的,你應該被我指揮,被我操控,我要你幹什麼,你就應該無條件配合,你就應該聽我的。這些年我對你的縱容,才落下如今隕落的惡果,死到臨頭,你還不知道悔改啊。我恨啊,我恨我當初爲什麼要從本體分離出去你,而不是直接滅了你這縷心魔誓唸啊,悔不當初不該放你啊。”天泰氣的連聲怒呵,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連連舉手催動神功,想要滅殺天狗。
可惜他神功散去,仙氣歸宇,就連靈魂神力都破碎追宙,化歸原始,只在那裡氣的氣喘吁吁,連擡手的力量都沒有了,還怎麼能想着滅殺天狗。
天狗卻發出暢快淋漓的大笑聲,彷彿大仇得報,了斷千年恩怨一樣的暢快淋漓,只是此時他也和天泰一樣極度的衰老,破功,笑聲顯得蒼白無力,沙啞如破鑼,卻洋溢着誰都能聽着的得意,彷彿高聲呵唱:“歸去,歸去吧,千年謀劃,不就是如此,你我本爲一體,生在同時,死,也應同日。合吧,合吧,那咱們就合吧,拉着你天泰一起合體而亡,我天狗此生足矣,此願了矣,歸去,歸去,同歸去吧,哈哈”
天狗發出一聲高聲的呼喚,他剛剛被修補完整的整個人,居然又開始分裂,然後消散,對,就是消散,一點一點的消散,好像急速降解的塑料一樣,一點一點的分解開來,血肉,筋骨,都化作一點點的塵埃,飄散,然後就在天泰仙人的驚恐的大吼大叫中,一點一點的飄落在他的身上。
不大一會的功夫,天狗就化作虛無,而就在天狗徹底消散後,所有化塵都落在天泰身上的時候,天泰的氣息也徹底在這片虛空中消失。
接下來,她的仙衣,開始風化,露出滿身的鬆弛而灰白的肌膚,枯瘦如柴。不但如此,那鬆弛的皮膚上還有點點血斑,那血斑,就是化塵的天狗所化,付在天泰的身上,和他以這種方式合二爲一。
天人蒙塵,不願存世,天泰的仙衣解體,然後他本人的皮膚,血肉,也開始急速的風化,就連最後剩下的仙骨也開始腐蝕,當我們從洞穴裡重新走出來,來到祭臺上的時候,天泰仙人的白骨也開始分解,粒粒白骨碎屑,被風一吹,徹底消散在虛空之中。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堂堂的一仙人,說亡就亡,而且是點滴不存,灰飛煙滅,這口氣中,我似乎還能聞到天泰仙人的憤怒,不甘,還有灰飛的悲哀。
這可是存世千年之久的仙人啊,距離一步就是大仙,差一點就可以猛升成仙,傲遊虛空,自此天地同壽,萬死不死的大仙啊。
就這麼的說沒就沒了。
我只感心有慼慼,但是,卻被旁邊的一聲興奮的高呼聲打斷這難得的傷春悲秋的假慈悲。
同時,我也在這個時候,纔有功夫真正的打量着這個眼前的九層祭臺,虹橋登仙路。
“哈哈,登仙路,這下登仙路就是我們的了,一步登仙,一步登天,至此之後,天地同壽,日月同輝,天地不滅,我就不亡,宇宙不死,我就不隕,大仙之位,一步可望啊。”胡永高剛一來到九層祭臺旁邊,就激動的呼喊着,跳躍着,興奮的近乎忘乎所以。剛一衝出地穴,就直奔九層祭臺而去,到了旁邊,雙手一按住祭臺第一層臺階,立馬就要跳上祭臺,他似乎一刻也都等不了,馬上就要踏上登仙路,登仙而去。
“永高,回來,不可胡鬧。”在這時,海大富一聲大喝,伸手一抓,直接把胡永高從祭臺旁邊抓了下來。揮手一摔,把他扔到了衆人的身邊,這個時候,張三爺他們才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紛紛停留在祭臺的跟前,並沒有迫不及待的立馬躍上祭臺。
胡永高被海大富一摔,算是暫時的從失心瘋裡醒悟了過來,但是他眼中的貪婪卻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強。
這個時候,我才扶着詹天野,從冥車裡下來,正在猶豫着是否上前。
登仙路雖好,一步登仙,億萬人無數年孜孜不倦的追求,一步登仙,自此永生不死,誰都抵擋不住這個誘惑,但是,我怎麼都感覺在我真的望向那個祭祀臺的時候,莫名的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心頭中有一種恐慌,沒由來的從心底滋生蔓延,而身邊的詹天野也是驚呼一聲,就要倒退回車內,我知道,他是被祭臺上的血水虹橋給驚嚇住了啊。
這個時候,張三爺突然回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仙路就在眼前,機緣都是大家的,你們兩個雖然沒有出多大的力氣。不過,能夠過來就是緣分,這算是你們倆的機緣,是否真的有緣,就看你們能否登上登仙路了,你們兩個也過來隨大家一起吧。”
“老三,他們兩個,是不是太弱了啊,一個就是凡人,體無一點混沌之力,另一個雖然不凡,但是也僅僅是不凡,同樣沒有混沌之氣,沒有護身之法,連人間童子的修爲都不是,就憑這點,讓他們踏上登仙路,萬一有個好歹,那是害了他們。”海大富瞥了一一眼身邊躍躍欲試的徒弟胡永高,淡淡的看了我們幾眼,若有所指的對張三爺說着。
說是爲我們好,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那就是準備把他們兩個剔除出登仙路的人員之外。
“呵呵,是啊,老三,他們倆,雖然都算在你的門下,可是,他們的修爲,真的不適合,太弱了,登仙之路,前途如何,咱們也是未知。咱們都是半仙,手裡都有仙器,就算是永高,天天,二雄,都是咱們培養多年的弟子,伸手不弱半仙,就算遇到危險,也可以從容應對。可是他們兩個,帶着他們,呵呵”張長春的意思很明顯,我們兩個就是累贅,而甄天天,胡永高,王二雄,那是幫手,我們兩個,不帶也罷。
“是啊,實力是一方面,不去也是爲他們好,這登仙路,說不定自此就不會關閉也說不定。還有一方面,咱們一門四脈在世俗間傳承千年,牽絆不羈無數載,這要是走了,咱們一門四脈的傳承可要是斷絕了啊,還不如留下他們,繼承咱們的衣鉢,咱們昇仙成功,在世俗也有份香火可依,師門絕學也不至於斷了傳承,老三,你們大家說是不是這個意思?”王懷仁笑呵呵的看着我們大家,說出了一個衆人都不會拒絕的意見。但是,那話裡的另外一層意思,同樣是拒絕我們兩個參加。
我看着他們這些前輩高人,這一刻,終於知道了,他們都在隱藏了自己的修爲,個個都已經是半仙的高人啊。
而且,從四人的態度裡可以看出來,王懷仁,海大富,還有張長春明明裡是拒絕我們兩個,看這情況,卻好像他們三個已經暗中聯手,準備逼宮張三爺,挑戰他的領導權威了。
我和詹天野兢兢業業的站在張三爺的身邊,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的凌厲的氣息,雖然隱藏的很深,卻隱瞞不住對氣機的我。
張三爺面色不變,凌厲的眼神也在不知不覺中又變的柔和了幾分,目光緩緩的從他們幾個人身上輕輕的掃過,然後輕輕一笑說道:“諸位說的也對,是我想的不夠周到,那就按照幾位說的辦吧。”
張三爺說罷,把目光看向了我和詹天野,但是,這一刻的張三爺,就彷彿是隱藏在冰面下的火山,似乎全部的能量都隱藏了起來,一旦爆發,那必定是驚天動地。
我心驚膽戰的看着張三爺,連忙張口說道:“三爺,我,我其實去不去都行,一切都聽從三爺您老人家的安排,詹天野,他,他也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