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愣了愣,忽然問道“你們來我們盤聖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你怎麼知道村子叫盤聖村,而不是盤石村,這些,你能告訴我嗎?”
我對他說道:“村子裡是不是還有別人被咬了?我們還是先解決了這件事情吧,其他的過後再說。
老村長不甘心似乎還想再問,我心裡知道他是擔心一旦放我們進村,開了這個口子,以後再發生什麼事情,想趕我們就容易了,不過人命關天,他也沒別的辦法,於是我們一行人這才進了村子。
進了村子以後,統計了一下被抓傷,咬傷的人數,總共有七個人。其中就有盤達一個,但是盤達堅持不肯治療,對我們似乎還有着恨意,後來是在老村長的逼迫下,這才用糯米敷了傷口。
這次村子裡的人對我們的憤恨已經變成了好奇,雖然不知道我們用的什麼東西那麼神奇,不過看到他們的傷口裡面流的血由黑轉紅,這才放下了心。
老村長宣佈了一下他的決定,對村民們說道:“方賢一行人對咱們村子有恩,但是老三媳婦兒的事兒還得查下去,我決定讓他們先暫住在我們村子裡,但是需要人把守門口,等事情調查清楚了,才放他們離開,大家覺得怎麼樣?”
老村長這麼一說,盤達第一個不滿意,他帶着眼睛通紅的老三家小姑娘喊道:“村長,你糊塗了嗎?他們就是殺人的,他們沒來村子裡之前,怎麼就沒有人出這種事情?您現在說這些明顯有失公允,我老達就算讓怪物弄死了,也不需要這些人假惺惺的救我。”
盤達這樣中氣十足的一吼,圍攏的村民頓時亂糟糟的發出一片嗡嗡的質疑聲,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被一個人影吸引住了。
那個人在人羣后面,低着頭,帶着大大的鴨舌帽,看不清臉,但是從身形來看像個老頭,我連忙扯了扯希殤音,也沒空在去聽村長的話,指着那老頭問道:“希殤音,是不是他?你說那老頭是不是他?”
希殤音順着我的手一看,頓時臉色也是一變,連連點頭道:“沒錯,就是他。”
我心中一寒,就想衝下去抓住他,可是那老頭兒似乎有什麼感應,壓了壓帽子,轉身背對人羣擠了出去,那一個背影,我竟然覺得分外的眼熟,非常非常眼熟,百分之百見過那個背影。
我心中着急,這時卻被村長和盤達幾個人攔住,盤達大聲道:“別想跑,你殺了人就別想走。”
村長也問我:“你們要去哪?現在你們哪也不能去,外鄉人,必須得等事情查明白了。”
我一時間也衝不出去人羣。想和他們解釋,可是在一擡頭,剛纔那老頭已經徹底不見了人影。
我惡狠狠的砸了一下牆,只能作罷。
老村長等人的決意就在亂亂嗡嗡中完成了,最後的安排和開始一樣,先給我們找個地方安身,讓卜蜜得到治療。然後找人看着我們,需要什麼會有人給我們送來,其實就是一種變相囚禁。不過這也是我現在所希望的,只要卜蜜能夠得到及時的照顧和治療就可以了。
況且,我從這件事情上就可以尋到了一個突破口,和老村長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也許會收到有用的消息。
等我們到達村裡人給我們安排的屋子的時候,瘋子和卜蜜已經在那裡等着了。卜蜜正在喝一碗濃黑色的藥,瘋子見我們進來,連忙站起來道:“賢弟,這是怎麼回事?那些村民開竅了?”
我搖搖頭跟他解釋了一下村子裡的決定,瘋子聽了痛罵道:“操,這幫人咱們救了他們這麼多人,他們還覺得人是我們殺的?這些人就不應該救他們,死一百次都活該。”
我示意瘋子冷靜一下,畢竟事情已經這樣了,而且現在這樣我也很滿足。瘋子這才告訴我,剛纔幾個漢子去聖獸真廟裡面接他和卜蜜,但是他不知道,以爲又是來找茬的,憋了一肚子火沒守住,把幾個人都給打趴下了。
瘋子的身手是典型的窮兇極惡型的,我太瞭解他了,只要他身手,可能傷看着不重,但是一準給人折騰的夠嗆。那種街頭要命的打架方式陰狠而且不留痕跡。
我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裡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馬壯的藥也被送來了,這裡的藥應該都是一些山中的草藥做的,每一種都黑不溜秋,看上去很是恐怖。不過效果還不錯,卜蜜吃完了藥明顯穩定多了,我們聊天的工夫,她人已經昏昏睡去了。
沒一會兒,村長就來了,跟我說想請我過去談一談。但是不許我帶身邊的人。我見他看着瘋子的眼神裡有忌憚,心裡也明白,這老頭兒肯定知道在聖獸真廟發生的事情了,心中忌憚着瘋子潑皮性子一上來,伸手打架。
希殤音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於是我跟着村長離開了房間。
剛一進門,村長便關上了門看着我問道:“現在可以說明你們的真實來意了吧?”
我依言坐下,這才緩緩說道:“村長,不瞞您說,我們是來找半隻睚眥的。”
村長似乎早就知道了我們的目的,但是沒想到我竟然這麼直接的回答他,當即就是一愣,看着我問道:“什麼?半隻睚眥?”
我點點頭,指了指他的龍頭杖說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就是你龍頭杖上面的那個。龍生九子,子子不同。睚眥正是龍之九子之一。”
村長臉色劇變,忽然問道:“你和他什麼關係?”
我當即就是一愣:“他?他是誰?”
村長遲疑的看了我好幾分鐘,才嘆了口氣說道:“算了,看樣子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請他具體說說,老村長問我願不願意聽一個故事,關於這個村子的故事。
我知道村長的話肯定有他的意思,於是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老村長講的這個故事很短,說以前有一個**,村子裡面鬧鬼鬧的很厲害,人越來越少,幾乎要變成荒村了,有點力氣的青壯都搬離了這個地方,只剩下一些行將朽木的老人,還有一些孝順的子女留在村子裡,不肯離開。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這個村子很快就要徹底斷了香火的時候,來了一個風塵僕僕的年輕人。年輕人神通廣大,設置祭壇,驅逐百鬼,而且非常成功,全村的命脈都開始漸漸活了過來。
大家問年輕人有什麼要求,年輕人說,希望你們爲我保管一樣東西,而且需要你們世代爲我保管,直到有一天,會有人來取這樣東西。
我聽了感覺不對勁,連忙問道:“是什麼東西?”
老村長搖搖頭說:“這個我不能說。”
我一咬牙,問道:“是不是另外半個睚眥?”
老村長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還是搖頭道:“不是,是另一樣更爲貴重的東西。我開始以爲你是他的子孫後代,奉命來取這樣東西了,可是現在看來,卻不是這麼回事。”
聽老村長這麼說,我頓時再次陷入疑雲裡,不是半個睚眥?那還會是什麼?太奇怪了。還有那個年輕人是誰?
我問道:“老村長,你說的就是你們現在的這個盤聖村吧?我不明白,你說的事情是多久以前了?”
村長略帶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清末,那時候鴉片戰爭還沒拉開序幕。”
我聽到這裡,忽然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猛然就意識到了問題,我絕然站起身,死死盯着老村長問道:“你們不是與世隔絕嗎?怎麼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老村長悽然一笑:“這些都是老祖宗告訴我們的,他們還告訴我們說,這些都是那年輕人說的,推算當今天下禍福,以人力推演出來的後世變化。我們本來不信,可是祖先那時候會派遣村裡的人瞭解當時的變化,事實證明,那年輕人的預言全都應驗了。”
我心中大駭,這算什麼?史上自古以來的《推背圖》也沒有推演的如此詳細吧?難道其中隱藏着什麼更深更復雜的東西嗎?
我不由哀嘆,師父啊師父,你究竟交了什麼樣的活計給我?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想破了自己的七代重咒,可是爲什麼竟然這麼麻煩?
“至於你說的那半個睚眥,還是不要想了。那也是那年輕人留下來的,一直鎮守在我們村子裡,那東西,不能動。動了,我們村子就要破了整體的命脈了。”
我又問了幾個問題,但是老村長似乎只打算跟我說這麼多,我無奈只好點點頭,謝過了村長,這纔回到了看押的小屋裡面。
希殤音等人都圍攏上來,問我有沒有收穫?我本想說清楚,但是仔細一想,似乎沒有什麼內容對我們拿到睚眥有所幫助,於是搖搖頭道:“沒什麼收穫!”
希殤音又問了幾個問題,但是我都回答不出來,最後只能作罷。
過了十二點就是清明節了,可是睚眥還是沒有拿到手,我不禁開始動搖了,這一趟來的真的正確嗎?南老三選擇了我,真的正確嗎?
可是當天晚上,再次發生了一件讓我極其意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