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膀子是個挺有意思的老頭,要說這老頭其實除了色以外,倒是沒別的毛病了。以前,採花賊其實也屬於盜門之列。不過由於這一脈的本領有些缺德,故而,到了董三立執掌盜門後,就把花膀子逐出師門了。以前他是盜門中人,江湖羣雄可能還對他畏懼三分,但一旦沒有了盜門的庇護,那些被他禍害了閨女和媳婦兒的仇人就找上門來。
花膀子那幾年幾乎沒有得手過,可以說一直在千里大逃亡的路上,最後,總算是在這片隱秘的山谷中安頓了下來。
深谷盡頭處是條從天而降的瀑布,瀑布在山谷中形成了一個清澈的水潭,水潭上邊則是全年不中斷的一條美麗彩虹。瀑布左側一塊巨石上,修着一座古觀,道觀看起來足有死五百年的歷史了,到處是古蹟斑斑。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這道觀卻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破舊,最起碼,屋頂的瓦還算齊全,而且,院子裡也不見雜草叢生,大殿中更是一根蜘蛛網也沒有。
“有人來過了?”花不樂挽着雷雯雯的手,走到太上老君神像前看了看,香爐裡還插着三炷香呢。
“這麼美的風景,這麼好的風水,你不住了,自然會有人佔爲己有的,多好的修行之所呀?”就連馬程峰這種不解風情之人都會建江谷的美景讚不絕口。
那咻說,肯定是你師傅的仇家找上門來,把你師傅的墳給挖了,順道在這兒定居下來繼續修行。
“那這叫不叫鳩佔鵲巢啊?”
“好了,你們幾個嘴比我還碎?積點口德吧。走,帶我去看看師傅。”古觀一側有一小片竹林,師傅花膀子的墳就在竹林深處。
等走到花膀子墓碑前,衆人一瞅差點沒樂噴了。上邊赫然寫着“恩師花x膀子之墓”,原來花不樂這小子沒啥文化,師傅花膀子的這個膀他當時寫成了旁,想了想自己寫錯了,又打了個x再旁邊補充上膀。
不過在大家看到花膀子墳左側的一片窪地後,立刻收了笑聲,那是花不樂早早爲自己準備好的墓地,只差蓋土了!
“嗯,絕佳的風水寶地,取的是九龍戲珠之勢。”馬程峰望着左右羣山,說道。
這片竹林,恰好就在就個山頭之間夾着,而正中間瀑布天然形成的這個水潭,便是九條龍口中吐出的寶珠。
“雯雯,跟我跪下,拜我師傅!”花不樂也不搭理他們,拉着雷雯雯就跪了下來。
剛纔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這塊搞笑的墓碑上了,全然沒注意到,花膀子的墳頭出現了個大窟窿,而且這大窟窿還不小,都能鑽進去個人!
“我靠!是哪個喪盡天良的挖了我師傅的墳?”花不樂大罵。
師傅雖然是個受世人唾罵的採花賊,但卻對自己有再造之恩。他不顧傷勢,衝上去就開始拋土,很怕師傅的肉身被人棄屍荒野。
大夥只好七手八腳地幫他挖,等挖開一看傻眼了,花膀子的棺材蓋被打開了,裡邊空空如也。
“師傅!徒兒對不起你呀!讓您受罪了!您放心,只要徒兒還有一口氣在,就會把那惡人救出來大卸八塊!”氣的花不樂又是連吐好幾口血。
馬程峰和那咻這一年裡也沒少幹摸金倒斗的事,雖說不算是正宗的摸金校尉吧,但也是入行了。他跳進墳坑中查看了一圈,就見這口棺材並沒有被撬開過的痕跡,而且棺材保存的時分完好,那個墳窟窿也沒有被洛陽鏟挖開過的痕跡。另外,墳窟窿左右的土都散落在地面,沒有做回填。這不符合盜墓賊的規矩。
“不樂,恐怕不是盜墓賊乾的。”
“不是盜墓賊又是誰?明明被挖開了?”
“你看,這不是盜洞,從邊緣痕跡判斷,是人用雙手扒開的,而且棺材也並沒有損壞,盜墓賊想開棺,要麼用探陰爪,要麼就用外力破壞!”馬程峰分析的頭頭是道。
“那會是誰幹的?總不能是我師傅自己從棺材裡爬出來的吧?”
“還真讓你說着了,只有一種可能,你師傅詐屍了!自己爬出來的!”
此話一出,衆人面面相覷,臉都綠了。
“不可能!師傅說這裡是風水寶地,而且生前他也沒有被人施邪術,怎麼可能詐屍呢?”
“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從現在的情況判斷,只有這種可能!”馬程峰說。
那咻道:“是啊花兄,咱們剛纔在道觀裡的時候你沒發現嗎,你們道觀這幾年來沒有荒廢,一直有人打掃,會不會是你師傅的屍體?”
“我靠!這老東西是要成精啊?”花不樂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就往回跑。
道觀裡一個人影都沒有,但的確如那咻說的那般,道觀裡太乾淨了。甚至普通人家,就算再勤快的主婦也不會收拾的這麼幹淨。有這種習慣的只有一人,採花賊!只有採花賊纔會這麼愛乾淨。
大殿中,香薰嫋嫋升起,除了這股香味兒外並沒有其他氣味。如果花膀子真的詐屍了,那肯定會殘留下惡臭的屍氣。
大夥正站在道觀裡尋找花膀子的屍體,突然,就聽山道上傳來了腳步聲,而且來的人好像還挺高興,嘴裡打着口哨。衆人站在道觀院裡,朝着山下張望着。
不大會兒,一個人影從瀑布形成的水霧中走了出來,那人一身青衣道袍,滿頭銀絲,好像是個老道。可這老道怎麼看怎麼彆扭。在馬程峰印象中,尋仙的老道都應該是像陰陽玄道那般的仙風道骨,讓人一眼便知此人乃是斬妖除魔的世外高人。
再瞅瞅這老道,一臉的痞相,足有八十歲了,兩個耳朵上還戴着副金光閃閃的耳環。而且一頭銀絲頂本該扎着道士帶的應該是紫陽巾或者五嶽冠,人家可好,發系側後方,在左耳朵邊角上,夾着一朵嬌豔的大紅花。這要是放在現在,肯定有人罵他老玻璃。
更重要的是,這老道肩膀上還扛着個女人,女人沒昏過去,半搭在他肩膀上,睜着眼睛,一臉的無辜,可卻不見她反抗。
[本章完]