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這樣的。
晚上十點半,大喪就帶着竹子還有一個叫“拖把”的男生早早的去了大空地。
在這中間我還插嘴問了一下大空地是哪?猴子給我做了解釋。原來大空地就是當時我們看到的炮樓的位置。在那片空地上有幾個炮樓,大概是四、五個。那炮樓很邪。晚上黑洞洞的很嚇人。一般時候沒人敢去。
幾個炮樓中間就是一片空地,種着稀稀拉拉的樹。地上荒草也很多,但是都不特別高,也就沒到膝蓋。那是學校公認的“戰場”,一般打架都去那裡。
最邪的還是大空地旁邊的一個旱廁,男廁所的燈還壞了,女廁所是一盞老式的黃燈泡,風一吹忽忽悠悠,而且忽明忽暗,極爲恐怖,關於這個旱廁的事情,會在後文的故事裡出現。
當時大喪也是覺得要去,我們都會去,要是不去,就一個都不會來。所以他們三個人抽着煙等着我們。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往炮樓那邊走過去。奇怪的是他們竟然沒聽到一點踩草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不過當時的大喪明顯也沒往那邊想,更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炮樓本身在學校傳言裡就很邪門,所以他也猶豫了一下,這麼晚了誰會在炮樓附近?開始以爲是學校裡談戀愛的學生在那找刺激呢。可是拖把就慫恿他們去看看,沒準能看到一臺激情戲。
大喪聽了也心癢癢,畢竟都是青春躁動期,還都是熱血少年,又沒個女朋友。所以三個人就跟着那人影往炮樓裡面走。
三個人跑到炮樓門口,看到那個影子“嗖”的一下,進了炮樓。竹子猶豫了,卻被拖把踹了一腳,罵道:“沒出息!”
這讓本來也想止步的大喪下了決心,他是三個人裡的“老大”無論如何也不能怯場。於是手一揮,三個人就進了炮樓。可是剛要進去,就感覺不太對勁,還是大喪反映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們明明只有三個人,可是低頭看地上。慘白的月光拉長了他們的影子,在大喪、竹子和拖把的後面,赫然多了一條影子。
那條影子和他們的沒有區別,而且就立在那裡,不動,也沒有任何聲音。
拖把第一個反應過來,頭也沒回,“嗷嘮”一嗓子玩命的跑了,竹子膽子最小,腿一軟,噗通跪在了地上,大喪也嚇了個半死。卻發現最後那條影子竟然動了。
快速的向後面移去。
大喪忍不住回過頭,就看到在他們身後有些距離的地方,竟然站着猴子。
猴子因爲和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所以看的不是特別清晰。不過猴子沒戴眼鏡,他第一眼沒認出來,辨認了一會兒才發現是猴子。更讓他詫異的是,猴子居然化妝了。
臉上擦了粉,在月光下顯得更加慘白,而嘴脣卻鮮紅如血。就好像以前日本的歌姬,直直的盯着他。看到大喪望過來,那副白臉上,居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然後慢慢的轉過身,離開了……
大喪和竹子看着那人三步兩步就消失在黑暗裡,驚魂普定下,竹子顫聲問道:
“喪哥,我……我們是不是見鬼了?”
這句話問的極輕,但是大喪卻一個激靈回過了神。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我們不敢去應戰,於是給猴子化了妝,讓他出來嚇唬大喪等人,讓大喪等人害怕,這件事也就息事寧人了。
想到這裡,大喪的火爆脾氣徹底被激怒了,帶着竹子就來砸我們寢室的門。
於是出現了剛纔那一幕。可是進了房間才發現不對勁,因爲看猴子的樣子,絲毫沒有化妝過的痕跡,就算是猴子跑回來以後洗掉了臉上的妝,頭髮的邊緣也應該沾着水,沒有這麼快乾……
可是如果那個人不是猴子,又會是誰?爲什麼和猴子長的一模一樣?難道……在這片校園中竟然有兩個猴子?一個是現在眼前的這個,另一個就是每天在大空地附近遊蕩的那個白臉的趙志超麼?
事情越來越撲簌迷離了,我們每個人的心都開始漸漸下沉……
大喪帶着竹子走了以後,我聊無睡意,從自己的箱包裡拿出了南老三給我的黃布小包。鄭重的打開了。
在裡面竟然又是一本古書?我仔細看了一下,上面寫的是《正一符籙》。
再有了看《鄉野異錄》的經驗以後,現在我看這種繁體的書已經駕輕就熟了。不過在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還是在心裡狠狠的震動了一下。
在道家的確有“正一派”這個教派,正一道是中國道教後期兩大派之一。是在天師道、龍虎宗長期發展的基礎上,以龍虎宗爲中心,集合各符籙道派組成的一個符籙大派。
看到了這本《正一符籙》,我徹底明白了南老三的來歷,就算知道的不很清楚,大體也摸清楚了他的路子。
沒想到,南老三竟然是正統的道門修行者,而且還是正一教派的。
拿着《正一符籙》的我欣喜若狂,要知道道家的符咒咒語,就是起源於古時的巫祝。也就是軒轅黃帝統治時期。而道家的精髓也都在“符籙”上面。
道家一直主驅鬼辟邪,這也是和佛家最根本的區別,說的通俗一點,佛家是主防禦的,而道家是主攻擊的。
在最早年間,都是到處雲遊的道士爲人們驅災辟邪,撰寫符籙保家宅平安的。
我驚喜的翻開了這本書,卻發現上面寫畫的東西竟然出奇的複雜。旁邊圖片配合着的文字,都是一些我壓根讀不懂的古語。
在古語的旁邊,都夾着一些現代的標註,奇怪的是,那標註竟然是用毛筆寫上去的。很通俗和直白。
我心中有着霎那的明悟和感動,這應該就是出自南老三的手筆了吧。他知道我讀不懂古文,於是特別在旁邊給我標註了一些精髓和重點。
我仔細的開始從符籙製作方法開始看起,跳過了那些關於正一派的介紹,卻發現,在首頁的前面,夾着一張便箋。上面寫着:
“符,是溝通人與天道的秘密法寶,所以不是隨便可以亂畫的,故有所謂“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叫”的說法。畫符的方法成百上千,有的要掐訣存想神靈隨筆而來,有的要步罡踏斗,念動咒語……”
看完了便箋上的字,我頓時感覺頭暈眼花,暈吶!原來畫符居然這麼複雜?看來想學懂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想到這裡,我略微翻閱了一下符咒的種類。單單是護身符就分了好多種,什麼:
“破穢定心清靜符”“清心護身符”“安定護身符”“百鬼莫侵符”“醒靈符”等等……
其中的醒靈符,只看了一眼我就來了興趣。大概的意思就是這種符畫好,如果四周有邪祟靈體出現,會主動燃燒起來……
嘿!高科技,這簡直就是個靈魂感應器啊?只不過是一次性的。要學會了這個符籙,將來身邊是否有什麼妖邪的東西,只要隨手放一張,立刻就會知道了。
我美滋滋的想着,可是一想到要學習畫符還有那麼多麻煩的步驟,我又打了退堂鼓。
這一夜,我就是在興奮與焦慮中睡過去的。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最近幾天我們倒是沒有在遇到什麼太離奇的事情,不過也或許是我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很多東西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例如瘋子晚上十二點以後去走廊裡的公共衛生間上廁所,聽到有男生哭,打開門卻發現裡面只有他自己。又例如偶爾會看見一隻大黑貓衝着沒有人的地方呲牙咧嘴,黑毛倒豎。亦或者是聽到食堂裡別人討論學院鬧鬼一類的。
我們已經沒有最初的緊張了,只是安心的吃我們的飯,那些詭異故事就是一道另類的下飯菜。
後來回憶我的大學生活時,總是想起自己如果當初沒有來三海,可能也沒有這麼堅強的意志力。
以至於最後已經可以邊看着《電鋸殺人狂》邊吃肉,還覺得很過癮……
一個星期以後,我們迎來了大學的軍訓,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從那些穿着綠軍裝的教官來學校後,我們每個人都開始在他們身上打主意,琢磨着怎麼才能弄個教官來我們寢室“陪睡”。
不得不承認,三海的專業課方面還是很牛的,所以男生基本都住滿了。學院好不容易騰出了一個寢室給教官們住,卻發現我們全學院的男生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拼了老命搶教官。
教官一共來了四個人,也就是說只有四個寢室能得到教官的“青睞”!
在這方面,猴子發揮了他的專長,腆着個大臉死命的獻殷勤。終於跟其中一個李姓教官混的比較熟了。
猴子在這方面還是很有腦子的,他不像別的學生爲了表現自己都變得很乖很懂事。這孫子直接拿着煙去找教官,在給李教官遞了幾次煙以後,倆人竟然混的跟親哥倆兒是的。
我們問猴子咋想到這出其不意的辦法?猴子賤賤一笑,得意的說:
“說是教官,和咱年齡差不到哪兒去,在說了,你覺得他們平時在部隊營地裡能抽着煙嗎?都憋的狼哇的,小哥給根菸,他們能挺住?” (晚上還有一章更新,今日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