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睜睜的看着王二雄,不,應該說是外公林朝宗腐朽,化作枯骨,沒由來的,我心中產生了一種悲慼,彷彿有種血液的共鳴,讓我感覺到莫名的傷感。
同時,我一下子也明悟了,也信了,他就是我那從不在我生活和記憶中出現的外公,林朝宗。
張三爺冷着眼,任由人偶抓着我,把我抓了出來,此時的我,居然現有的沒有驚慌,只有那伴隨着血液而流淌的傷感,我淡淡的看着張三爺,輕聲而堅定的說道:“三爺,那個人,真的是我的外公林朝宗嗎?”
“如果他真的有閻王生死瞳,那他就是林朝宗,數遍天下,也就只有林家人才會有閻王生死瞳。前代不死,後代不出的看遍人間生死的閻王生死瞳。”張三爺看着腳下的腐朽白骨,伸手一攔,就有一道旋風生成,旋風旋着白骨碎屑,凝成了一個團,然後他又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陶泥罐子,往裡面一塞,封口,遞給了我說道:“拿着吧,他是轉世投胎之人,雖然血脈不是林家的血脈,他的靈魂也是你外公,我們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算是給他收屍了。”
我默默的接過來陶泥灌,一時的心情好複雜,繁雜無比,以前我從來都不知道有這個人存在,短暫的相識,居然有種讓我豁然難以割捨的悲痛。也許,這就是親情的牽絆吧。
這個時候,張三爺也不管我,把我和顫顫兢兢的詹天野仍在一起,隨手在地上用精血當場繪畫起了冥文陣符。
但是,外公臨走前留給我的話太讓我震驚了,我感覺,我有必要要問問張三爺,問清楚他,不然,縱容是死,也不會甘心,也不會瞑目的:“三爺,我外公說的是真的嗎?”
我相信他知道我問的是什麼的。
果真,他聽到我的話,他的手裡突然一頓,面無表情的擡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繼續畫他的陣法,我想,大概等他陣法完成的時候,就是我和詹天野血祭登仙路的時候了。
我目光隨着他的身影轉,他彷彿能夠感覺到我不得到結果,絕對不會放棄的,等他畫好手裡的一個小冥文,又進行第二個冥文,邊畫邊說道:“我們宗門,在千年之前就種下了種子,到我這一帶開了花,結了果,我豈能放棄。”
根據張三爺的敘述,我逐漸的清楚了我外公的來龍去脈。
我外公,林朝宗,在三十年前,國內修行界,有個很響亮的名字,閻王生死判,一句“閻王讓你三更死,包你活不過五更天。”他鐵口獨斷,判人生死,從出道至今,從無判錯。
他手中有一支神筆,凡是知道的都知道那是閻王生死令,他口中的閻王生死判,就是憑藉他手中的這支神筆來判人生死的。
不知道的人是因爲他手中的神筆,知道的人,才知道是他擁有一雙閻王生死瞳。
三十年前,張三爺知道了林朝宗的閻王生死瞳的秘密,爲了得到登仙路,獨霸登仙路的目的,先是在羅豐山害死了林朝宗,因爲我擁有外公閻王瞳的血脈,張三爺就從我還沒有出生開始策劃,讓我成爲至陽之人,等到婆婆發現的時候爲時已晚,我已經出生了。
最後紅婆婆爲了保住我的小命,被迫聽從張三爺聯手,施展禁術,把我的至陽真氣封印在體中,這才成就了我的七星封陽體。結果就是擁有大好神途的紅婆婆,英年早逝,紅衣大神一脈,至此在人間斷絕。
張三爺守候在我身邊十八年,就是爲了給我的七星封陽體定時補充陰氣,封印我體內的至陽真氣。
至於詹天野,同樣是他人爲製造的另一個特殊的存在,純陽至陽體,內陰外陽,而我是外陰內陽。
這樣一個純陰,一個純陽,用純陽之血和純陰之血祭祀登仙路,陰陽互濟,才能化生無邊混沌仙氣,開啓登仙路。
我聽完張三爺的敘述,心中越發的沉重,張三爺越淡定,越說明我逃生希望渺茫。
同樣,我也不禁爲張三爺門中的人的執着和堅持感到震驚,一個人堅持一件事一年,那叫堅持,能堅持十年,那叫執着,如果堅持一輩子,那已經是偏執了。如此看來,張三爺門中所有人,都是偏執狂。
張三爺一生可以說都在謀劃登天路,無論是謀劃我的七星封陽體,還是謀劃詹天野的男兒之身的純陰之體,都是爲了今天,都是爲了這一刻。
眼看着張三爺眼前的這個陣法已經完結,精血刻畫的大陣繁複無比,至少有數百個冥文組合在一起,才組成了這個陣法,而整個陣法一陣紅光閃爍,更像一個更加高級,更加複雜的巨大冥文一樣。
此陣法一成,就有陣陣血氣溢出來,然後一股仙風吹來,直接捲起血氣落到虹橋之上。
張三爺如釋負重的擲掉手中的仙筆,眼看陣法啓動成功,他的臉上終於顯出了三分動容,表明了他此時的心情愉悅。
他伸手一指陣法中間,其中一個六芒圖案,對着我說道:“進去吧,你知道的,我張老三想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失敗。這是個煉塵祭祀陰陽混沌生仙陣,用至陽真血,和至陰真血,祭祀陣法,煉化凡塵,依靠至陰,至陽的精血,化生無邊混沌真血,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祭祀開通登仙路。我的登仙路,就差最後一步了,十八年策劃,就在今朝,希望你不要讓我動手。”
“哈哈,十八年的策劃,我也當了十八年的傀儡啊,三爺,用我和詹天野的命,開你的登仙路,用你同門的血,祝你掃清障礙,這就是你的登仙路啊,這不是仙路,這是血煞魔路啊。”我聽聞不由的哈哈大笑,笑聲裡盡顯悲愴,這就是修仙界,把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演繹的淋淋盡致。他要用我的命,我的血,開通他的路,說的是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啊。
“哼,我們一門四脈,始祖密令,都是以我一脈爲尊,他們三個以爲登仙有望,就可以脫離我的命令,居然聯手逼宮,他們這纔是叛逆,我藉助登仙路清除他們,這是清理門戶。至於你,和詹天野嗎,養豬一載也要殺了吃肉,何況我養了你們十八年了,也是時候給我貢獻的時候了。”張三爺淡淡的一指陣法,隨手一揮,就是一把人偶撒了出去,遍佈陣法的各個空位。陣法紅光一閃,個個人偶猛的大嘴一張,直接面對陣法的中間的位置。
我看到那些人偶,突然一驚,那一個個人偶居然都是吞噬人偶。
這個時候,我身邊的詹天野突然發出一聲慘叫:“三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求你放過我把,放過我吧。”
詹天野大聲的哀求着,從地上咕嚕一下子爬了起來,轉身就往祭臺下跳下去。
詹天野乃是凡人,但是並不是笨蛋,知道了張三爺要用我們的命,他沒有我的任命,也沒有任何的實力,唯一的反抗的能力,就是逃跑,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
但是,他不知道張三爺的能力,所以纔會跑,我悲哀的看了一眼逃跑的詹天野,我知道在這個地方,在張三爺的面前,他根本就沒有逃走的可能。
果真,張三爺隨手彈出一個小黑點,落地化作一個丈二人偶,正好阻擋在剛剛翻身下祭壇的詹天野身前,一把抓起詹天野,隨手一扔,詹天野發出一陣悽慘的叫聲,直接被人偶一下子扔到了祭臺上,不偏不倚的落到陣法中間的一個空白內。
只看陣法突然紅光大盛,詹天野身邊的陣法冥文突然化作一道道血紅的鎖鏈,把詹天野渾身上下捆了個結實。而所有應對的吞噬人偶娃娃也都突然一個轉身,目光直射詹天野所在的地方。
眼看陣法已經有一個落入陣眼,這個時候,張三爺又把目光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